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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春熙路

第二天依然兼职,来来往往的人一个都不认识,接待之后便会立即消失。这些人有多少是真正来买生活品而不是跟风,或许正没几个。或许中国人喜欢跟风的习惯一如既往,不过是展现在昨天、今日和明天。

今日的李迪斯对这家牛肉店铺的产品已经非常熟悉了。当他不忙时走到店铺门口,看着十几米外的那家宜宾酒铺里站着的那人,他的同学常伟。话说那家酒铺的生意确实好,常伟似乎连一秒钟也没闲着,他这么忙应该赚得不少吧,晚上是否应该让他请客吃饭,李迪斯心里默想着。

忽然,“小李,接客!”只见一个男子的喊声传来,他立刻转身去忙。

喊他的不是别人,正是董英的爸爸,这里的老板董明。董明这人长相淳朴,性格豪爽,可能是因为体力活做的较多,身体显得比较粗狂,绝对和那种斯文人士八竿子打不着一块。他说不来标准的普通话,只能操起一口川东普通话吩咐他人接客。

片刻时间,李迪斯又完成了一笔生意,给店铺赚了几百块虽然不多,但董明对他的表现却非常满意,表扬道:“小李啊,效率还不错呀!话说你们成都这边人好多,发展的也很不错!”

李迪斯笑着道:“还好,大城市的人自然多一点,每个城市也都有自己的特点,川东也很不错。”

董明摇头道:“川东再不错,也没有成都那么不错。”

“恩,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李迪斯回道。

等到今日兼职快结束时,李迪斯则走到董英身边,或许今天生意总体比昨天稍微少了些,此时李迪斯脸上有些挂不住,董英倒是从容道:“怎么感觉你现在不高兴呢,是不是今天提少了点,那就明天努力多拿一点。对了,是不是后悔没去你同学那边,如果你想去明天就可以去,如果不想去那我们明天一起加油。”

李迪斯听后大笑一声,道:“随便跳槽不是我的作风。多劳多得,少劳少得,自古皆如此。他生意好一点那是他的事,明天我们加倍努力自然会更好。”

董英见他自信的面容,道:“这样就对了嘛!”

李迪斯看着此时的人已经越来越少,商家已多过游客,说道:“和你认识了两天,我觉得你很乐观和要强。你和你爸爸两人从川东跑到成都来做生意,很了不起。”

“做人必须要乐观和要强。在我高二的时候得了一场大病,大半年才康复,因此而辍学。辍学后就想做点什么,这次便和爸爸来这里做生意,这样总比一个人待在家里要强吧。对了,说说你呢,名牌大学的大学生。”董英说道。

这时李迪斯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使得他有些小冲动,说道:“你想了解我?我们先加个微信,其实我也很想了解你,我们晚上慢慢聊如何!”

董英见时间也不早了,便拿出手机,两人加上了微信好友。

等今日兼职结束后,李迪斯去不远处卖宜宾酒的店铺,喊上刚好也忙完的常伟,一起离开了。可能是因为常伟确实赚了不少钱,他今天显得特别开心,决定办招待请李迪斯吃饭。

两人很快走进了一家餐厅,这家餐厅比昨天两人去的厕所串串火锅店的门面还要小一些,说白了就是一家快餐店。

不久,一碗宜宾燃面出现在李迪斯的桌前。

宜宾燃面,四川宜宾最具特色的传统名小吃之一。原名叙府燃面,旧称油条面,因其油重无水,点火即燃,故名燃面。燃面选用优质水面条为主料,以宜宾碎米芽菜、小磨麻油、鲜板化油、八角、山奈、芝麻、花生、核桃、金条辣椒、上等花椒、味精以及香葱、豌豆尖或菠菜叶等辅料,将面煮熟,捞起甩干,去除碱味,再按传统工艺加油佐料即成。因为燃面是素面,改革开放以后燃面家族又多了一些新成员:例如荤燃面、燃汤面等。

看着眼前的这碗燃面,李迪斯差点把头栽进碗里,这是为何?因为他想着昨天晚上请常伟吃了一顿串串,花了一百多元,而他今日只请自己吃十元一碗的燃面,这做人再怎么也不能这么抠吧。又见常伟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己,李迪斯感觉真是受够了,可还是稳住情绪说道:“你点的是小碗,我可能吃不饱。”

常伟听后到这里连忙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忘了你也累了一天了,应该给你多点一些。”说后他便叫来服务员,给李迪斯加了个鸡腿。

李迪斯哭笑不得的看着他,没办法,都是同学只能如此了。

等燃面吃到一半时,鸡腿来了,感觉终于能吃点肉了。

等两人都吃完后就回去休息了。

这天晚上,李迪斯躺在床上,见常伟继续玩游戏,自己也打开微信找董英聊天,而此时董英正好也在线,李迪斯便把自己如何考上这所大学和自己的专业情况告诉了她。之后董英也说起自己的情况,两人聊着聊着便有种彼此吸引的感觉,这让彼此又停不下来,一直聊到了深夜。

到了第三天兼职,无论李迪斯他们再怎么卖力的呐喊,生意依然不容乐观,见这状况到了第四天另外两个兼职生干脆就不来了,最初的四个兼职生如今就只剩下李迪斯一个人了。董英看到这里便有些心酸,毕竟生意变差了,工资给少了,人是这么的现实,谁也没办法强留谁。不过好在还有个李迪斯,她忽然又觉得心理舒服了一些。

他俩便这么白天工作晚上聊天,到了糖酒会的第五天晚上,这天聊天时李迪斯试探性的问她糖酒会结束后能不能一起出去玩一次,他想带她去成都最热闹的春熙路走走,她听后兴趣颇大,爽快的答应了。

春熙路,成都最著名的商业街,也是中国十大商业街之一,建成于1924年。最初,春熙路因杨森头衔“森威将军”而命名为“森威路”,后取老子《道德经》中:“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的典故,改名春熙路,以描述这里商业繁华、百姓熙来攘往、盛世升平的景象。当今世界上各种品牌服装、珠宝、眼镜、钟表、工艺品、奢侈品和连锁餐饮等店铺在这里都能看到。

两人约在劳动节的最后一天,也是糖酒会的最后一天一起去春熙路。

到了这天,董明找来几个人收拾起铺面,做着撤离工作,李迪斯和董英没有再去糖酒会现场,而是约在新国际会展中心车站口碰头,之后一起去春熙路。

在这天下午一点,李迪斯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和牛仔裤,而董英穿着一身米黄色的连衣裙,上身套着一个薄薄小披肩,两人准时见面,便很就出发了。

两人在总府路下的车,下车后便看到了春熙路商业区的标志性建筑之王府井大楼,而春熙路就在这座大楼的斜对面。因为路面管制不方便过街,他们只能走总府路上的天桥过去。

两人很快走上天桥,据说这天桥是成都最大的天桥,而又坐落在这最繁华的路段,当人走上这桥时会自然而然的产生一种兴奋感。

在阳光下顺着天桥向前走,董英在前,李迪斯在后,走着走着,很快走到了桥头,董英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身后的李迪斯。

此时两人撑在栏杆处,背后王府井,桥下是汹涌车流的总府路,桥前是湃澎人流的春熙路,而桥上则是彼此的停留。

两人就这么站在桥头,一张简单的笑脸,一个普通的手势,似乎都在告诉周围他们感受到了快乐,他们产生了一种暧昧,却又是那么含糊不清。若此时谁能把这种含糊不清哼成一首歌,歌词大意会是这样:

‘劳动节的日子,彼此相约一起去春熙路。

百年之金街,当代之成都,

不能没有你的身姿与笑容。

美妙的日子需要我们一起来守护。

当拥有了你,这个世界才能更加繁华,

如此年轻的我们去那同样年轻的春熙路,

去约会吧!这是此生最好的机会,

去约会吧!点缀此时金色的年华,

或许我们还能发生点什么,

带上一片倾情,一起牵手和拥抱。

若只是简简单单的站在原地,

除了暧昧什么也不做,是否少了些什么?

如此年轻的我们去那同样年轻的春熙路,

去那里享受着如朝阳般的青春。

让此时此刻每分每秒全都停止下来,

那将是一幅多么绚丽的水彩画,记录着我们永远快乐的故事。’

————————————————————

当两人走下天桥后便来到了春熙路的路口。

路口有个巨石,巨石上刻着‘春熙路’三个大大的金字,两人便拿出手机拍照留念。之后李迪斯找到一个路人,让他帮忙拍照,便有了李迪斯和董英的第一张合影。

走上春熙路,这条步行街不是很宽,两旁遍布缤纷的商店,商店内外穿着各种服饰,提着各种口袋的俊男美女来往轻盈自如,会使人产生一种眼花缭乱的感觉,又感觉这里的游客随着四季可以任意变幻,而唯一不变的是这条永恒的春熙路。

两人此时走到位于春熙路中央的中山广场,站在广场中心的孙中山铜像前,看着这位端坐的伟人,看着‘天下为公’的政治理想,李迪斯开始向她简单介绍孙中山的事迹,讲着一代革命家对国家独立、民主、富强,付出了毕生的奋斗。

等他讲完后,董英问他孙和毛哪个更伟大,这一问可把李迪斯给问到了,他想了好半天,便告诉她一样伟大。因为没有他们,现在或许还生活的很贫苦,很落后的半殖民半封建社会。董英听后好像懂了些什么,又叫他别再说历史了,不如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

两人很快走到附近的一处长椅,董英先坐下,李迪斯则去不远处的小商店买了饮料请她喝,她拿起这纸杯,见他也坐下后道:“你信吗,这是我第一次和不熟的人出去约会。”

李迪斯听后很惊讶,想了想道:“我们认识好多天了,应该不算不熟吧。”

“应该?”董英调皮又疑惑的看着他道。李迪斯此时倒有些谨慎起来,怕自己说错话,没继续说下去。虽没说下去,可李迪斯已经默认她说的是对的,因为不仅是她,这也是他第一次约会,便是彼此的第一次。

小小休息片刻后,二人继续逛春熙路。

李迪斯陪她出入各家服装店,一会儿她问他这件衣服如何,一会儿又问那件裙子美吗,她好像很没头脑,好像很在意别人的眼光。而李迪斯则一直附和,只要是她喜欢的衣服他也表示喜欢。董英很厉害,很快买好了四、五件。

两人此时走到一家品牌店,董英见前面有一个男装展示区,走了过去。她一进去就非要给李迪斯买2件衣服。李迪斯听后连忙谢绝,可她却不管,说他兼职时出力很多,自己要多感谢他,便给他买了2件,又让他现在就换上,等他换好走到她面前时,两人就都穿上了新衣服。

穿上一身新衣服,走出这家品牌店还没几步,只见一个墨镜男走了过来,站在了两人的身前挡住去路。李迪斯见他穿的很潮,头发是染过的,长相三十岁出头,看来来者不善。

那人凑到两人身前,兴奋的说起川普来:“镁铝帅锅们,A货要么?国内大牌哦,世界名牌哦,各种牌子都有哦,来看看嘛,全部打折哦,包你们满意哦!”

董英见他普通话说的比她爹还别扭,美女说成镁铝,帅哥说成帅锅,一段话里带五次‘哦’,感到很无语,便跑在李迪斯身后。

李迪斯连忙对她道:“不用担心,这人是骗子,我来对付他。”

李迪斯回过头来对他道:“我说你在这混了这么多几年却连点基本常识都没有吗?你看我们都买好穿好了,大包小包也都有,谁还会去买你的假货,走吧走吧,找别人去吧!”李迪斯挥了挥手,示意让他走。

可他却不依不饶的继续追着他俩道:“他们都是从我这拿货的哦,都是一样滴,别走嘛!”

“你烦不烦,再不走我就报警了。”见他一直跟着自己,李迪斯有些生气道。那人见没了希望,终于还是走了。

他俩之后走到春熙路的餐饮区,这一条街上,几层楼里,上百家各式餐厅琳琅满目。见到这情景,他俩都感到想吃什么饭比想买什么衣服更难以抉择了。

他俩走到一家自助火锅店门外,见这家店不断有顾客进出,应该生意很好。李迪斯又想着毕竟她给自己买了2件衣服,至少自己要请她吃一顿,这样才显得比较有礼貌,便没有再太多,和她一起走了进去。

等上了三楼,进去后发现这里面很大,看起来能同时供数百人用餐。而菜品丰盛,荤素齐全,饮料免费,应该算是中端水准的消费。两人找了个空位坐下,因为李迪斯前几日有些上火,所以这次他点的是鸳鸯锅。

黄辣丁、肥牛、毛肚,李迪斯各拿来一份,董英则拿来生鱼片,小虾、生蚝等,他俩此刻准备大干一场。

当这些菜品陆续下锅后,他俩便吃了起来,李迪斯感觉今天董英胃口很好,便很开心。

吃着菜,想着劳动节就这样结束了,或许就要和她说再见,李迪斯的心中难免会产生一些失落感,他看着窗外,一副心不在焉。他这反常的行为很快被董英察觉到,她问道:“你怎么了,感觉有心事。”

李迪斯听后回过头来,看着汤锅旁边的几个空盘子,慢吞吞道:“糖酒会结束了,你会离开成都吗?”

“你猜啊?”她道。见她吃的一嘴红油,李迪斯找来纸巾,抽出两张给她。

董英接过纸巾插嘴时,李迪斯笑道:“这个我怎么知道呢?”

见她把纸巾扔掉,他坐直身子把头伸到桌上,道:“成都很不错,要不考虑留下来吧!”

董英听后放下筷子,道:“这个想法很好,可是我之前给你说过了,我爸准备让我去加拿大读书。”

“哎,为什么要去加拿大,在成都读书也挺好的呀,说说你自己的真实想法吧。”李迪斯道。

见李迪斯又把头缩回去,董英有些为难道:“我当然想留在成都,可我自己说了不算呢。”

李迪斯见她有些迷茫的眼神,应该没错,她确实想留下,可她爸又一心想把她弄去加拿大,那么怎么才能不去呢。此时的李迪斯与她不过是普通朋友,刚认识才七天,难道就可以涉别人的未来了?可如果真去了加拿大,或许这辈子就很难再见面了,李迪斯心理也感到了为难,还是试探性说道:“这样,你给爸爸说自己想在成都发展,无论是工作、学习还是生活,留在成都绝对对自己更好。我之前也和你聊过,你说你喜欢广告设计,成都这边有高新软件学院,可以去那里学习这个专业!”

董英听后点了点头,想了小会儿,道:“我是很想学广告设计,可是我爸他...对了,高新软件学院在哪里呢,要不改天带我去那里看看。”她说后有些兴奋起来。

李迪斯道:“好啊,当然可以去看看。可是我明天要上课,不过好在明天下午只有一节体育课,我可以旷课,其实也不叫旷课,因为我们体育老师点了名就可以自己去安排,下课不用再集合。如果明天你方便我们就明天去,下午你到我学校来,我上课点了名就和你一起去。”

李迪斯这话一出,董英如心花怒放般跳了起来,又觉得自己行为太过分了,便又很快坐下来,道:“好啊好啊,那就这样办吧!”李迪斯听后笑着让她多吃点东西。

等他俩吃饱喝足后,便走出了餐厅。刚走到街上,董英的电话响了,是她爸爸打来的,他提醒她早点回去,之后他俩只好去了车站。

在去往车站的路上,李迪斯逐渐产生了一种害怕,他害怕她爸爸明天不放她出来,而是带她直接回了川东。虽然此刻的她还在自己身旁,还谈不上有多凄凉,但一想着几分钟后她就会离去,那种害怕,那种感受,就像是永别一般痛苦。

董英见他又有些不正常,说道:“我真不想出国留学,我会劝我爸爸的,你放心。”

“嗯嗯,我放心呢。”李迪斯故作开心说道。

两人终于还是走到了公交车站,不到两分钟,车就来了,她就要走了。

在她上车前挥手告别的那一瞬间,李迪斯忽然感觉自己已经喜欢上了她,虽然他俩相识不过七天,难道非要相识一年才能允许相爱?至少李迪斯不这样认为。他想跟着感觉走,这种感觉很快从没有走到了模糊,从模糊又走到了曙光。然而想获得彼此的相爱谈何容易,世上有很多人都停在了模糊。

在回校的路上,李迪斯便决定好了,只要明天董英来找自己,他就要勇敢的去追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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