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猛地一下坐起来,侧耳细听。
“绾绾,啥动静啊刚才?”秦氏也坐起来问道。
“好像是隔壁李大叔家。”苏绾大概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闹的这么厉害会不会出啥事?要不要去看看?”秦氏听着隔壁乱糟糟的声音,很是担忧的说道。
“娘,人家的家事,咱最好别掺和,就算出了人命,也跟咱没关系。”苏绾按住了秦氏的手,不让她起身。
“可是,毕竟是邻居,听到了不过去是不是不太好?”
苏绾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她这个娘现在虽然没有那么包子了,可是这个总是在意别人看法的毛病却总也改不了。
“绾绾说的对,人家的事咱别掺和,安心睡觉。”苏来福在黑暗里低低出声。
“嗳。”秦氏应了一声,又躺了回去。
苏绾不用想也能猜到到底出了什么事,估计是李顺开始怀疑李翠兰,然后去而复返,抓了个正着吧。
不一会儿便听到前院有动静,估计是老苏家其他人听到动静,过去看热闹了吧?
苏绾也没有多想,忙活了一天,她也累了,不一会儿便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了。
秦氏早就起来开始做早饭了,苏浅和苏哲也不见踪影,只有苏来福还闭眼躺在那里,不知是睡是醒。
苏绾轻手轻脚的起身,心中有些懊恼,本来应该早些起来去抓河蟹的,谁知道一觉睡到现在。
“娘,我们回来了。”苏绾刚起来,便听到门外传来苏浅的声音。
出门一看,苏浅和苏哲正从外面走进来,每人身上背着个背篓,衣服也湿了大半。
“浅浅,小哲,你们?”
“大姐,你起来了啊?”苏浅将背篓放在地上,抬头有些自责的说道:“大姐,我们抓八条腿抓了一早上,也没抓满两背篓,跟黄掌柜是不是不好交待?”
“你们去抓八条腿了?怎么不叫我呢?”苏绾一边拿了干净衣服来帮他们两个换,一边很是心疼的问道。
“大姐累了,要睡觉。”苏哲嘻嘻笑着说道。
“小哲真乖,以后不许这样了知道吗?大姐会心疼的。”苏绾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心里更加自责,这么小的孩子那么早起来,去冰冷的河水里抓河蟹,她却在家睡觉,这个大姐当的太不合格了。
“没事的大姐,我是小男子汉了。”苏哲扬着小脑袋,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说道。
“对,小哲是小男子汉,但是也得听大姐的话好不好?”苏绾刮了刮他的小鼻子笑道。
“嗯,小哲最听大姐的话了。”苏哲重重点了点头,眼睛亮晶晶的,能帮大姐干活,他简直太开心了。
苏绾转头又对苏浅说道:“浅浅,以后不能再这样了,你们年纪小,冻坏了不是闹着玩儿的。”
“知道了大姐。”苏浅吐了吐舌头,她知道大姐是关心她。
苏绾给他们换好衣服,又让秦氏给他们熬了姜汤看着他们喝下去,冒了汗,这才放心。
一边吃着早饭苏绾便在心里开始合计,光靠卖河蟹也不是长久之计,顶多再过上半个月,就不好抓了,也不能下水了,要再想个别的赚钱的法子。
苏绾吃完饭,照例去村口迎常山他们,出门往李翠兰家看了一眼,发现大门紧闭,一点动静也没有,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一路上遇到不少村民,都在谈论着昨晚的事,一路走来她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原来,李顺在家发现了一件别的男人的衣服,留了个心眼儿,不露声色的在家吃了晌午饭和晚饭,借口不想第二天早起赶路,便趁天未黑透出了门。
更让他怀疑的是,李翠兰一点挽留的意思都没有,赶紧收拾了点衣裳和吃食打发他出了门。
所以,他不知道在哪儿猫了半宿,突然又杀了个回马枪。
可恨那李翠兰不知收敛,当晚便叫了奸夫来家里,正好被李顺抓了个正着。
李顺怒火中烧,冲到厨房抄起菜刀要将这对奸夫**给剁了,奸夫趁乱跑了,因为天黑,也没看清楚是谁,只抓住李翠兰暴打一顿。
李顺当下便要写休书休了李翠兰,李翠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好求歹求,李顺看在她给他生了一对儿子的份上才没有休她,不过当晚就走了,带走了家里所有的钱,说要带着俩儿子在镇上租房子住,再也不回来了,留下李翠兰自己在家自生自灭。
村民们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李顺傻,他不回来的话,岂不是正好给了李翠兰和那奸夫机会,会更加的无所顾忌。
有的说李顺仁义,都这样了都没有休了李翠兰,这下李翠兰该老实了,等过阵子李顺气消了,估计就会回来了,毕竟俩儿子不能没有娘。
苏绾听着人们的议论不置可否,看到常山的马车远远的过来,便迎了上去。
常山跳下马车,让工人们先去干活,他则是陪着苏绾一边往前走一边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递了过去。
“这是?”苏绾接过去问道。
“八条腿和野猪的钱。”常山笑了笑说道。
苏绾打开一看,一张是五十两,一张是一百两,不禁有些惊讶的抬头:“这么多?”
“两背篓八条腿是五十斤,按你们谈好的一斤一两的价钱,就是五十两,野猪足足二百五十斤,我姐夫就给你凑了个整。”常山笑呵呵的说道。
“我真没想到那头野猪那么值钱呢?”苏绾真是有些出乎意料,河蟹在这个时代是新鲜物种,价钱贵些是理所应当,可是这野猪应该也算不得什么稀罕东西吧?
“苏姑娘有所不知,这野猪肉很是难得,比那普通猪肉要贵上好几倍呢。”常山笑着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苏绾点了点头,也不纠结,能多卖钱自然是好的。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看到一个工人快步跑过来,一脸凝重,欲言又止。
“大牛,怎么了?”常山觉得奇怪,开口问道。
“老板,苏姑娘,青砖少了。”被叫做大牛的工人皱着眉头说道。
“你说啥?”常山一惊,转头看向苏绾。
“少了多少?”苏绾的神色倏地变冷,谁这么大胆,竟然偷到她的头上了。
“少了大概一半儿吧。”大牛的脸色也很不好看,那可是他们辛辛苦苦的运过来的。
“苏姑娘,这……”常山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苏绾略一沉吟,开口说道:“常老板,让大家不要声张,该干嘛干嘛,我自有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