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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王为涛帮着顾军豪把车拖到了修理厂,见损失不大,就对他说:“顾老板,以后可别做这样的傻事了,在这里修修也就万多块钱,修好后,还照样行驶。”顾军豪不好意思说:“唉,我也是叫生活逼得,这一折腾,唉…….”王为涛安慰道:“天无绝人之路,男子大丈夫,勇敢面对才是。哎,你平时看不看新闻?”

“整天在外面跑,哪有时间看啊。”

“报纸你也不看?”

“顾不上看,有空了,还不如睡会。”

王为涛说:“难怪你见识少了。我建议你多了解现在的政策,你知道现在国家要干什么呢?”顾军豪摇头,王为涛继续说:“我们国家现在正采取积极的财政政策,加大公路、港口等基础设施,拉动内需,扩大再就业,我想以后建材生意会有钱可赚的,你可以试试。”

“对对,谢谢,我试试,一定试试…….”顾军豪感动地握着王为涛的手不愿离开。

王为涛帮助顾军豪办完事后,他没忘了那位查勘人员所说的话,回到单位,他对战应说,要求把以前的赔案和未决赔案重新审理。战应听罢,既没表现出支持的态度也没表示出反对的意思,他说:“那些工作,让其他人干吧,你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华丰公司的续保业务给续下来,要不今年的任务目标是完不成了,拜托你啦。”王为涛点头答应了。

要想找到任霞并非易事,王为涛几次联系都没有成功,不是说她忙,就说她出差了,他要她的手机号,公司秘书说没有总经理的同意,谁也不能给。他决定找任贵里。为防止任贵里故意躲着,王为涛起了大早,开门一看,外面下了一层厚厚的雪,怕开车不方便,他跑步去了任贵里的家。大门紧闭着,仿佛一张冷冷的面孔。不久前还是这里的贵宾,转眼却成了“乞讨”之人。此时,他真有点乞讨的感觉,甚至有些委屈和伤感。北方刮着树梢“飕飕”直响,许是跑步的缘故,浑身并没有觉着特别冷,他不停地在地上来回跳跃着,以减轻寒冷的侵袭。约一个小时,任贵里和杨盼飞开门出来,王为涛马上跑步上前,说:“伯父,您早。”

“哎哟,是维涛啊,好久不见了,怎么到了门口不进去呢,走走,屋里坐。”

“我一直担心您老怪罪呢,所以就没敢来。”

“过去事就过去了,我这个人从不记事,也不记仇。”既然不记仇,还提什么“仇”字呢?王为涛听了很是难堪。进了屋,任贵里自己坐在了沙发上,也没有请王为涛坐下,他看了一眼杨盼飞,见她冷冷地像外面的那扇铁门不言不语。王为涛不知坐好还是站好,更加难堪和局促。

“你一早来,有什么事?该不是你们想通啦?”任贵里说。

“啊,伯父,我此次来,还是想有关续保的问题,这几天,我们多次登门拜访,您都不在……”

“啊保险,保险好啊,保险能转嫁、化解风险,应该保,应该保。”

“是啊,我就知道你老开通,您又是老保险……”不等王为涛把话说完,任贵里哈哈大笑,说:“你看我老吗,盼飞,你看我老吗?哈哈……”杨盼飞仍然冷冷地没有一点表情,而王为涛浑身像开了锅,眼前都模糊了。他擦了一下眼,说:“伯父,如果我曾给您和您的家人造成了痛苦和损失的话,在这里我向您道歉。不过,我的所作所为,时间会检验对错的。我希望您还是把保险给我们,我们会更好地为您服务。”

“好,谁说不保啦?不过,我想保,可任霞不一定答应,现在她是总经理,你还是找她吧,你们不是也很熟嘛。”

“我现在联系不上,您能告诉我她的手机号码吗?”

“你看看,我还真不知道,我从不与她联系,都是她们给联系,盼飞,你知道?”

杨盼飞仿佛一尊蜡像,根本没听见他说什么。王为涛感到他们这是在有意作弄自己,如果按过去的性格,他真想发火,但还是忍住了,“既然这样,伯父,我不打搅您了,您多保重。”说完,他快步出来,刚出大门,发疯一般奔跑,直跑得浑身没劲了,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大口喘着气,抓了一把雪用力在脸上擦着。突然,手机响了,他打开一看,号码不熟悉,“喂,哪位?”

“怎么,王大经理,听不出来啦。”一个女人娇气地声音。

“您是…….”王为涛有些耳熟。

“刚才,咱们不是见过面了吗。”

“哦,是杨秘书,您有事?”

“怎么,没事就不能打个电话吗,咯咯……我可是天天想着你呢,你……

王为涛怕她说出难听的话语,便打断她的话,“有事请说吧,不说,我可要扣电话了。”

“你真不是一个男人,咯咯,我说个号码,你可要记住了,我不再说第二遍…….”王为涛猜想是任霞的号码,虽然她说的快,但也记住了。他立即拨了刚才的号码,盲音,再打,还是盲音。王为涛想起任霞有睡懒觉的习惯,只好作罢,在回单位的路上,怎么也想不出杨盼飞主动打来电话的理由。

到了上班时间,王为涛又给任霞拨电话,通了却无人接,他不停地拨,直到有一个柔弱、低沉的女人声音传来,他听出来是任霞,“任霞,是你吗?我是维涛,你好吗?你现在在哪里啊?你是不是刚睡起来,是不是没吃饭……”王为涛真想把话一口气说完。

“是啊,你有事?”

王为涛心凉了半截,但还是强装笑声,“哈哈,你这个丫头,怎么才起来呢?最近忙吗?”

“不忙。”

“那,我想见你,你有时间吗?”

“有。”

“那,我们中午在华府大酒店见面,我请你好不好?”

“还是在我办公室吧。”说完就把手机扣了。虽然没有说约会地点、时间,但总算答应了,他这次去华丰公司,进门的方式也变了,根本不与门卫打招呼,直接开了进去,门卫跑着过来盘问,王为涛把墨镜一摘,说:“与总经理约好了。”

门卫一听不再言语,退了回去。王为涛大摇大摆地进了大楼,找到了办公室,不说找总经理,而是问任霞在不在,办公室人员见他的派头很大,而且直呼总经理姓名,猜想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忙说:“总经理不在这里办公。”

“不在这里?在哪?”

“我也说不准。”

“这不是华丰总公司?”

“是啊。”

“她是总经理,为什么不在此办公?”

“她的办公室好几个,每个分公司都有,她一般不在我们公司。”

王为涛自语道:“想考验我,哼,你就是躲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你,不然不配侦察兵。”王为涛刚出门,突然来个回马枪,直奔任霞的办公室,“没想到吧。”任霞坐在老板椅上,含笑道:“真没想到,你是怎么想到的?”

“百密总有一疏,你告诉了办公室主任,但没有交代门卫,你别忘了我什么出身。”

“咯咯……佩服,佩服,你呀,怎么才来。”

“别说好听的了,要是希望我来的话,不会让我找得好苦……”两人正说着,办公室人员端上茶水,看到王为涛,脸都红了。

“看脸色,最近很好啊。”王为涛说。

“一般般。”

“你变了不少,真的,以前可没有这么淑女。”王为涛笑着说。

“是啊,你也变了,那个阳刚、有棱有角的男人没有了,唉……”任霞长叹一声。王为涛想起早上的遭遇,也很感慨,不禁黯然。过了一会,任霞的天性就暴露了出来,她似乎忘却了曾经的伤痛,和王为涛有说有笑起来,拉着他参观了公司的会议室、娱乐中心、游泳池等装饰豪华的场所,路上,说出了十年发展设想,王为涛听着直点头。快中午了,王为涛说:“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不要走了,中午我请客。”任霞真舍不得让他走。

当然,王为涛没敢忘记自己的使命,鼓了鼓劲,说:“今天找你的主要目的是保险……”

“停——”任霞来个交通手势。

“你让我说完,我…….”

“说可以,但是不准提‘保险’两个字,如果再提到,咱朋友都没的做了。”

“你——”王为涛一下子被她噎住了。不说保险,无故找她干什么吗?王为涛瞪了她一眼,她正孩子般的笑着。

“我是说,我们过去有,有过误解,或者说是,是我工作的方式方法不对,才导致你们对保……”王为涛想试探着说出自己的来意,还是被她叫停了,“打住,我可是有言在先,你以后随时来,我随时欢迎,如果你提到那两个字,我随时请你离开,好吗!”

“你这口气还有商量的余地吗?”

“对,这是个原则问题,确实没有商量的余地。今中午,我真心留你吃饭,如果你执意要走,那么请尊便,我不强留了。”都下了逐客令了,王为涛只好告辞。

回到单位,战应看到王为涛的样子,明白了大概,没敢多问,而是拉着他去了一个酒吧,两个人坐在吧台椅上,开始一杯一杯地喝,王为涛觉着不过瘾,说:“用瓶吹。”

战应也不示弱,“好,吹就吹,我不信赢不了你。”

“哈哈……你什么意思,我从没想赢你。”

“你不想赢我,怎…….怎么,总爱找她。”

“这不是都你安排的嘛。”

“胡说,我让你找她,你却找她,你……你不够朋友,呸,喝酒……”

“喝酒,哈哈…….”两人越喝越痛快,忘记了一切烦恼和忧愁。

他们不知喝了多少酒,结了账出来,天已经黑了。战应搂着王为涛的腰说:“你敢继续战斗吗?”

“我还怕你?有什么不敢的。”

“好,这是你自己说的啊,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走,今天车也不开了,打个的。哎哎,停车。”一辆的士过来,战应先叫王为涛上车,自己坐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走,去百乐门歌舞厅。”

“你说上哪?”王为涛问。

“到了就知道了。”

就在王为涛疑惑的时候,的士在百乐门歌舞厅门前停了下来,战应付了钱,就往里走,回头见王为涛站在那里不动,忙过来拉他,“走吧,唱歌娱乐娱乐,放松放松。”

“你自己去吧,我回去啦……”王为涛说着就要往回走,战应说:“这可是你说要来的啊,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数。”

“谁知你要来这地方,不不…….”王为涛不想在这样地方拉拉扯扯,极不情愿地跟着进来了。“哟,张先生来了,快请,快请。”一个打扮暴露的中年女人见了战应很是热情。王为涛说:“你们很熟啊,看来你经常来?怎么连姓也改了?”

“这地方,谁说真话啊。我平时一般不来,大多数是陪着客人。哎,叫两个漂亮的…….”大厅里灯光朦胧,闪烁着五彩光斑,十多个艳丽女孩一起走到他们面前,王为涛立时紧张地有些头晕,战应拉了他一把,说:“你先挑个吧。”王为涛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对战应说:“你挑吧,我,我不习惯,我先走了。”

“哎哎,你怕什么吗?这里面也没乱七八糟的,就是唱唱歌,跳跳舞,轻松轻松,再说,哎哎,你怎么走了…….”战应没追上王为涛,自己叫了一个舞伴,在包房里唱了几支歌,感觉不来激情,也就回去了。

王为涛从舞厅里出来,没有打的,而是顺着回宿舍街道走,很长时间难以平静。以前在部队,俱乐部里也经常搞联欢、跳舞,他的水兵舞跳的最棒,女兵最愿意同他跳,但那里的灯光很亮,而且女兵穿的严严实实,根本不使人胡思乱想。也曾听说地方很开放,但开放到什么程度他还真不知道,今天如不是战应带着他来,他做梦也想不到有那么多的女子可以近距离接触。王为涛回到宿舍,胸口还是火辣辣的,他只好趴在了床上,拉了一床被子放在下面,心思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恍如梦中。

次日,王为涛上班很早。战应也来了,下了车对他说:“你昨晚怎么跑了?”

王为涛说:“我很不习惯那地方。”

“我还认为你不是男人呢。”

“你又不是没见过。”

“说的也是。”战应笑着说:“男人嘛,玩玩乐乐没什么,只要掌握个度,啊,就…….”

“战经理、王经理,什么事把你们笑的?”卢一娜快步走上来。战应停住了他刚才的话,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口香糖扔给她,说:“口里别有味啊,让人家受不了…….刚才王经理说你漂亮,我说你像潘金莲。”

“只要你受得了就行了,咯咯……..”卢一娜那妩媚的眼神在两个男人之间转了一圈,说“我就猜想你背后不会说我好的。其实,你们男人最虚伪,像潘金莲这样的女人,都希望自己的情人像,但老婆千万别像。”

“哈哈…….”战应笑着说:“看样子你还挺了解男人的心理啊,那你认为她什么样的女人?”

卢一娜不假思索地说:“敢作敢为,敢爱敢恨,现代女人的楷模。”

“不会吧,一娜,你…….”战应伸长了舌头,王为涛吃惊地看了她一眼。说着话各自就到了办公室,王为涛开门进来,刚坐下,忽听有人敲门。

“哎哟,王经理,你一进屋就忙啊,前几天,我来了几次你都不在家…..”卢一娜扭着如柳细腰娇声娇气地说。王为涛抬头说:“你好,请坐,有事吗?”

“没事,想你了呗,就来啦。”如果是战应听到这样的话,他肯定打起哈哈,王为涛不是这样性格的人,至少说他还不习惯开这样的玩笑。他再没有说什么,低下头看起了文件,卢一娜坐了一会,感到无聊,就出去了。她前脚走,张国武推门进来,王为涛立即起身相迎:“啊,老领导,这么早?”张国武是团级转业干部,比王为涛早来保险公司五六年,在车险科干科长,所以他这样称呼。

“你一来就忙,一直想找你汇报汇报…….”

“老领导,您怎能这么说呢,我应该主动找您汇报才是,可眼前的工作实在忙不过来。”

“唉,你可是没有赶上保险的好时候,过去,保险公司就是衙门,不求人,人求咱,走到哪里吃到哪里。现在可好了,地球倒转啦,求人家不说,还得好烟、好酒、好招待,不过瘾还得洗个脚、唱个歌,找个小姐陪陪……”

“哈哈……”王为涛面对张国武的牢骚,不想掺和,只是笑笑。张国武说:“你是领导,不像我,整天牢骚,唉,我只是牢骚牢骚,没别的意思啊。”

王为涛说:“您是老领导,看不服的,我们做不对的,就应该批评嘛…….”

“那是过去了,现在谁还敢这样……唉,咱当兵的人,就是看不惯,你知道战经理为什么不让你查过去的案子吗?这里面道道多着呢,人情赔案、以赔促保……..”两人正说着,李想想猛然推门进来:“你知道让我去车险科?”见张国武在,就立即住嘴了。

“怎么?你去车险科?谁安排的?”

“是办公室通知的。”

“张科长,您知道这事?”

张国武说:“战经理跟我说过这事,我们老了,应该换换年轻点的啦。”王为涛不知他是真心的还是风凉话,没与他计较,对李想想说:“你先去吧,以后会调整的。”

车险科十多个人,虽然张国武是科长,但具体管事还是副科长梁雷。战应让车险科自查自纠,对以前的案子重新审理,并安排李想想参加。李想想把案子分给科里的其他人,一天下来,就她审完十二个案子,并找出许多问题,其他人不是看了案子找不出问题,就是一天看不了一个案子。上午上班先泡上一杯茶,接着看报纸,等讨论完报纸上的新闻笑话后,天就快晌了,一些女职工就好上街买菜了。下午两点上班,有的人三点半到就不错了,如果谁有个新鲜事说,大家都围了上来,等三个故事讲完,太阳就快下山了,又到了该下班的时间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这样仙人一样的生活,有人还埋怨日子过得太无味了、太枯燥了。这种现象,不仅是车险科,其他科如财险科、人身险科、行政后勤等部门也是如此。王为涛实行了部队上的考勤制度,但成效甚微。

李想想近来很少说话,只顾埋头工作,却常引来一些议论,她虽然装着没听见,但心里很难受,自己理想、事业仿佛一下子烟消云散,这伤口还在流血,一些人却往上撒盐,她想到争辩、想到离开,可一想到自己深爱的职业,深爱的人,她都强忍住了,她坚信自己的才能一定会有施展的舞台。基于这种思想,她工作起来更是认真,一件件的假赔案被查了出来。

这一查,梁雷受不了了,他找到战应,“战经理,你们既然不信任我,我辞职就是了。”战应急忙说:“梁科长,你是多虑了,咱每年都搞自查自纠,你不是不知道。”

“哼,你听他摆布好了…….”梁雷说完就走了。不一会,他又回来了,给战应递上一张纸,“这是我的辞职信。”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同意。”战应认真地说。

“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我走是定了。”梁雷态度很坚决。

“看来你是早想好啦。我告诉你梁雷,你这样走,我不会给你档案的。”战应想用法子镇住他。

“哈哈……”梁雷笑过后说:“说嘛你还是经理,现在谁还重视那么几张纸,以后有保费就是大爷,我有几百万的保费,仅手续费就够我吃喝玩乐的了,何况人家天元保险公司聘请我去当副总,还比你高一级呢,哈哈……”说完扬长而去,战应正在气头上。卢一娜进来也递上一张纸,“这是我的。”

“什么?”

“辞职信啊。”

“你别跟着起哄了。”

“我是认真的。”

战应眼睛都要冒火了,但他还是装出无所谓的样子:“好啊,卢一娜,留住你的人,留不住你的心,少你一个人我是这样,多你一个人,我也改变不了多少,无所谓,你要走,就快走,快走……”

卢一娜没想到他一句挽留的话也没有,不禁有些失望和委屈,眼泪一下子涌上眼眶。战应瞥了她一眼,心里偷喜,故意高声道:“咱们相处一场,你既然要走了,作为朋友我也忠告你几句,梁雷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还了解,这是其一,再者,他去的那家保险公司是什么性质?个体户子,说完就完了,说垮就垮了,你凭着一个国家职工去当临时工?我可提醒你啊,现在下岗的人找不着工作的有的是…….”

几句话真把卢一娜唬住了,她竟哭出声音来了。战应见时候到了,掏出一个手绢给她,声音也温柔了:“一娜,我知道你是被人利用了,我也明白你是舍不得我,舍不得我们这些朝夕相处多年的兄弟姐妹,我,也真舍不得你走啊,你走了,我的鲜花送给谁啊,我也会想死你的,你知道吗?”

卢一娜抬起头看着他,激动地说:“你真会对我这样吗?你的鲜花真没给别人的女人吗?你真舍不得我吗?你真会想死我吗?”

“我,我,你见过我骗过你吗。”战应对自己一时心急说漏嘴感到有些后悔,但此时也不得不撒个美丽的谎言。

卢一娜咯咯笑了,说:“那好,我走了。”

“好啊,卢一娜,你想让我死啊,没门,我告诉你啊,你这辈子跟着我是跟定了…….”说着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虽然卢一娜没有走,但显现了一些人的思想动向。随着中国加入世贸组织步伐的加快,特别国家对保险事业的重视和培育,保险公司像雨后春笋,几年的时间,青波市有三十多家保险公司、十家保险中介先后开业,这还不算六家外国保险公司开设的办事处。保险人才——特别是优秀人才成了各家保险公司争抢的焦点。战应决定召开职工大会,想在此会议上,进一步统一思想、稳定人心。办公室下通知上午八点开,可到了九点了,还是没到齐人。王为涛有些不耐烦了,说开会。战应摆了摆手,说:“再等等。”又等了半个小时,人员还是没有到齐。战应估计他们这会不来就不会来了,便说:“不等了,现在开会,今天的会议主要内容,一是传达市公司会议精神…….”二是还没有说出口,下边人就不听了,有的小声议论,有的上厕所,有的昏昏欲睡。战应并没有在意这些,继续按会议日程往下说,整个会议日程结束了,会场的人也就剩下一半,他突然高腔道:“同志们,今天的会议很重要,我要把心窝子的话掏出来,可是大家都不愿听,上边开大会,下边开小会,走的走,玩的玩,这是在开会吗?一个单位就这样的水平吗?我为什么没有制止,因为我不怕大家走,都走好了,只要有一个人,我照样讲下去,只要中国保险这块金色品牌在,我们就永远不会倒下。”

战应说到这里,下面都静了下来,出去的人也陆续回来了。战应情绪激动地说:“大家也都看到了、听到了,现在社会上正在搞‘减员增效,下岗分流’,过去曾经吃香的外贸、物资、供销社、粮食等好单位都因经济结构的调整而难发工资,一些大型老企业因为开发不出新产品而严重亏损,有的都破产了,发不出工资,职工生活非常困难。而我们呢?每月不管干不干活,上不上班,照样发着高工资、高福利,出门有车,进门有空调,夏天热不着,冬天冻不着,即使这样,还有些人对社会不满,对公司不满,整天牢骚满腹,怨天尤人…….同志们,和那些下岗的职工相比,我们不该啊!国家现在还保护着我们,还没有把我们真正推向市场。我明确告诉大家,这种局面不会太久,国家不会让一些垄断企业长期发展下去。时不我待啊,同志们!有些同志至今迷迷糊糊,无所事事,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下一步,我们要实行办公自动化,电脑出单、电脑打印、电脑理赔,全国系统统一网上核保核赔,可我们的有些同志至今连个鼠标都不会拿,连个拼音都不会拼,连二十四个英文字母都不认识,你们说,这样的人能适应现代社会的要求吗?

曾经有一个人对我说,有保费就是大爷。否!这是鼠目寸光,是狭隘的表现。不可否认,我们现在大部分业务是靠关系、靠喝酒拉来的,但中国加入‘WTO’后,外国公司进来,他们要和我们分一块蛋糕,到那时,我们与狼共舞,你说还能凭关系、凭喝酒吗?”战应看到一些人流露出担心的样子,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说:“不过,狼来了,我们也不要担心,一是中国加入‘WTO’后,会有三至五年的保护期;二是我们有十几年培育的人才优势和遍布全国城乡的网络优势;三是我们有本土化的优势,外国公司进来,会水土不服的,哈哈…….”战应说到这里,没敢往深处分析,而是用了缓和的语调说:“同志们,竞争并不可怕,竞争只能把蛋糕共同做大……”战应讲完了,这才发现会议室的座位都坐满了,为他的精彩演讲发出热烈而长久的掌声。

散会后,卢一娜跑到战应的办公室,几乎要拥抱着他,说:“你今天讲得真好,以前怎么不讲呢?我多亏没走,我一辈子跟着你…….”战应从口袋里掏出一瓶香水,放在她的手里,开心地说:“一娜,你不是喜欢吗,法国货……”卢一娜也没说谢谢,高兴地放在自己的包里,对着他的腮吻了一下。战应躲了躲,说:“实在说,你一提出辞职,我很难受,两眼都要冒火,我,我真的离不了你。”卢一娜听了很感动,一阵冲动又要上前吻他,王为涛急匆匆推门进来,说:“战经理,华丰公司续保日期已经过了,没续上,恐怕被别的公司争去了。”卢一娜快离开了战应,很不自然地站在了一边,战应一下子也懵了。

“都是我没用。”王为涛内疚地说。

战应摆了摆手,说:“你已经尽力了。不过,我认为华丰公司未必保险了,你还要继续争取。”

王为涛为难地说:“我建议你还是安排其他能人吧,我,我实在不愿见她。”

“哈哈……”战应笑着,有意激他:“你还记得你刚来公司,我对你说的那句话了吧……”

王为涛脸顿时红了,说:“你想用话激我,可是我,我真的不想见她。”

“革命保险人嘛,哪有畏惧困难的道理?我告诉你,我这也是命令,你……”

“好了,好了,你不用说了,我是你的兵,以听从命令为天职,我服从,坚决服从。”

“这就对了嘛,哈哈,要快,你最好现在就去…….”战应放心地笑了。

一连几天,王为涛也没有想出接近任霞好办法,他知道任霞是决意不保险了,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操之过急,可能事与愿违。这天,他为了一笔业务,在张大名办公室交谈,突然手机响,一看是任霞打来的,急忙打开说话:“喂,是任霞吗?你…….”

“咯咯……王经理,今天怎么啦,说话吞吞吐吐的。怎么不来啦?我很想你”

“你别逗我啦,我天天想去,可就是怕说错了话,被你赶出来。”

“咯咯…….你只要不说那两个字,什么问题都没有。哎,对了,明晚我们在雅和大酒店搞同学聚会,他们都提议让王教官参加,我就给你打电话啦,你可一定要参加啊。”

王为涛正巴不得接近她呢,这样的机会他能错过吗?他连连答应。

王为涛知道这次机会的重要性,他着意打扮了一番,黑西服,白衬衣,墨蓝领带,陪衬得愈加俊美、高大。任霞早在酒店大厅迎候,见了他快步迎上前挽着他的手,乘电梯来到了多功能大厅。“同学们,你们看,谁来啦。”任霞朝大家说。

“哇,是王教官,你好啊……”“王教官你比以前更英俊了……”“王教官,你现在还没转业吗?”同学们七嘴八舌,高兴地热烈地同王为涛握手、拥抱、问好。

“我们二排三十六名学员全来啦,您看看,都还认识吗?”任霞说。王为涛迅速环视了一下,说:“都没变,都认识,都越来越漂亮了。”

“王教官,听说你转业了,现在在什么单位?”董小雪关心地问。

“哦,我,我……”王为涛望了一眼任霞,见她有意把头抬得很高,不屑一顾的样子,其实那两个耳朵正竖起来了呢。

“什么好单位不敢说啊,还怕我们去求你?咯咯……”

王为涛脸都涨红了,婉转地说:“我的单位很特殊,与每个人的生命健康和切身利益息息相关……这么说吧,只要你同意,我就可以把你的财产和人身健康所有的风险承担起来…….”

“这是个什么单位,民政局?公安局…….”

“小雪,别问了,开始啦,让王教官就座吧。”有人喊。任霞忙过来拉着王为涛找了个座位坐下。

“同学们,时光如流,岁月无痕。我们难忘啊,曾经的过去……”在主持人的感情朗诵中,晚会开始,王为涛也仿佛跟着回到了训练场上的一幕一幕,任霞拍了他一下,“说你呢。”王为涛听出主持人在介绍自己,忙站起来,给大家打了一个军礼,立时引来一片掌声和喊声。整个晚会很轻松,边吃边唱,边喝边跳。轮到王为涛时,他唱了一曲《当兵的人》,又引起大家的热烈鼓掌,一些女孩主动邀请他跳舞,任霞见状,马上过来,说:“王教官不会跳交谊舞,他的水兵舞很棒,我陪王教官跳。”大家都说好,并鼓掌欢迎。王为涛大大方方伸出手,轻轻地牵着任霞走到中央,在欢快的乐曲中,两人飘洒起舞。海魂衫,水兵帽,蓝蓝的大海,青春的年华…….当乐曲终了,王为涛彬彬有礼地把任霞送回座位,但她还沉浸在兴奋的情绪之中,拉着不让他离开。一群女孩不管她允许不允许了,跑过来,硬拉着王为涛去跳舞……

虽然同在一个城市,但平时很少聚会,大家都十分珍惜这次机会,相互倾诉,相互唱歌,相互跳舞,没有拘束,没有距离,尽情的放松、发挥,一直玩到了凌晨二点。王为涛一看时间不早了,就劝大家回家休息,大家都相互拥抱、握手道别。

王为涛一晚上没有机会也不好意思对任霞说出自己的心事,看到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对她说:“我们也走吧,我送你?”

“好呀。”任霞爽快答应。王为涛见机会来了,上前主动搀着她的腰,从电梯出来,董小雪对任霞开玩笑,说:“任霞,你可别自己独占着啊。”任霞顿时脸绯红,想用手打他,没注意脚下有一个台阶,不小心踩空,差点歪倒,多亏王为涛眼明手快,把她扶住,但高跟鞋后跟还是断了,王为涛俯下身子,拿起她的鞋,刚要说话,任霞抢先道:“你可别说风险无处不在啊。”一句话把王为涛噎得再无话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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