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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自由之翼 狂妄之人

“那孩子为什么要跑出去?”张伟睁开双眼看向铁匠。

“那孩子和我小时候一样,也喜欢外面的世界。谁小时候不喜欢外面的世界呢?只不过他比别人更大胆,在察觉到他的想法后我就不给他讲故事了,他问我也只是给他讲讲妖怪什么的。话说大人是冒险者吧?”

“是。”

“那大人自然不知道我们的感受了。冒险者群体有一套自己独特的修炼方式,这是我羡慕的,也是所有人羡慕的。

就在前段时间,飞翼刚刚研制出来的时候。第一批试验品就下发给了所有冒险者,也只有冒险者们才可以用飞翼到达任何地方,因为你们不会死。

前段时间突然有很多的冒险者离开帝都,铺天盖地熙熙攘攘。冒险者间的友情让人震惊让人羡慕,他也是那个时候有了想法。

冒险者会经常性的帮助我们,有些是有偿的有些是无偿的,所以他就想找个冒险者带他出去。如果他真的这样请求大人的话……告诉他父母就好了。毕竟外面的世界有很多故事中不会提到的事情。”

“哦……”张伟点点头然后重新合眼,他是真的没想到居然是这个结果,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结果。NPC对玩家的行为自然有一种理解方式,当玩家逐渐活跃后这些NPC的理解方式会越来越有趣。

假如那个孩子真的是任务的话张伟该怎么做?先不提怎么帮他,张伟还在思考到底帮不帮孩子出去。

无论怎么看,这个任务的奖励都少的可怜,因为一方是连启动资金都没有的孩子;另一方是普通的村民,谁都给不出来多少东西。

正当张伟烦恼的时候冯结束了思考,看着铁匠十分严肃的问:“喂,你这个故事的女主角呢?”

铁匠懵逼了,他有些听不懂这句话。正常人很容易就能看出最后的那个人是……好像整个故事中就最后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女角色吧。

“请你认真的想想,你真的喜欢她吗?”

铁匠这回听明白了,抓了一把瓜子垂着头一边磕一边说:“当时肯定是喜欢的啊,但是离开之后嘛,就没那么想了。当时腿刚断,觉得这辈子也就这样的时候开始乱想了,那个时候也是最后悔的时候,当时就觉得一开始就不该出来。”

“那现在呢?”

“后悔啊,这世上就没不后悔的事情。”

“那现在的你对那个女的有什么感觉?”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冯嘴角上扬,似乎是打算十分娴熟的露出促狭的笑,但他笑不出来。

“感觉,也就那样吧。毕竟当时……也不是喜欢她,而是喜欢,感觉自己该喜欢了。毕竟一见钟情这种事情,说白了就是见色起意。”铁匠摩挲着自己的胡茬,然后咧嘴一笑:“当时选择勇敢喜欢的话,也许结果就不一样了呢。”他想挤出几滴眼泪,却因为干涸而低下头。

气氛逐渐沉重起来,铁匠的伤感已经传递出来了,张伟不太懂,冯将酒瓶推到铁匠面前,然后示意张伟该离开了。

“你想知道铁匠没讲完的事吗?”

“嗯。”

“当时那件事闹的很大,那座城里出了一件很大的事,城主被刺杀,当地完全被黑帮掌控。非常非常乱。

那一天,暴君给了他一个任务,让他去劫走城主的女儿。

但我们没有想到,爱情会来的那么快,那么疯狂。

当天晚上他就回来了,但他没有将人带回来,我们都有些震惊,我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暴君也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他培养了这么些年的家伙居然会……随后他像一位老父亲般慈祥的笑了,让他继续努力,因为还有机会。但机会只剩一次,下次不成功就要换人了。

我们都以为事情会在第二天才结束,但没想到今天,才一个晚上,他就决定了。

即便是毒药,也能杀死一位高贵的王者。

我们不知道他的人皮下包裹着什么,但事实让我们知道,他罪无可恕。

我们以为他会回到城主府接走她,但是我们一连等了四天,只等来了帝国军。”冯说完了,然后开始背景介绍:“那个黑帮在十几年前很出名,因为当时,新的城主上任后不到三天就死在自己家里,水源被下毒,城主府的人死了大半,其中包括城主一家。

之后黑帮接管城市宣布独立,正当帝国军整备时,将领花大价钱从刺客联盟买到了一个情报,黑帮首领,那个名为暴君的帅才死了,死在家里,也是被毒死的。”

张伟一皱眉,因为这个故事颇为离奇,他当即抛砖引玉:“铁匠为什么下毒?”

“答案不是很明显嘛,他打不过暴君只能下毒了。当时那个黑帮的势力非常大,那种级别的反抗十分少见,这本来会被载入史册的一幕却在铁匠的心意下消失了,宛如泡影一般。

后续根据军方对黑帮成员的审问,终于有人说出了暴君的死因。

铁匠在整个黑帮中是一个十分特殊的存在,几乎没有交际圈,直接听命于暴君。成长史也非常奇怪,跟随暴君后整个人便无所畏惧起来。整个人突然变得冷血起来,不好钱财不好女色也没有大权,他和养父暴君的关系也很奇怪,两个人像是在互相利用,却又深知彼心。

这种奇怪的关系一直维持到了暴君决定反抗的时候。他和刺客联盟做交易毒杀了城主一家,随后以雷霆之速掌控全城,而养子却离这场风暴很远,一点消息都没传过去。

随后暴君摊牌了,反抗军中没有铁匠的位置。因为所有人都清楚,铁匠的理想是当一次英雄,反正对于现在这个时代没有任何不满。不过他毕竟也跟随黑帮这么多年了,彼此都有付出,暴君和他的羁绊更是深厚。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或者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如果铁匠被打上反贼的烙印可能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那么在送他离开这场风暴中心之前,尽其所能的欢送他,最好让他直接看破红尘隐遁山林不问世事。

暴君很用心的打造了一个剧本,一位合适的刺客,一个合适的时候,碰上了一个合适的人。

但剧情却在当晚就改变了。按照计划,他不该在那个晚上彻底沦陷。他们都低估了爱情的伟力,在发现铁匠根本没有带人回来甚至撒谎后,所有人都变得很奇怪。

好在暴君很快就回过神来,近一步将压迫感传递给铁匠,也许就是这强烈的压迫感才促使他当晚就下了决定。

第二天,当他们发现暴君被毒死在家里后很快就猜到了凶手。但是,整个事件的导火索,那个假的城主的女儿,还乖乖的待在房间里,等待着被劫走。

这也是我最不明白的一点。”冯眯起眼,左手不断的摩挲着下巴“先前我问他女主角在哪的时候,他所有被情感所驱使的决策完全对不上,就好像,假的一样。”

张伟乐了,伸手拍拍冯的肩膀:“也许整个故事从一开始就是假的呢。”

“有意思,那一袋瓜子和酒没有白花,很值。”

“嗯,不是你花的钱当然很值。”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唠,突然冯眼睛一亮:“哎,那小孩。”

张伟顺着目光看过去,被两人劫持过的小孩正在外面游荡,似乎是在寻找些什么。

冯戳了戳张伟,兴奋的说:“咱要不送他出去吧,这村子里没有厉害的家伙,咱俩完成他的愿望吧。”

张伟心中一喜,因为当冯说出这样一个问题,他就能借此更深入的观察冯。当然表面上还是一脸的莫名其妙,因为大部分人都不会让一个小屁孩去感受人间冷暖。所以张伟并没有特别绝对的反驳,而是好奇的问:“为什么?”

冯狡黠的说:“那小屁孩不是想出去看看嘛,咱俩带他出去,帮他完成愿望,乐于助人乃人之本分。”

“带他出去玩两天然后再送回来?”张伟进一步试探道。

“他说要回来了吗?而且咱俩这么忙,把他送到就行了,接下来在追逐梦想的路上就靠他自己了。”

“哦~”张伟点点头,然后反驳道:“瞎扯淡,这小屁孩哪知道外边的危险,你还把他推进火坑。”

“哎。”冯不满的摆摆手:“追逐梦想的路上怎么可能没有荆棘。但我们不可能帮他除去荆棘,这是害他。”

“你把他扔到外面就不是害他了?”

“追逐自由,总是要付出代价,有人帮他出这个森林就不错了,只有他自己的话估计走到一半就被狼叼走了。”

“哈?你帮他跳过一个火坑然后扔到另一个火坑?”

“不然呢,他自愿的嘛,你总不能让咱俩送佛送到西,送他归西吧。”

“你这观点可有问题了啊,他就是一小屁孩,他懂什么。”

“那铁匠现在后悔了吗?或者说他没有离开就不会后悔吗?每个人都有追逐梦想的权利,你不能因为他弱小就将权利剥夺。”

张伟以翻白眼回应。

冯耸耸肩,继续说:“说实话,虽然出去后惨虽惨,但肯定不会后悔。”

“扯淡。”张伟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嫌弃的挥挥手。

“你呀你,是被那些不敢打破牢笼反而画地为牢的人洗脑了吧?只有经历过才能做出评价,而且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冯将食指举在空中,不断的晃来晃去,颇有一股老成却滑稽的感觉。

张伟明白重点来了,所以他抓住机会,直击本心。挑眉,不满,然后配上轻蔑的声音:“是吗?你又为自由付出了什么呢?”

冯咧开嘴,笑着说:“我早被自由剥夺的一丝不剩了。”

“哦~说来听听。”

冯摆摆手:“不过是一点一点沦陷的过程罢了,没什么好说的。”

张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换了一个问题:“自由回报你了吗?”

“没有啊,沦陷的越深,才越发现需要付出的还有很多,说实话好累啊。好想做个一拳锤爆他们的梦啊。”冯趴在桌子上,有些懒散的伸出手,一下一下的捶打在空气中。

张伟轻笑一声,继续说:“你听说过一句话吗:自由不是让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自由是教你不想做什么,就可以不做什么。”

“我懂我懂。”冯打断了张伟的话,自顾自的说:“有规则的自由才是真的自由嘛。可我呀,连最基础的自由都没有呢。”

张伟摸不清冯的意思,只好暂停试探,换一个方向:“你就是太偏激了,世上哪有绝对的事情。”

“唉,你不懂。冒险者是不死的,除了画地为牢外要多自由有多自由。哪像我们,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冯长叹一声,脑袋不断的晃来晃去,声音时高时低。

“还有人威胁你的生命?刺客联盟?”张伟皱着眉,假意关心的问。

“不是他们,和他们没多大关系。”冯一脸无奈“刺客联盟虽然势力不小,可人间还不是他们的,而且那群家伙……”冯咂咂嘴,突然问道:“你知道他们这次,倾尽全部势力要刺杀谁吗?”

张伟的头摇的好像一个拨浪鼓。

“光明神。”

“为什么?”

“为了大义。”

(铁匠的故事,我简单说一下,铁匠跟随暴君,同时磨炼自己,等待梦想来临。

而暴君,势力做大之后,取得刺客联盟支持,招兵买马打算当反贼斩皇帝。杀城主只是一个信号,黑帮将正式成为大势力。

而铁匠就想找个老婆。所以暴君珍惜这几年的情分,好聚好散,在和帝国打仗之前把铁匠送走。

而他的剧本就是铁匠对要刺杀的目标一见钟情,然后带目标远走高飞,所以清空城主府后安排了一个假的城主女儿,就等铁匠过来。然后黑帮适当的追杀一下就,但事实是,铁匠当晚翻脸直接投毒,不仅如此假的城主女儿也没带走。

具体情感变化不多赘述,当然铁匠毒杀暴君的理由有两种。一种是自身情感变化,爱上了爱情这种比较混乱的逻辑;另一种就比较炸裂了,人间是神明的国度,所有国家都是得到神明支持的。暴君是个反抗者,第一步是反抗帝国,第二步是反抗神权,所以神明在他希望前夕杀死了他。

这个故事就没什么,瞎想就行了。而后面,近期目标是刺客联盟刺神。

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所言所行皆为正义。

另外,我自己又看了一遍这章。很乱,真的。写的时候脑子一直处于博弈状态,张伟为伪全知全能之人,完全掌控着冯。

而冯很单纯,献身于自由。对张伟的所有试探全然不在意。当然,逗一逗张伟他还是很乐意的。

并且嘛,写这章虽然不难,但里面的东西,真的很乱,包涵了很多东西。所以光明神可以去死了。

最后,我想和谢君语叶一南轩辕龙城玩,不想和NPC玩了。

一个人越有思想,发现有个性的人就越多。普通的人是看不到人与人之间的差别的。(帕斯卡《思想录》)

这句话是今天在句读看的,很有意思。

哦,最近还听到一首歌:zombie。一首反战歌曲,Bad Wolves的版本,真的很好听。

当然,我在不看歌词的时候是不会往反战上想,作茧自缚。

听这首歌倒是想到了一个,忘了是啥场景了,特别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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