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棣就是‘天地人’的‘地’，就是二哥？”凌惊讶的看向在座的每一个人。
聂阳天点头道：“他本姓夏，名鳌棣，除了擅长易容术，他还会缩骨功。他今日的扮相与本人相差太大，又没空向你解释，索性就下次以真面目相认吧。”
“夏鳌棣……小棣，竟是这样。”凌怔了半天，突然变了脸色，叫道：“不好！”
李太傅忙问：“怎么了？”
凌一脸的哭相，“刚才二哥一直叫我姐姐，让我指点他武功，还……还跟我拉钩！哎呀，丢死人了！”
李太傅抚掌大笑：“鳌棣的性格原本就这么诙谐，他是逗着你玩呢。”
凌羞的面红耳赤，双手捂着脸不放，“不成不成，世叔，二哥他是在欺负我！”
众人又笑了一阵，饭桌上的气氛越来越热络。
凌见时机差不多了，试探着问：“三哥，那第二关可不可以算我通过了？”
“依我看嘛，这题不算。”沐怀仁不近人情的说：“大人方才的提示太明显，而且你花的时间太长了。正好大家没全吃完饭，我给你加试一题。”
“三哥，你不能这样！”凌大吃一惊，心说世叔和大哥眼看就吃完了，这个时候加试，分明是不想让她通过。
“那算你自己放弃喽。”沐怀仁的表情虽然很温和，话语却比刀子还冷酷无情。
凌扁了扁嘴，只好同意。
沐怀仁仿佛在一瞬间已经想好了加试的题目，“你可知，二哥出门去了哪里？”
凌紧抿着嘴唇，气得说不出话来，这题比前一道还要没头没尾。不过题都出了，不答也不行，她叹了口气，分析道：“二哥这次的易容非常巧妙，完全就是个小孩子，我一点儿破绽都看不出来。所以，起码最后一句话是真的，他不是专门为了戏耍我，而是真的有要紧事去办。”说完，她用目光偷瞄其他三人。
李太傅不再给提示，聂阳天低头加快了扒饭的速度，沐怀仁连“继续”都不说了。
她只好硬往下分析：“但什么事，能让他连顿饭都顾不上吃呢？去看崔略华？不能，没听说二哥擅长解毒。”她就这么边嘀咕边想，额头很快又见了汗。
“我吃完了。”聂阳天放下碗筷。
见三人已经全部吃完，凌赶忙说道：“二哥去查地道了！”
“你是怎么得到这个结论的？”沐怀仁不置可否的问。
“其实我也不确定，但按世叔方才教的，破解的关键就藏在不合常理的地方。我想缩骨术那么难，二哥都使出来了，必然是有这个需要。”凌顿了顿，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我又想着，今天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合理的。然后我想起客房床下的那个地道，洞口窄得我都钻不进去，不过可以让一个孩子通过。所以我就报了这个答案，也是因为时间不够了。三哥，对不对啊？”
屋中一片安静，所有人的动作都仿佛静止了。
过了半晌，沐怀仁终于点点头，轻描淡写的说：“算你过了。”
没等凌高兴起来，聂阳天忽然说：“我反对。凌儿初到京城就卷进这么危险的案子，还是藏起来比较稳妥。对方能找到客房，就说明人证的消息已经泄露，对方肯定不会放过她。这种情况下，学查案要紧还是保命要紧？”
“学查案要紧！”凌脱口而出。
“胡说！”聂阳天皱起眉。
正当二人僵持不下时，沐怀仁忽然说：“可惜眼下咱们也无法预料，这场风波多久才能过去。既然不能时时刻刻保护她，让她知道的多一些，说不定反而有好处。”
凌的眼睛一亮，赶紧附和道：“对啊，我知道的多一些，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可众人争执良久，还是没有统一意见。就这样磕磕绊绊的吃过饭，凌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余下三人到书房议事。
李太傅神色略显凝重，“怀仁，凌儿想要学查案，是不是为了找出整垮逍遥楼的真凶？”
沐怀仁恭谨的答道：“据她自己所说，是这样的。”
李太傅手捻着胡须，低头不语。
沐怀仁试探着问道：“大人是不是有什么顾虑？如果是的话，也无须烦恼，我让她另外两关无法通过便是。”
李太傅叹道：“倒也……不算什么烦恼。只不过，当年之事错综复杂，而且牵涉甚广。有些细枝末节，便是蓝夫人和她义父那样通天的本事，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十年后，换成她，又能得到什么结果呢？我理解蓝夫人的苦衷，不告诉她是不想让她白白浪费时间。”
沐怀仁是何等的精明，当即领悟到话外之音，低声问道：“大人，据青栋阁里的记载，逍遥楼当年不过是一处商会，倒了也是很正常的事，难道竟有什么隐情？”
李太傅叹道：“说来话长啊。不过依我看，凌儿还真是块查案的好料子。她虽然江湖经验不多，但记性好、应变也快，即便在压力之下，也能保持冷静和清醒。你们俩觉得呢？”
聂阳天之前一直在沉思，此刻才犹豫的答道：“大人对她的评价，就是我想说的。只不过，我心中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好像差了点儿什么，就像……”他绞尽脑汁，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词形容。
“就像拼图少了几块。”沐怀仁替他说了下去。
聂阳天一拍大腿，“没错，就是这种感觉。”
三人正议论着，侍卫忽然来报，说天牢附近并未发现可疑人物。
沐怀仁心中雪亮，敌暗我明，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他掏出折扇把玩了几下，说道：“大人，大哥，学查案必须一步一步来，先是搜集线索、分析案情，之后是寻找动机、开棺验尸、话术、跟踪术等种种，其间还要辅以大量案例，以便融会贯通。总之，即便放手让她学，也绝非一朝一夕能成之事。但是，学查案可以拖，伍玉声却拖不起了，咱们也得尽快抽出精力，以便铲除行刺计划的主谋。”
聂阳天一愣，转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想说，凌儿认识余欢，所以必须让她参与这个案子？”
沐怀仁冷静的说：“没错。”
李太傅沉吟片刻，点头道：“那好，大局为重，就按怀仁的意思办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