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晚一行人一路颠簸到官府时,已经是凌晨,接近天明。
官府大人听说了钦差前来,赶紧召集官府人手前去迎接,还在官府附近安排了上好的住处款待。
官府大人是个中年人,大腹便便,体型不好,一对眉毛又短又小,一见到倪晚一行人,他就行礼问好,一看就知道是在官场浸淫已久:“桐州知府王英桥参见景王爷,秦大人,倪大人,言大人。”
齐昱景似乎不是很开心,皱了皱眉,声音略显冷冽:“记住了,本王这次是以钦差身份前来,化名常煦,你只管将本王与倪大人一行人一视同仁即可,不必多做繁杂礼节,平常的称呼也要多加注意。”
“下官明白,一切听从王爷的意思。”王英桥反应很快,眼珠子略微转转就大概明白了齐昱景的意思,于是赶紧应和,再次附身行礼。
简单的会面问候之后,倪晚几个人被带到早已准备好的住所那里,略作休整,小憩两个时辰。
倪晚一觉醒来,刚好是上午。
因为一会要去正式工作,倪晚取出了官服,这次的官服不同于上次的,明显是前朝大臣才有资格穿的正统官服,只是在款式上微微做了调整,变得适合女性了一些,官服里层内衬是浅蓝色,是贴身的上好蚕丝,外层是藏蓝色秀纹的外袍,腰间是一条镶嵌了宝石的黑色腰带。心灵手巧的桑染给倪晚挽上一个干净利索的男式发髻,用镶嵌蜜蜡的发带束上。
简单吃过干粮后,众人于庭院里集合。
众人见到倪晚这幅装扮,眼中都有惊艳之色,倪晚穿着这身官服,多出一分罕见的英气和正式。
“倪晚,你这身有点好看啊,为什么都是官服,我穿上就没这种效果?”秦洛泽看着倪晚说。
桑染乐呵呵:“我们小姐当然好看。”
齐昱景眼中也掠过一丝细不可查的惊艳之色,随即挑眉弯嘴角:“小娘子,可以啊,不愧是本王看上的人,瞧这小脸。”
言无一言不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倪晚坦然接受夸赞,直到齐昱景一句话让她红了脸颊,不过闹归闹还是要办正事的:“行了你们都别说了,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自己心里清楚。咱们先赶紧去官府吧。”
“得嘞。”秦洛泽率先大步走出去,言无沉默跟上,齐昱景晃晃悠悠跟在后面,看着步速不快,跟的倒是很紧。
倪晚往后看了看,打量四周,然后也提脚离去。
昨天晚上搜寻未果,官府困扰重重,本来就扑朔迷离的案子更加让人摸不着头脑。
“给我们讲讲大概的案件情况。”秦洛泽扬了扬下巴。
“本州周围的几个村子近几天连续发生他杀案件,死者有男有女,都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均被匕首一刀致命,凶犯在案发现场没有留下任何对我们侦察有利的痕迹,只是每个死者身边的地面或者是器物上都用血画有一个神奇的纹路。”
“那纹路是什么样子的?”倪晚迅速捕捉到重点。
王英桥赶紧递上一张草纸,上面的纹路大体呈圆形,细看的话不难发现它是一个抽象扭曲的鸟的形状,长得有点像凤凰,但仔细一看还不是凤凰,倪晚总觉得这个鸟她好像在哪个书本上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
“这是青鸾。”在一旁一直没吱声的齐昱景突然出口,“像孔雀,尾羽长,两边羽翼上有眼睛状的斑纹,就是青鸾,这是一个神话中的神鸟。”
“哦,青鸾。”倪晚摩挲下巴,“我记得青鸾有时候可以指女子……但是……这好像和案件不太沾边啊。”
“有的时候青鸾也可以指天子车驾,或者是爱情。”齐昱景仔细想了想。
天子车驾,可以联系到权力,政治,神圣,地位。至于爱情……这个案子肯定不是情杀案子。
到现在为止,凶手的作案动机都一直是个谜。如果想要搞清楚作案动机,那就得先弄明白死者之间的联系或者是找到死者之间的共同点。
倪晚拿起死者的资料仔细看起来。
第一个死者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家中有一妻一母,生活还算和睦,那天上山砍柴后再没回来,离奇失踪,家人寻找后才发现他死在了村东头的破庙里,检查后发现致命因素是脖子上大动脉的那一处伤痕。
第二个死者是个小生意人,靠贩卖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为生,生活不是很宽裕但是可以自给,已到中年但是没有嫁娶,一直独居,被村里人发现死于家中,死亡原因也是被一刀割断了脖子上的大动脉。
第三个死者是个远近闻名的孝子,时刻不忘奉养母亲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进城赶集后失踪,后来某天有路人在孔庙里看到了他的尸体,死亡原因同上。
看起来凶手还真是个老手,能准确抓住致命点直接进行打击,作了这么多次案都神不知鬼不觉。
这三个死者肯定有鬼,他们的信息绝对不止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多。
“要不咱们分几个小队,分别就这几个死者的背景进行调查把。”秦洛泽任职时间长,有一定的领导力,反应也快,提出建议,没有人会不服,“言无,我看你一直都不说话,不如咱俩一起吧。”
言无点头默认。
很好,那就只能倪晚和齐昱景一起了。
“请多关照啊王爷。”倪晚伸出手,刚想习惯性行一个公式化的握手礼,结果突然想起这是架空古代,于是又赶紧收回手去。
没想到齐昱景却一把抓住了倪晚缩回一半的手,顺势自然地把倪晚揽进怀里,一张脸笑的倾倒众生:“小娘子,请多关照。”
倪晚愣了一下,她承认,刚刚齐昱景那样确实是把她撩到了。微微试着挣脱了两下后,她发现齐昱景手劲挺大,根本挣脱不开,也就放弃了这个举动,任命地靠在齐昱景怀里。
其实这么靠着也挺好的。倪晚的嘴角弯起一个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