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梦又气又急,车子本来就开得很快,再加上没有头盔,巨大的风力直接灌进她的眼眶,眼睛因为疼痛自动畜满了泪珠,时不时会从眼角滑出。
她这拼命地开车逃离那群人的追击,钟焕然却搁她背后占她便宜,实在是太气人了!她想摔车直接走人,他爱咋地咋地!
看到她眼泪,钟焕然以为她受委屈哭的,他不该这时候逗她的,脑子清醒了一半,只感觉心尖被什么拿捏住,心里一阵闷痛,密密麻麻的。
“我错了,错了行嘛!”有一种说不出的慌乱,指尖颤颤巍巍抚上她脸颊,擦去她眼角的泪痕,边擦边哄人“别哭了,宝贝”
哄人的语气异常温柔,那一声宝贝脱口而出让他自己惊了又惊。明明是第一次这般叫她,却觉得熟稔无比。
“谁哭了?我眼睛疼”高梦气急了,语气暴躁“还宝贝,别乱叫,小心我把你舌头揪下来”
她抬头不让眼泪掉下来,畜在眼眶,保持湿润,这样眼睛才不会疼。
“我可不会因为你而哭,那样子太糟践我的眼泪了!”她不屑说着,没注意到旁边的钟焕然脸色冷硬,青筋暴露,眼里闪过一丝邪狞。
正仰着头的高梦见上方空中飞过一架私人飞机,往山顶上飞去,云景山是这周边最高的山,其他的山脉都比较矮小,空中出现私人飞机,从云景山山腰看过去,极其显眼。
钟焕然也发现了上方盘旋而过的飞机,心底隐隐有些不安,半推半哄着她:“我不闹你了,快开车吧”
高梦:“……”
这个禽兽又在打什么算盘?她才不会信他呢!
上空传来噪音,飞机突然调转了方向,飞了回来,在他们两人上空盘旋靠近,掀起一阵狂风,压倒周边的小树,上面的人似乎正在看她和钟焕然。
一道尖锐的声音从天上刺下,高梦看见裹着绿色药水的一管药剂正向她射过来,她推开钟焕然的禁锢,跳到一侧险险避了过去,回眸时看见路面上一滩绿色药水,起着密密麻麻的小泡泡。
被这玩意注射到身体里,不知道会怎么样。能拥有“绿鬼”这样的名字,估计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心头微动,指尖颤栗,敛了敛眉,钟焕然惹上的人,怕是不简单。
见她刚好避过这一针,钟焕然松了口气,眉头一凛,手搭上车把,语气冷硬:“上车”
绿鬼对其他国的人,可不那么友好。若从小到大没有服用过苏吉门岛上特制的芙蓉水,这玩意能在十分钟内让人心脏停止跳动,取人性命。
而对岛上的人,作用却刚好相反,能让被注射者,在十分钟之内,肢体僵硬,动弹不得,唯余心脏正常跳动。
而此刻的他,已感觉自己膝盖以下,失去了知觉。
高梦听他叫自己上车,见他神情肃穆,一改之前轻佻模样,天上飞机里的人怕是不简单。她再没有犹豫,跳到了他身后,手,抓着他衣襟。
冬日的夜幕笼罩在半个清河上空,天,要黑不黑,云景山四周皆是枯林乱石,不见人迹。山腰上盘旋着一架飞机,在枯败的山林间,弯曲环绕的山路上,一辆外形酷炫的机车发出尖锐的咆哮,所经之处只留下残影还有被刮起的纷纷扬扬的落叶。
像动物世界里的捕食场面,老鹰追着在地上奔跑的猎物,张开的双翅笼罩成一片阴影像做着标记打在猎物身上,只差一个爪子按上去。
头盔早已经掉落在山顶之上,耳边是呼呼风声,如刀剑刮着脸颊,风太过犀利,使她睁不开眼睛,头皮冷得已经失去了知觉,只有手,还有点温度,紧紧抓着钟焕然的衣襟。
她感觉得出钟焕然车子开得极快,压弯的时候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向一侧倾斜,她甚至一度怀疑自己已经摔到了路面上,眯开眼睛只看见路边略过的树影,被撕扯成糊状,风入侵她的眼眶,眼泪控制不住流下,被风吹得直接飞入她的发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