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叹了口气说道:“哎,谁说不是呢,我得赶紧去找你吴大叔。”
“别去了,这种情况,吴大叔那半吊子医术,来了也没用。”苏绾拦住李氏,淡淡的说道。
“好歹找来试试啊,要不然就这么等死吗?”李氏一脸焦急的问道。
苏绾没有理会她,而是转头对旁边的林大夫说道:“林大夫,劳烦您先为我小姑看一下。”
“好,带路。”林大夫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一进院门,他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看苏绾和李氏的表现,他也知道这其间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不过为医者,干的就是救死扶伤的行当,被他遇到,自然不会见死不救的。
苏绾和李氏带着林大夫进了堂屋,看到王氏正趴在苏茉莉的床边哭的呼天抢地,苏德和苏来旺站在旁边,一脸的沉痛加无所适从。
苏茉莉躺在床上,一脸的灰败,跟死人也没啥区别了。
林大夫神色凝重,将肩上的医药箱往地上一放,迅速的拿起苏茉莉的手开始把脉。
王氏以为是村里的吴大夫来了,哭着抬头想要求他救苏茉莉的命,可是入眼却是一个不认识的人,立刻就炸了毛。
她起身向着林大夫就扑了过去,嘴里哭骂道:“你是谁?你给你滚开,不许碰我闺女!”
林大夫皱眉,冷声开口:“你要是想让你闺女活命,就给你闪到一边去!”
李氏见状赶紧上前将王氏拉到一边,出声劝道:“娘,这位是镇上来的大夫,他能救小妹的命。”
“镇上来的大夫?你骗鬼呢你?”王氏一把将李氏推开,指着她骂道:“你长了飞毛腿了你?这么会儿功夫你能去趟镇上?”
“娘,是真的,是绾绾请回来的,知道小妹不好,先给小妹来看了。”李氏虽说心中有气,却也耐着性子说道。
“苏绾?”李氏闻言转头看了一眼抱肩靠在门框上的苏绾,心中的气立刻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她弄了点那什么劳什子吃的,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她分明就是个祸精,她请回来的大夫,又能好到哪里去?
想到此,王氏又过去推搡林大夫:“你走,我闺女不让苏绾那小贱蹄子请回来的大夫看,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把我闺女看死了怎么办?”
林大夫心中也来了气,瞪着王氏说道:“你要撒泼请到别处去,不要打扰我给病人治病,我不管你和苏姑娘之间有什么恩怨,就凭你现在这所做所为,苏姑娘还能请我来给你闺女看病,就说明她的品性比你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你他妈算哪根葱啊?老娘还轮不到你来教训,给我滚蛋!”王氏平日里在家都是横着走,哪个敢说她品性不好?现在却被一个外人指着鼻子骂,她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当下就拽着林大夫推推搡搡的将他往门外推。
林大夫又急又气,他刚刚给苏茉莉把了脉,已经是气若游丝了,再不赶紧用药,就算是大罗神仙的金丹都不管用了。
“苏姑娘,你说,这个人我到底还救不救?”林大夫也顾不得什么医德了,只要苏绾一句话。
苏绾放下手臂站直身体,冷笑一声说道:“林大夫,既然人家不想让她闺女活命,那您也甭强求,咱走。”
“走,当了大半辈子的大夫,头一次救人救的这么憋屈,不救了!”林大夫甩了甩袖子,拎起医药箱就往外走。
“走走走,赶紧走,我闺女不稀罕让你救!”王氏继续将林大夫往外推搡着。
“你个死婆娘,要死自己去死,别拉着我闺女!”苏德突然冲过去,“啪”地一巴掌,扇在了王氏的脸上,用的力道极重,王氏一下子摔倒在地。
苏德一把抓住林大夫的手,一张老脸,痛哭流涕:“大夫,求求你救救我闺女吧,别听那个疯婆子的,别跟她一般见识,看在我的面子上,救救我闺女吧。”
林大夫余怒未消,甩开苏德的手冷哼道:“看在你的面子上?你在我这有什么面子吗?”
苏德也不笨,听了林大夫的话,转而去求苏绾:“绾绾啊,你别跟你奶一般见识,以前是爷奶做的不对,爷在这给我陪个不是,爷求求你跟这位大夫说说,救救你小姑吧。”
苏绾冷冷的看到了他一眼,淡声说道:“林大夫是我请回来的,本着好心要给小姑治病,却被人又推又搡,指着鼻子骂,他何曾受过这种委屈,总是要有个说法的。”
“是是是,是我们不对,我们给大夫陪不是。”苏德为了闺女的命,一张老脸也不要了,当下便跪在地上,冲着林大夫“嘭嘭”地磕着头。
林大夫冷哼着扭过头去,不予理睬。
苏德脑子转的也极快,见林大夫不理他,转身拽着王氏的头发将她拽了过来。
“死婆娘,要想让闺女活命,就赶紧给林大夫磕头认错,茉莉要是今天有个三长两短,我就休了你这个死婆娘,一辈子你都休想再进老苏家的门!”
王氏见苏德这样,一时之间没了气焰,老老实实的跪在林大夫面前磕头认错:“大夫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老婆子一般见识,刚才是我错了,求求您救救我闺女吧。”
林大夫转头看向苏绾,苏绾笑了笑说道:“林大夫不用看我,也不用卖我任何人情,如果您觉得您消气了,愿意给她治,那您就去治,如果您咽不下那口气,不想治,我也绝对不会对您有任何意见,也不会跟任何人说一句您见死不救的话,我也保证让在场的任何人都不敢出去说这句话,一切,全凭您心情。”
林大夫思忖片刻,最终还是败在了自己的医者仁心之上,还是看不得一个人活生生的人在他面前咽了气,而不出手相救。
“哎,这个人我可以救,但是,我告诉你们,我完全是因为我是一医者,救死扶伤是我的职责,也是看在苏姑娘的面子上,否则,你们就是把头磕掉了,我都不会出手。”林大夫叹了口气,重新走回了苏茉莉身边。
“是是,多谢大夫,谢谢绾丫头,谢谢谢谢。”苏德见林大夫肯救,一脸激动的又给他磕了个头,转身又给苏绾磕头。
苏绾不动声色的闪到了一边,再怎么说他是长辈,她受不得他行这么大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