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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诚信壁水貐

张月鹿家中,大耳朵爷爷仍是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这时,喜子一边喊着,一边冲了进来,扑在大耳朵爷爷身边喊道:“师父,北斗星找到了。师父,北斗星找到了!”

喜子这么忘情地一折腾,不光把大家吓了一跳,而且把大耳朵爷爷也惊醒了。

只见大耳朵爷爷猛然坐起,迷茫地问道:“这是哪儿?我怎么在这里?”

青牛一见,“哞”地叫一声道:“爷爷醒了,爷爷醒了。”

喜子这才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冒失,对大耳朵爷爷说道:“师父,这是珏山村,你回到珏山啦。”

大耳朵爷爷一脸的茫然,问道:“我回到珏山啦?这怎么还像在梦里一样呀!喜子,快用如意勺敲敲我的头。”

喜子一边应着,一边从大耳朵爷爷腰上取下如意勺,轻轻敲击大耳朵爷爷的脑袋。

大耳朵爷爷说道:“这么敲哪行呢?”

说着,他夺过如意勺,在自己的脑袋上狠狠地敲了几下,不一会儿便笑逐颜开地说:“好了,好了!我现在完全清醒了!”

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青牛凑过来直直地问道:“爷爷,你不是天上的大神仙吗,怎么能从天上掉下来呢?吓死我们了。”

大耳朵爷爷便把彗星袭击北斗星和他被异香吹晕的事给大家讲了一遍,讲得大家又惊又恨,气愤填膺。

喜子问道:“师父,那你身上的黑印儿,又是何人所伤?”

大耳朵爷爷道:“这个一时还不清楚,你讲讲你们的事吧!”

接着,喜子也把如何招募斗木獬、张月鹿和彗星藏北斗星的事给大耳朵爷爷说了一遍。说得大耳朵爷爷又喜又恼,喜怒交加。最后话头落在了彗星藏北斗星的事上。

喜子心急说道:“没了北斗星,天地便失去了方向。咱们赶快把北斗星取出来,重新把它升起来。”

大耳朵爷爷想了想说:“北斗星已被毁了一颗,升上六颗星叫个啥呀?咱们眼下的任务是赶快补上一颗。”

喜子问:“怎么补?”

大耳朵爷爷说:“珏山北面不远就是女娲谷,女娲娘娘当年便在那里炼五石补天的。咱们到那儿找齐五石,炼一颗不就行了。”

大家点头称是。

说着,天色已晚,张月鹿已为大家备好了饭菜。一群人在一块儿说说笑笑,谈天论地,好不热闹。

第二天一早,大耳朵爷爷一行便告别了张月鹿、斗木獬,匆匆上路了。

行至女娲谷附近,只见山野梯田内,有不少野猪正在糟蹋村民的庄稼。玉米棒子被啃食,红薯、土豆被拱起,南瓜也被啃坏,一片狼藉。三五成群的村民联合起来驱逐野猪,但野猪数量众多,赶走一拨儿,又来一拨儿,村民们应接不暇,疲于奔命。

喜子看不下去了,便对大耳朵爷爷说:“师父,这里的山害太厉害。咱们是不是帮他们一把?”

这时,只听路下边的一块玉米地里传来了野猪的叫声。

大耳朵爷爷便说:“你不是懂兽语吗?听听那野猪在说什么?”

喜子凝神聆听,随即对大耳朵爷爷说道:“野猪在说,快来,真好吃,快来,真好吃!”

大耳朵爷爷说:“是野猪在说吗?”喜子说:“是呀!”

大耳朵爷爷笑了笑说:“你再仔细看看。”

喜子登高一望,顿时面露欣喜之色。原来,是一只既像狐狸又像小狗的动物埋伏在草丛之中,学野猪说话呢。

喜子不敢惊动它,便蹑手蹑脚地返回路上,示意青牛停了下来,神秘地对大耳朵爷爷说:“师父,是一只小动物躲在草丛里学野猪叫呢!你说这事奇怪不奇怪?”

大耳朵爷爷提示喜子说:“那是一只小貐,还会学人说话呢。不过,你可不能老盯着动物呀!动物都如此聪慧,那它的主人呢?”

喜子一听,面露愧色,低头言道:“是,你看……我又把事情想简单了。”

大耳朵爷爷大度地说:“无妨,无妨,见多才能识广么!我们也别走了,等着看好戏吧!”三人便在一旁隐藏起来。

草丛中的小貐仍在不时地叫着。不一会儿,一只大野猪带着一群小野猪闻声赶来,渐渐地向小貐隐藏的玉米地里走去。野猪群刚走进玉米地不久,只听咯咚一声,一群野猪便掉进陷阱里。

这时,随着一声欢呼声,草丛之中跃出了一个少女。只见她一头红色短发,衬着一张白色的鹅卵脸形,杏眼、小眉,长腿细腰,上身着粉色背心,玉臂外露,下身穿粉绿灯笼裤,一副清丽可人,却又柔中带刚的模样。

见野猪掉入陷阱,她便拍手喊道:“捉到野猪了!捉到野猪了!”

喊罢,便一把将身边的小貐抱在怀中,不停地亲吻着,夸赞道:“我的小貐真是好样的!妈妈回去一定要好好地奖励你!”

这时,在一旁观赏的大耳朵爷爷也忍不住高声喊道:“姑娘,你更是好样的!”

说着,便和喜子、青牛一道向姑娘走来。

这时,喜子怀中的莲花令却响了起来,便给大耳朵爷爷示意。

大耳朵爷爷也不去理会,径直走向姑娘,夸赞道:“小小年纪,竟然能够用如此巧妙的办法捕捉野猪,实在是不简单呀!”

姑娘说:“谢爷爷夸奖。我这也是被逼无奈,才想出了这个办法。要是俺家男人愿意出手的话,那野猪早就被杀光了。”

大耳朵爷爷听着一愣,心想,这么小年纪就有男人啦?

只见姑娘抿嘴一笑说:“不是真的男人,是我们小孩过家家的男人。”

大耳朵爷爷这才释怀道:“唉!他那么厉害!那他为什么不来杀野猪呢?”

姑娘叹了口气道:“唉,说来话长。前几年我们这儿豹子成害,室火猪爸爸带着人除灭豹子,不料最后被豹子咬死。当时,村里人承诺照应室火猪母子俩的生活。后来,又遇了旱灾,村民们自顾不暇,便再没有接济他们母子。如今又闹山害了,室火猪的妈妈便不让室火猪出面杀野猪了。这不,村里便被野猪糟害成了这个样子。老爷爷,你说,大人们为什么不讲信义呢?”

大耳朵爷爷愣了一下,他没料到这个小姑娘会提出这么大个问题来,便说道:“小姑娘,这信义可是个大问题呀!不是一下子可以讲清楚的。依我看,你们眼下最要紧的事是除灭山害。否则,明年你们村的人怕是又得外出逃荒了吧?”

小姑娘忧虑地说:“可不!我也正为这事儿着急呢!”大耳朵爷爷试探地问:“那你计划怎么办呢?”

小姑娘想了想说:“看来大人们是靠不住了,这事,只有我们小孩儿来解决。”

这时,忽听有人喊道:“壁水貐!你在哪儿呢!”只见姑娘回应道:“我在这儿呢!”

不一会儿,一个男孩子向这儿跑了过来。

大耳朵爷爷这才知道,眼前的这个姑娘叫壁水貐。

只见男孩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着急地对壁水貐说道:“壁水貐,村长又到室火猪家去了,可室火猪的妈妈还是死活不让室火猪出去杀野猪,怎么办呢?”

壁水貐坚定地说:“不能再等下去了,咱们叫他去!”

说着,便向大耳朵爷爷拱了拱手道:“老爷爷,再见了!”说罢,和男孩子飞也似的向村中跑去!

一个简陋的农家院中,室火猪妈妈铁青着脸坐在院里的一块石头上。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村长)涕泪横流地跪在室火猪和室妈妈面前,面有愧色地说:“室妈妈,我代表全村人给你赔礼了!我们对不住你们母子呀!可眼下山害成灾,只有你们才能解救全村。你要是不答应,我就长跪不起了!”

室妈妈冷笑了一声,反问道:“是不是还要什么承诺。比方就像他爸爸当年一样,如果我的儿子在猎杀野猪时受伤或者遇难,全村人会赡养我这个老婆子呢?”

室妈妈的话再一次刺中了村长的软肋,只见他汗流满面,一时无言应对。

室妈妈苦笑几声,凄然地说道:“好呀,好呀!连一个不能兑现的承诺也没有了。这说明你们终于懂得信义二字的分量了。”

说着,她拍着双腿,仰天长号道:“他爹呀!你死得不值呀!你的一条命,居然不能为我们孤儿寡母换来几斗米呀?村长,你走吧!我就是要亲眼看到野猪是怎样毁掉这个没有信义的村庄!”说罢,号啕不已。

这时,壁水貐和几个孩子走了进来。大耳朵爷爷一行也悄然随他们一道进来。

壁水貐走近室妈妈,劝慰道:“室妈妈,别哭了!我们都很同情你。你说的话很有道理。我们这个村就是个没有信义的村庄!”

室妈妈渐渐止住了哭声。

壁水貐又说:“不过,室妈妈,我们小孩儿说话可从来都是算数的呀!”

室妈妈疑惑地问:“你们?”

几个小孩一起答道:“对!我们可是说话算数的!”

壁水貐接着说:“室妈妈,你想一想,就是咱们村闹灾荒最厉害的那一年,你家室火猪是不是长高了,长壮了?”

室妈妈回忆道:“是呀……不过……”

这时,只见几个小孩儿七嘴八舌地言道:“我给过他红薯干!”“我给过他柿饼!”“我每次吃糠窝窝都给他留一点……”

壁水貐动情地说:“那时候,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我们家的日子还算稍好一点。我知道室火猪个子大,饭量大,所以,我每天都想办法给他省一点东西吃。我也恨我的爸爸、妈妈,为什么说话不算数!我也在心里想,你们大人平时好像很和气,但一遇利益却是你争我抢,翻脸不认人了呢?你们的信义哪里去啦?”

面对壁水貐的责问,跪在地上的村长恨不得把脸钻进地里去。大耳朵爷爷在一边频频点头。

壁水貐接着说道:“既然你们大人失信了,我们小孩子就要承担起信义的责任,做忠诚守信的人!”

几个小孩子齐声应道:“对!我们要做忠诚守信的人!”

壁水貐上前拉过室妈妈的手说:“室妈妈,你说呢?”室妈妈抹着眼泪说:“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

壁水貐说:“室妈妈,今天的事已经不是你们大人之间的事啦。由我们来做决定好吗?”

室妈妈连连点头应道:“好!好!”

说罢,便对着屋内喊道:“室火猪,你出来吧!”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五大三粗的少年,手执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刀从屋内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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