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考古研究所。
此处应有姜沁园。
姜沁园听着青铜镜里的玄姜,把故事讲到这里,重重叹息了一声,“后来,井姬呢?是不是,不久也死了?!”
玄姜:“嗯!是的。哎——,阿园,你怎么知道?”
姜沁园把坐着的椅子向后仰着,摇晃了几下,慢慢悠悠说:“几年前,我参与过古鱼国墓葬的考古发掘。鱼伯是不是和他的宠妾云倪合葬在了一起?”
玄姜眨眨眼睛,虽然不知道“考古发掘”的意思,但是,大概懂。“这么巧,难怪阿园是我的后世。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啊。”
玄姜语气沉了沉,继续说道:“鱼伯和云倪是葬一起了。当年,井姬看燕姬因为矢侯而死,不愿意再参与其中的感情纠缠,自然也没有去矢国。我们第二天再看见她时,已经自尽了,并留下帛书,说是,愿与鱼伯同穴不同椁,毕竟自己还是鱼伯的正妻。”
姜沁园叹道:“这就对了。古鱼国墓葬中,井姬的墓穴是在侧面的,只有一道小小的墓门与鱼伯的墓穴相连。哦,对了,你说云倪是被毒蛇咬死的?好惨!”
玄姜:“是的。她和鱼伯都是,自食恶果。”
姜沁园眼睛亮了亮,说:“嗯,恶有恶报。考古发现,云倪是惨死的。大家还以为是宫斗的结果,是井姬害的。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与我的前世,你,玄姜,有莫大关系。”
玄姜:“如果不是燕姬的一封求助帛书,我和太子也不会到鱼国啊。燕姬斗不过云倪,想借太子之手,解决云倪。但太子的手段,岂是她能左右的。所以,最终的结果就是这样喽。”
姜沁园:“那其实,这些事,最大的收益者,就是太子吧!他将鱼国划给矢国,巩固了与矢侯的关系;解救了井姬,更加得到井国的感恩和支持;还有那个姚夫人,杀井姬未遂,也因此被太子免了死罪,姚国国君怕是感恩戴德吧,顺带又巩固了姚国的势力。果然是一番好棋。正是小人谋身,君子谋国,王者谋天下!!”
“咦咦咦——”玄姜听着姜沁园一番分析,不禁赞叹。“阿园,你果然是我的后世,咱俩是一个人,都了解一个人!”
前生与后世,两个姑娘,一个人。
吐槽完毕!
姜沁园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玄姜的故事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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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二驾的马车,就是两匹马拉的车,从鱼国向吕国奔驰着。
鱼国的事情处理完后,宜臼看着情绪低落的玄姜,知道她是因为井姬、燕姬的情事所伤。原本此次带她出来游历,是为了开心,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那不如,就再去一趟吕国。
吕国,是玄姜伯父掌管的诸侯国。走亲戚什么的,应该开心的吧!
因为想一路领略风土人情,自然不能太高调。太子的五驾马车,就暂时减点数量,用二驾的吧。
大周的车驾礼制是:天子驾六、诸侯驾五、卿驾四、大夫三、士二、庶人一。制度十分严格,别看一级和一级只差一匹马,如果逾越了,后果就是死!
但是,现在对于太子来说,咱不逾越啊,咱是从上往下降。就假装是士级别的人吧,低调、低调。
玄姜坐在马车上,脸色有些不好。不是因为心情不好,是真的脸色不好。
小岐伯把云倪送的香粉研究了以后,进行了改良,去掉了令山魈发狂的香味。毕竟,确实是能令肤白貌美的好香粉!
但是,新产品总是有点小小的瑕疵。刚用上,玄姜的脸有点不适应,红肿起来,继而又有点发黑。原本俏丽的一张脸,丑得如猪头一般。
小岐伯说:“玄玄,不用担心。过两天自然会好,虽然这样的你,貌丑了些,但不影响你在为夫心中的地位。我心里,玄玄永远最美。”
玄姜:“呃……”
宜臼一把把玄姜从小岐伯身旁拉过来,“岐先生,果然要跟着孤去吕国?不如,先回汧城或者去郿邑。孤来安排。”
“不!我要跟着玄玄,也要跟着太子……”小岐伯的语调从高到低。
其实,在小岐伯的心里,是十分敬重太子的。喜欢跟玄姜玩耍、打闹、胡说话,是因为性格使然,并不是诚心要跟太子抢女人。因为,他知道玄姜心里的人,是太子,或许还有几分秦君,只是没有自己。
宜臼也明白小岐伯“活宝”般的性子,所以,并没有特别防着他。
刚进入吕国国都,一辆三驾的马车迎面飞奔而来,像是失控了。
此时,玄姜下了马车,在路边一个卖发簪的小摊上,看新奇。
宜臼眼看三驾的马车撞过来,怕打扰玄姜买簪子的兴致,干脆飞身而起,骑在三匹马的头马上,一拉缰绳,便熟练地控制住了马,让马车停了下来。
翻飞的月白色深衣,瞬间的驾驭能力,卓越的风姿,一身清华无人能敌,恍如谪仙突然飞落……
这让坐在三驾马车里的人,即便只看见一个背影,都惊诧于男子的万千风华。匆忙下车后,仰视着他俊朗的眉目、万千风华的气度,又一颗女子心,就这样沉沦。
玄姜是看习惯了太子的美的,即便如此,依然愣神片刻。何况,初次见到太子的三驾马车上的女子。
这女子是上大夫之女,地位不低。她倏然间脸颊绯红,羞涩地向宜臼款款一拜,娇娇的声音传来,“妾,婉谢,见过公子。谢公子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愿以……”
婉谢!原来这女子姓“谢”,名“婉”,挺好听的。谢姓,是姜姓的一个分支,按照血脉宗亲的地位来排,比玄姜他们“姜姓吕氏”一族要低级些。
宜臼透过婉谢,看向玄姜,“可有伤着?”
婉谢的脸更红的,羞涩的表情更显娇媚,“谢公子关心,婉谢没事。”
宜臼用余光瞅了瞅挡在眼前的女子,翻身下马,连下马的姿势,都格外风姿翩翩。
玄姜眼角一抽,嗳——,又得祸害一个女子。
宜臼略过婉谢身旁,视而不见。径直走到玄姜面前,拉着她的手,“究竟可有伤者?”
玄姜摇摇头。
“那可有吓着?”
“……”玄姜在思考,被迷着,算不算?
婉谢发现自己被忽视了,本就傲气十足的她,转身看到谪仙一般的公子,竟然拉着那么丑的一个姑娘,问长问短,瞬间一种无端的正义感油然而生。
她一把打掉玄姜被宜臼拉着的手,愤怒地大吼一声:“丑女!放开公子!”
玄姜:“……”姑娘,你说反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