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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张白纸

来源:《少年文艺·阅读前线》2005年第11期

栏目:校园聊斋

斯坦的父亲伯纳德先生是得克萨斯州的一个古董收藏家,不过他只对古画感兴趣。“那些古代画像里总有一种神秘的现代画家描绘不出来的东西,是的,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他总是这么说。

那些画使伯纳德先生如痴如醉,但斯坦却并不喜欢。因为他认为画像毕竟只是一种用墨水和颜料相交织的一种东西,再传神的画家也不能把画中人真实地记录下来。而复印一个东西,最可靠的还是摄影机,那才是能使时光倒流、能使死去的人再现的一个神奇魔法。

这次伯纳德从古老的埃及风尘仆仆地回来,就一头钻进了自己的收藏室,再也不肯出来了。尽管他很保密,斯坦仍然知道了老爸的秘密,老爸居然从金字塔的一个陵墓里发现了几幅法老画像,并且成功地偷运了回来。

这个秘密,斯坦只告诉了爱丽丝一个人。爱丽丝是花匠来德的女儿,虽然很笨,但笨得可爱。她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和斯坦在院子里捉迷藏,最讨厌做的事就是斯坦给她照相。因为这个笨笨的小女孩一直坚信一种传说,照片上的人是真人的灵魂,摄影机每拍一张照片,就把人的灵魂封在了纸片里。她可不敢尝试,就算斯坦乞求一千次也不行。

爱丽丝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尖叫起来,这倒不是说她多么欣赏这些古画,而是说“躲过伯纳德先生的耳目,偷偷溜进收藏室,是一件多么有趣而且刺激的事”。听了爱丽丝的建议,斯坦也兴奋起来。要知道他们现在正处在调皮捣蛋的年龄,到处捅娄子几乎就是他们的工作。

这一天,他们早早地吃了晚餐,跟在了伯纳德先生的后面。没办法,伯纳德先生吃的东西几乎一天比一天少,今天的牛排几乎没有动,他们也只好饿肚子了。

伯纳德走到了长廊的尽头,在收藏室的门前忽然站住了,好像察觉了什么,还回头凝望了很久。这时爱丽丝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咕噜咕噜”,她实在太饿了,为了跟在伯纳德先生的后面混进收藏室,她几乎没吃什么东西。斯坦不满地瞪了她一眼,然后警告她:“你小心点。”

爱丽丝忙捂住了肚子,可肚子不是嘴巴,不是想捂就能捂住的,她的肚子还是“咕噜咕噜”地叫着,像只鸽子。好在伯纳德先生似乎并没有听到,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斯坦和爱丽丝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发现门留着一条缝,并没有锁住。这可是一个惊喜的发现。

收藏室很大,从门缝里望进去,什么也看不见。斯坦侧着身子,先溜了进去,然后朝爱丽丝招招手。屋子里很静,伯纳德先生不知去了什么地方。“你看,伯纳德先生真有趣,居然把一张白纸挂在墙上。”爱丽丝扯了扯斯坦的袖子,指了指墙上,小声说。

真的很奇怪,墙上挂着五幅画,四幅画上都是法老的肖像,可最后一幅却是空白的。这太不可思议了,要知道在古画方面伯纳德先生可是一个专家,不可能带一张白纸回来。

斯坦没有说话,他被这四幅画吸引住了。这真是人类最杰出的作品,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伟大。每一个法老都保持着生前的原貌,很逼真,连睫毛的阴影都清晰可见。斯坦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觉得这画上的“人”是活的。

“哈哈,原来你们在这里!”一个突如其来的沙哑的声音吓了他们一跳,斯坦与爱丽丝惊恐地回过头,就看见了瘦小的伯纳德先生,原来他一直站在他们的身后,只是他们刚才却没有听见他的脚步声,而且……他说话的声音也不太对。那明明是一个苍老的沙哑的声音,可伯纳德的嗓音却像小公鸡一样嘹亮。

“爸爸!”斯坦忍不住叫了一声,他本来是想说“你吓了我一跳”之类的话。可还没等他说出口,伯纳德先生就用响亮的声音大叫:“快跑,孩子们,快离开这里!”这里明明是他的收藏室,明明是他的地盘,可他的脸上却全是恐惧。

斯坦和爱丽丝愣愣地望着他,他们不知道伯纳德先生是不是在开玩笑。过去,伯纳德先生经常这样吓唬他们,这不是第一次了。

还没等他们做出准确的判断,伯纳德脸色又变了,一脸狞笑,充满了邪恶,他的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你们跑不掉的。”

伯纳德突然伸出大手扼住了他们的脖子,他好像疯了,脸肌扭曲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眸子射出可怕的光。他的手好有力,斯坦和爱丽丝都喘不过气来,小脸变得通红。他们拼命挣扎,可无济于事,伯纳德先生的力气大得出奇。

“请问先生,斯坦少爷是不是在里面?对不起,也许我不该打扰您,可他应该回去睡觉了。”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是管家迈尔克。

伯纳德缓缓松开手,从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孩子们,我……我只是和你们开个玩笑。”他用沙哑的声音说。斯坦摸了摸脖子上的指痕,他觉得伯纳德不是在开玩笑。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拉拉惊恐万状的爱丽丝的手,若无其事地提醒她:“我们该走了。”

“原来爱丽丝小姐也在这里,来德正在到处找你呢。”管家迈尔克微笑着说。斯坦没有理他,走得飞快,爱丽丝被斯坦拉得踉踉跄跄,她一边走一边嘟哝:“真不明白,伯纳德先生怎么会开这种粗鲁的玩笑,他可是一个有修养的人。”斯坦站住,他左右看了看,这里离收藏室已经很远了,他确定那个“伯纳德”听不到他的声音,才说:“这不是玩笑,他想杀死我们!”爱丽丝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相信:“可是伯纳德先生……”斯坦不耐烦地打断了她:“他根本就不是我的父亲伯纳德,你难道没听出来,那个声音带着埃及口音。”

“什么?”爱丽丝大吃一惊,她完完全全地傻了,“这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斯坦沉思道,“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每张照片或画像里都有一个灵魂,谁知道呢?”

“孩子们,好了,好了,该睡觉了。”迈尔克提醒他们。“晚安。”斯坦吻了吻爱丽丝的额头。“晚安。”爱丽丝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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