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成祖重重地摔倒了,脸抢在了水泥地上。那个年轻、苗条、漂亮的女人,就在他的身边,只是安静地站着,面无表情。
在俄罗斯的坎斯克,庞哗华见证了田成祖两亿美金被骗的过程。那是一个年轻漂亮的俄罗斯姑娘,实施了让人深信不疑的骗术,她叫斯琴塔娜。但庞哗华不知道斯琴塔娜后面的故事,也不知道人这么不禁折腾。田成祖说病就倒下了,人也废了。
回到国内,庞哗华将田成祖安排在了滨海市康复中心治疗,并照料他的生活。此刻,巴萨尔先生的秘书长梁山汉到了,但庞哗华不认识他。
田成祖左胳膊僵直地弯在胸前,左腿僵硬地迈着步子,走路前仰后合,随时都会摔倒,真让人担心啊!看着眼前的一切,梁山汉心想,这是老天报应,田成祖应该死去!
梁山汉知道,田成祖曾两次要置自己于死地。一次,是在原始林区,田成祖通过林业局长常青松,拿到了有限采伐原始森林保护区的批件,但身为林场场长的他没有同意。于是,田成祖的打手罗列重伤了自己。为了治病,他的老伴将儿子梁良善“插草卖子”,后被巴萨尔遇上收养了。
另一次,是梁山汉住院期间,因为尚无二威胁过常青松,让林业局承担梁山汉的住院费用,同时停止原始森林保护区的采伐,被田成祖知道了。于是,再次指令罗列和杨善举到医院置他于死地,但工友受伤,又逃过一劫。
这次,梁山汉来滨海市康复中心,是巴萨尔责成他来的。起因是尚无二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罗列被塞进冰窟窿之前,请求放过田成祖。为此,巴萨尔表示了尊重,建议他不要冤冤相报。但梁山汉心中充满了仇恨,真想亲手掐死他!
梁山汉看到,在庞哗华的身旁,有一个年轻女人,还有一个小女孩。那个女人身材苗条,长相漂亮,高高的个子。他猜测,应该是田成祖的女儿。如果是,小女孩就该是田成祖的外孙女了。
现在,田成祖失忆了,对眼前的梁山汉认不出来,对身边的一切,也漠然置之了。他傻呆呆地走路,那没有希望的路。
这时,一个女护士走了过来,找到了庞哗华。“唉,我说庞哗华,欠款太多了。再不交款,就不能继续治疗了。”
“好,我知道了,您再宽限几天。”
此刻,田成祖重重地摔倒了,脸抢在了水泥地上。那个年轻、苗条、漂亮的女人,就在他身边,安静地站着,面无表情。她看着眼前的田成祖摔倒,没有伸手去扶,而任由他倒下。那个小女孩被吓着了,躲到了女人的身后,伸出小脑袋瞧着。
庞哗华急急忙忙地赶过去,把他扶起来,掏出纸巾,为他拭去脸上的血迹。看到眼前的一切,梁山汉相信,他真是废了。血,从他的脸上渗出来,又悄无声息地滴落到地上。女护士,为他做了消毒处理。看看眼前那个漂亮的女人,梁山汉发现自己错了,她不是田成祖的女儿,那个小女孩也不是他的外孙女。那么,她会是谁呢?
庞哗华把田成祖送回病房,又回到院子里打电话。可是,他没有接通,看看手中的电话,有些手足无措,脸上堆满了愁云,傻呆呆地倚墙站着,遥望遥远的天际。于是,梁山汉走近了他。
“庞哗华翻译,您好,我是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天旅行社总经理王子月的朋友,他让我来看看你。同时,让我给你带好!”
“哦,是嘛。刚才,我还在给他打电话呢,想请他帮忙。唉,真是巧啊,人生无助天相助啊!”
“不,天没用,只有朋友才会相助。哦,您找王子月有事?”
“噢,有点事。说来不好意思,田成祖没有住院费用了。想请他帮个忙,交上欠费。现在,我的手机欠费了,和他联系不上。难啊,真是难啊!”
“噢,是这样,那你原来是做什么的?”
“在一家国有进出口公司工作,俄语翻译。现在,给田董事长做事,想赚一点钱。没想到,钱没赚着,又耽搁了,那家公司将我除名了,好愁人哪!哦,对了,您能联系上王子月吗?”
“他还会帮你吗?”
“会的,会帮我的,他是个好人。”
“王子月帮你,那你拿什么还他的钱呢?”
“噢,等田成祖身体好了,我再想办法吧!”
“可是,你要是还不上呢,那该怎么办呀?”
“暂时没有办法,但以后会有办法。至少我懂俄语,能帮上他的忙。我可以到符拉迪沃斯托克去,为他做事。”
“那你现在为什么不去呢?去符拉迪沃斯托克,给他做事,也能赚到钱嘛。”
“不,现在不成。如果我走了,田成祖就没人照顾了,至少我现在不能离开。如果离开,那就不道德。您看,他这个样子,难啊!”
“是,你说得对。为朋友应当讲情义,不讲情义就不是朋友啦。可是,那个女人是谁呢?不能照料他吗?”
“噢,说来难啊。那个女人叫龚冰倩,他的妻子,结婚前是个模特,但没什么名分。那个小女孩嘛,是他和龚冰倩生的女儿。”
“噢,老夫少妻!”
“有些事没法说。龚冰倩是他的第三任老婆。第二任妻子是京都大学医学院的大学生,叫雷诺宜,刚毕业就跟了他。可是,被他瑞了,又娶了龚冰倩,一个冷酷的美人。现在看,男人有钱就花心,女人为钱就心迷。有钱的男人,老婆换得快。不过,她可不如那个雷诺宜,这个女人心肠狠着呢。有钱时,可热乎哪。现在,感情没了,更谈不上责任了。这不,得病不久,她就跟上一个小白脸热乎了。如今,住着几千万的豪宅,也有千万元现金,但不为他花一分钱。你看,刚才他跌倒了,连扶都不扶一把,只是站着,看着,没有表情,也没有感情!我知道她的心理,希望田成祖快点死去,好嫁人呢!嗨,话说回来,有钱人换老婆,但未必就对,光看脸蛋不行!”
在梁山汉看来,庞哗华还很稚嫩,还缺少生活历练。不过,他有可取之处。为了赚一点钱,丢了工作,在身无分文的情况下,还在想办法为田成祖治病,为交纳住院费而愁眉不展。如此的不离不弃,说明他有道德,难能可贵。
“那个女人应该拿钱的。她不拿钱,你可以和她说嘛,让她出钱就是了。她毕竟是他的老婆嘛,是有责任的。”
“我和她说过的,可她说没钱。对于我的话,她不予理睬,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吗?”
“好吧,既然你是王子月的朋友,我可以帮你解燃眉之急,垫付他的住院费用。不过,到时候,你要还我钱的。我可不是活菩萨,也不想普度众生。”
“啊,谢谢您!看来,您和王子月一样,令人尊敬。可是,您叫什么名字啊?”
“哎,名字不重要,那只是一个符号。只要能够帮朋友的朋友办些事,就行了狈。”
“噢,对,您说得对!不过,田成祖也不是没有钱了,应该还有一部分钱的。只是,这些钱,被那些贪婪的部下侵占了,至少两千万元。其中,在京都的杨善举手上,就有八百万元,还占着一块地皮呢。”
“哦,那你应该找到这些人!”
“是的,可以找到的,但他们不会听我的。”
“这样吧,庞哗华,你把信息传递给他们,就说田成祖的朋友巴萨尔先生交代的。”
“哦,巴萨尔,您认识他?”此刻,他充满了疑惑,直愣愣地看着梁山汉。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不,不,没有,没有问题。”他赶紧申辩,不再说话了。
“那好,你给他们打电话吧,让他们把钱交上来。不过,钱弄回来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吗?”
“一部分钱,可作为田董事长的住院费用另一部分嘛,可以为康复中心扩建使用,会有钱赚的。”
“是吗?”
“是的。”
“那好吧,就按你的想法办。你去把康复中心的院长请来,我和他谈一下,可以吗?”
不一会儿,康复医院的院长到了。“米院长,这位先生是我的朋友,他有些想法,对康复中心的发展有好处。”
“噢,谢谢您,我叫米大江。”
“我听说,一些需要康复的病人住院挺难的,是这样吗?”
“是的,没有床位。眼下,脑血管病人多,还有其他外伤后的病人,住不进来。”
“不能扩建吗?”
“啊,先生,您不知道的,市政府说没钱。”
“可是,我有个办法,盖一栋更大一点的康复中心,让更多的病人获得希望。”
“这样的方案提出过的,但市政府一直不批。”
“我出钱盖房子,再安排些康复器械,你看可以吗?”
“谢谢您,但政府不批怎么办?”
“没关系,那是我的事。米院长,做这事,是为了田董事长。”
“噢,知道了。他是您的朋友?”
“是的,‘老朋友’。房子盖成后的收益,一部分为田成祖的住院费用,包括雇用保姆的费用一部分归庞哗华所有另一部分嘛,由康复中心支配。你看行吗?米院长,你不要花一分钱的,只要你同意就行!”
“哦,可以,没问题的。”
“好吧,那就这样定了。至于什么时候盖房子,您听候庞哗华的消息就是了。”
米院长走了。梁山汉说:“庞哗华,我叫梁山汉,巴萨尔的秘书长。以后,你有事尽管找我。如果你愿意,将来可以为巴萨尔先生做些事。”
“哦,这应该没问题。不过,等田成祖的事情安排好再说吧!”庞哗华用惊诧的眼光看着梁山汉。
“可以。噢,庞哗华,记着,不要让龚冰倩参与康复中心的事务,一分钱也不能让她得到。”
在回去的路上,梁山汉给马亮庄打了电话。“亮庄,你到滨海市康复中心去一趟,安排一支施工队伍,在那里建一栋房子,设计要精美,通透明亮,报请市政府批准的事,也要一同办好。”
“秘书长,钱谁出?”
“你先垫付,由庞哗华清理田成祖的债权之后,再交付给你。这件事,头儿很重视,得精心打理。”
“知道了,秘书长。”
“记住,马上动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