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的黑暗沼泽一般拉扯着科尔,偶尔几声水滴声。
嘀嗒,嘀嗒,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而科尔却对时间的概念淡化了。
环堡的地牢,这还是科尔第一次进来,留给他的印象就是黑,这种地方没必要浪费资源来点灯,所以不管外面是晴天雨天还是惊天霹雳,这里都只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堡地牢。
环堡犯罪而没有处死的人很少,大多数牢房都是空洞的黑色,在某些活着的牢房中,摇曳着虚幻的人影。
卡锵。
科尔只听到一声铁锁开启之声,虽然看不清面容,但那个人影,科尔认的出来,是丁磊。
第一梯队四个人全部关在不同的房间里,地牢里尽是腥臭的土,科尔好不容易适应了,试着喊了几声丁磊。
没有回应。
我犯了什么罪,科尔被关在地牢的几天里一直在思考,除了吃饭,就是思考发呆。
环堡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把第二梯队的人全杀了?又有什么证据知道是我们恶意破坏电路系统?
现在的关键是徐皎那边了,只有徐皎一个人是全程在场,并且一切事情的起因是她,只有她可能看到了些什么。
电路系统是矩刀破坏的,这件事科尔一直想不明白,徐皎不可能干破坏的事情,也不可能从高空失手把刀掉下去,又碰巧破坏了不该破坏的东西。
现在科尔能模拟出的真相是。
第二梯队感染了腐化病毒,抢走了徐皎的刀破坏了环堡供电系统的一个节点,嫁祸于我们,接着集体自杀。
听着有些幼稚,再怎么想环堡都应该能给我们一个真相的。
环堡里层,第一层环堡内。
四具尸体躺在白色板子上,一个白衣大褂的男子带着防毒面具一个人化验着,门外几个衣着各异的高层人员静静等待结果,站在走廊上激烈叙述自己的看法
“再怎么想环堡内队伍也不会破坏环堡里的供电。”1号拖着下巴,推了推眼镜。
“但矩刀上的指纹怎么解释?!”2号暴躁的反驳。
“指纹是那个徐皎的。”3号沉着地靠在墙上,侧头插话。
“对,没错,这个罪是定上了,至于杀害第二梯队我感觉倒不至于。”1号还是那么畏畏缩缩,话不说定。
“怎么不至于,四把刀精准地插断四个人的脊椎,并且刀柄上的指纹,除了第二梯队的指纹,还有肖恩的指纹,完完全全抢夺刀刃印上去的掌纹,确凿的证据,无从辩解,反法必诛。”2号激烈的说着。
一番话引起走廊上雄辩的声音。
不知谁在喧闹之中淡淡插了一句:“第一梯队不重要,他们现在就是环堡里一粒米或是一粒老鼠屎,宁可错杀,不可宽容。”
大家都安静了,3号接着说道:“那就定徐皎和肖恩的罪吧,丁磊另当别论,留狱观察,那个科尔给他做一个身体心理检查就放他出来吧。”
这句话得到许多人支持,纷纷点头,医生走了出来,报告化验结果:“死因都是矩刀插断脊椎,这是致命伤,那个灼伤和内出血都是爆炸引起的。”
白色的停尸房里,四把矩刀充满仪式感的搁在桌子上,一个掌纹搭上指纹在桌上拼合起来,怎么对比都是——肖恩的。
走进来的这四个人让科尔很不自然,原本准备是拷问自己的,可是只是身体检查。
接下来又是心理检查,一个长相甜美地大姐姐问了科尔许多智障都会回答的问题,什么腐化生物进来你是要抵抗还是逃跑?如果环堡的任务很危险,涉及到你的生命,你还会去执行吗?
科尔回答都很顺应环堡,傻子才会说我不要执行任务,去他老母的环堡哩。
一顿宛若多余的检查下来,科尔就出来了,然而就只有科尔一个人,谷清也在接受封闭式反腐化训练,还要半年才能相见,丁磊徐皎肖恩不知所踪,可能还在里面,希望他们也检查完一起出来啊。
千万不能有事!
科尔没有闲着,回到“14”号房间,顾不得太阳西落,闲杂琐事,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彻底放松了身心,想痛痛快快睡一觉,整个人进入冥想的思维模式。
从头到尾,好好分析,就像解谜游戏一样。
徐皎尖叫了一声,丁磊过去被炸伤了,而当时他正开着环堡内无线通讯,电路系统爆炸就像广播一样在一秒钟内让环堡内的人听到了,判定丁磊恶意破坏了电路系统吗?
为什么不能是腐化生物?科尔在一片纯白的梦境中苦苦思索,环堡法的执行人又不是笨蛋,为什么不能模拟出多种情况。
在这种纠结的冥想里,科尔浅浅睡去,第二天阳光还是那么灿烂,科尔醒来却更累了。
房间里还是没有肖恩丁磊回来的痕迹,也没有徐皎送的早餐。
科尔故作镇定,走了出去,他要去了解,更加了解发生了什么。
地牢的管理员对丁磊肖恩徐皎只字不提,甚至连接一句不知道都懒得说,科尔提出要看望徐皎,都是被监视着对话去看的。
咔擦,那个监视科尔的人打开了手电,看清了方向对准了徐皎。
徐皎还是一身有些破裂的战斗服,蜷缩在角落,努力遮挡着自己露出的胴体。
科尔一阵莫名心酸,看来其他人还是在地牢里。
科尔默默脱下自己的战斗服上衣,丢到了关着徐皎的牢里。
被突如其来的强光直射的徐皎慢慢也看清了科尔。
她拾起科尔给自己的衣服,终于遮住了几处不该露出的肉,对着科尔笑了一下。
“徐皎,我想问一下,当时发生了什么。”
“当时发生了什么?”徐皎伸出食指点了点下巴,“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