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铭,昨晚这房子好像真在闹鬼噢。”一夜心惊肉跳的冉曼玉看了看边用早餐边看书的丈夫说。
冉曼玉和丈夫,还有佣人吴妈,搬进这房子已经有一个多礼拜了,好像也没出现过什么异常,可是昨晚夜里刮大风,冉曼玉就感到有点不对劲了。整个房子好像都在吱喽吱喽作响,隐秘在房子里的老鼠也在闹个不停;由于屋外风太大,吵得冉曼玉是彻夜难眠;窗外的月光里,有根树枝在风中摇曳着,不停地敲打着玻璃,发出啪啪的声响,就像关在外面的鬼魂试图破窗而入;当然,冉曼玉知道这是意识在作怪,可门口深更半夜传进来凄惨的哀泣声,毕竟不是幻觉,那可是真真切切的。
那声音起先传进耳朵时,像个小女孩的哭声,她对那种哭声是再熟悉不过了;接着,哭声中就夹杂着手指抓木门的声音;轻轻的哭声,慢慢地就大了起来,但还是断断续续的;最后,这种断断续续的哭声,就变成了嘶哑的号叫,那声音拉得很长,嘹亮而悲切,令她不由想起妹妹说这屋子传说在一百多年前,曾有个青年女子吊死在屋里;关在门外的那个披头散发、青面撩牙、舌头伸得老长的女吊死鬼,此时是哭得惊天动地,还使劲想抓开门闯进来。
冉曼玉感到浑身在发抖,扭头看了看身边的丈夫,他睡得正香,于是只得独自享受这毛骨悚然的恐怖。
“昨晚你看到了鬼?”丈夫把注意力从书本移到了妻子的脸上。
“看倒是没看到。在你睡着的时候,我听到了,好像有个女鬼在门口,用凄厉的嗓门发出长长的尖叫声。”冉曼玉想尽量再现昨晚的恐怖。
说句实在话,昨晚她被吓着了,此时觉得丈夫那种所谓恐惧的心跳一点也不好玩。
冉曼玉是个很体贴丈夫的女人,既然丈夫认为这种玩法挺有趣,也就不会把心里的真实感受说出。她宁愿独自忍受恐怖的折磨,也要陪丈夫到底。
“你没看见,怎么知道那是女鬼?”章铭忍住笑,恶作剧似地反问道。
“我当然没看见,正因为看不见,那才叫鬼,能看见的只能算是人了。”冉曼玉说,“曼玲说过,这房子在一百年前好像有位女子上吊死了。”说到这里,就装出很认真的样子,“你知道她昨晚想干吗?”
“想干吗?”
“是在找替身,好去投胎呗,你可得小心噢。”冉曼玉说完得意地咯咯笑了起来。
“哈哈哈。”章铭也似被她的笑声感染了,跟着大声笑起来,“没想到你平时是个无鬼论者,一到关键时刻就露馅了。”他停止笑后,看着妻子说,“那不是鬼叫,是猫叫!亏你还是养过猫的人,猫嚎叫起来,不是很像女人哭嘛。这话好像是你对我说的。”
丈夫说得没错,理应是猫叫,只是由于恐怖,昨夜没想到那上面去。这一带野猫好多,昨晚风大,那野猫可能是想进屋来避风头,所以叫声才那么恐怖吧。
章铭笑完后,继续边吃边看,俨然一副大学者的派头;可事实上他并不是个学者,而是金盛公司的总裁。为实现公司利润最大化,他是竭尽了全力,结果把身体累垮了。目前,他需要的是种游离于恐怖之中的惊险与刺激,这样才能让他死水一潭的身心鲜活起来;妻子领会了他新奇的想法后,就来诸葛镇租下了这房子。
镇子基础设施完善,离市区不远,开车只需30分钟,十分便利;且风景秀丽,安静奇特,又有保护完好的清代古建筑群,是个静心休养的绝佳去处;虽说每月3000元的租金,价格不菲,可家里从来就不缺钱。
但章铭也没完全听从妻子的把什么都搁到一边,静心休养;他习惯快节奏的生活,完全让他闲着,会闷得难受,故而带来很多的资料,想借此休闲之机,把公司的经营策略好好地梳理一下,撰写本有关企业管理方面的书,他起名为《全员经营管理》;就是通过转借权力的手段,对低层管理岗位实施浮动,以突出实绩作为考核目标,来加剧竞争,从而提高公司的效率;通俗的说法,就是权力下放,把过去集中于上层的权力转借给下层岗位,同时引入管理岗位竞争机制,给普通职员创造竞争管理岗位的同等条件和机遇,这就迫使已占据管理岗位的人必须加倍努力才行;而想通过竞争晋升到管理岗位的普通职员那只有玩命了。
这种经营理念,在公司一旦推广,就能把职员的潜能100%、甚至可以150%、200%地发挥出来,使职员将公司当成自己生活的全部。
当然这权力是随时可以收回的,要不然为什么说是转借呢,就是这个道理。章铭目前尚不清楚按自己的意愿贯彻下去后,会不会发生些出乎他预料的事,所以准备利用休闲之际,围绕权力的转借好好地推敲一下,希望能找出套运用自如的妙招来。
章铭当然也没忘记,他来此地主要还是静心休养,就把过去自己的那套作息规律迅速地作出了调整。早上5点,他就起床穿好运动装,由妻子陪着,沿着乡间土路,慢步跑到海湖;在那里打打太极拳,活动活动四肢后,再慢慢信步回家,坐在餐桌前,刚好是7点;饭后,就上楼去查找资料,编撰《全员经营管理》;下午,如果不愿写书,就到庭院摆弄花草,或四处走走。
几天下来,他就有种如鱼得水般的欢乐,很快就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理想的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