“你以后别跟钟焕然打架了!”高梦的声音,真好听,像一缕清泉,让他感觉稍微舒服了些。
“你答应我不理他,我就不会”
“行,答应你”
“那我也答应你”他开心笑了起来。
画面一转,一道犀利的女声刺入脑海里。
“你喜欢高梦?”
“打架打不过人钟焕然,除了学习好一点,你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格喜欢她?”
“我不讨厌你,也不喜欢你,我只是想告诉你,若不是因上一辈似亲非亲的关系,你根本就没有资格出现在我们的圈子里”
“关于她的很多事情,你都不懂,尤其是许诺那件事,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做法只会给她带来很多负担”
只隐约看见人离去的背影,长发在微光里飘动,一道响亮的关门声传来。
他躺在床上,想着江酥酥的那些话,心里有惶恐,感觉自己什么都抓不住,眼皮渐渐沉重,恍然间如坠深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只感觉头重脚轻,鼻塞,眼睛见光就疼。
他简单地收拾了下自己,就下了楼。他知道自己是发烧了,可是他不敢打扰他们几个,若没有上一辈的关系,自己是没有资格出现在他们圈子里的,他真的不能给高梦再带去负担了。
昏昏沉沉地下了楼,有点冷,风吹过来的时候让他清醒了些,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去药店买药。可是好冷啊,他缩了下身体,坐在干枯的草坪上,旁边有人经过,说笑着。
他蹲在路边草坪上,低头朝自己的掌心呼了一口热气,然后把手塞进自己的毛衣下。
有人在他脚边停下,他眯着眼抬头看过去,看不清,抬头太累了,干脆低头,发现自己手里拿着退烧药,不禁疑惑,他什么时候去药店买药了?
头好乱啊,他确实是去买药了,甚至能想起医生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他的眉很浓,可是他是去买药后在这休息的,还是没买药就在这休息的呢,他左右看了看,更疑惑了,这里又是哪里?
似乎又做梦了。
有男生喝酒划拳,有女生在调笑,还有人在玩牌,迷迷糊糊间,视线朦胧朦胧,看见周围人影绰绰,扇南柯头痛欲裂,浑身乏力,感觉喉咙在冒火,眼皮太重,又昏了过去。
他溺水了,明明自己会游泳,可怎么游都始终往下沉,窒息感越来越强烈。
扇南柯猛地睁开眼,大口喘着气,原来是梦!
入目的是白色的天花板,而自己正躺在沙发上。他倏地坐了起来,脑子更疼了,甚至可以感觉自己的脑浆在晃动,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环顾四周,这里又是哪里?
沙发的另一头睡着一个头发染成火红色的男子,听到动静不悦地皱了下眉头,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腿搭在沙发边上,他脖子上挂着粗粗的银色链子,唇边是胡渣,整个人看起来颓丧极了。
一边的电视在播放着什么,桌面上是散乱的扑克牌还有空酒瓶,地上是凌乱的烟头。
屋内的格局设置和他家里很相似,却有一股浓浓的烟味,散不去,很浊,让他很不舒服。
扇南柯坐在沙发上缓了一下劲,站了起来,看见自己迷糊中去买的一袋药正被随意地丢弃在桌子底下,旁边还散落着扑克牌和烟头。
他刚要弯身捡起自己的那一袋药,手在空中突然一僵,像被人压着脖子,僵硬地转向右侧那一道没有关紧门的房间,门把上还随意地挂着一件紫黑色的卫衣。
房间里传来女声的娇喘声,甚至带着低低的啜泣,扇南柯脑子“轰”的一声,像触电一样转回自己的眸光,捡起那一袋药揣怀里,颤巍巍地站起来要离开。
“没劲!”房间里有男人吼了一句,女生的娇喘戛然而止。
几秒种后,那房间门从里面打开了,一股淫乱气息扑面而来。
扇南柯面露尴尬,来人光着上身,小腹撑出六块腹肌,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疤痕,身上最惹眼的还是手臂那一处的疤,长长的,狰狞又可怕。
“醒了?”钟焕然睨了他一眼,嘴角挂着轻蔑的笑,拿起门把上的卫衣,随意地往身上套。这么点伤疤就怕了,果然还是小屁孩一个。
扇南柯脸上难掩惊慌之色,嘴角僵了僵。
“不必感谢,只是看到你晕倒在路边,顺便捡了回来而已”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钟焕然一边说着一边走向沙发,见红毛哥腿耷拉在沙发边上,抬脚踢了他一下。
那红毛哥睁了睁眼,嘴里嘟囔了一句“然哥”缩了自己的腿又睡了过去。
钟焕然昨晚看他们姐弟俩上楼之后在楼下抽了很久的烟,心情烦闷,后来叫刘洋他们一起去了酒吧,早上回来的路上看见扇南柯蹲在路边。
他本不想管,脑海里却突然闪过高梦那心疼人的眼神,脸一沉,不爽了,让刘洋把那小子塞进车里。
回来后他自个去了房间里趟着,留一群朋友在客厅自个玩。反正房间多的是,他们有谁困了随便找个房间睡就是了。而扇南柯,只要不死,他才不会管!
后来有人爬上他的床,伸手摸了他腰腹的肌肉,一股廉价的香水味扑鼻而来,他心中郁闷难解,便跟着玩了起来,奈何才没弄几下,女人在他手下就已经软成了一滩水。
没劲,真没劲!
他还是想她,想她娇软润泽的唇,柔中带刚的拳,还有那裹着电流的眼。
这天下怎么会有人的眼睛长得那般勾人心魂,抬眸是清纯,垂眸是妖艳,真真要夺人性命!
“当我,欠你一个人情”扇南柯语气僵硬却又无奈,墨眉紧皱着,他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晕倒的,“有需要,随时侯着”他真的不想再与眼前的男人说话,更不想长久拖欠他人情,转身一撅一拐地往玄关处走去,最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钟焕然直喇喇地坐在沙发上,腿搭在沙发前的桌面,双手张开撑在沙发边,抬眸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不久,关门的声音响起来。钟焕然嘴角不屑地冷哼一声,笑了起来。
我要你人情有何用,除了学习好以外你啥也不会!
他嗤笑着,最是看不起这长着奶白色一张脸的扇南柯,却不曾想到,自己也会有求助于他的那一天。
扇南柯坐电梯出了这一幢楼,发现是在自家小区,他们家的单元离小区门口比较近,而钟焕然住的这一幢离小区门口较远。
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叹了口气,还是很烫!抓紧了手里的药,向自己家单元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