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中。
墨锦在熟睡中已醒来,独自站在窗子边看着窗外零星点点的天际,脸上带着说不清楚的落魄表情。看见云荒魂不守舍的走进屋来,他连忙走上去拉过云荒。
“你去哪里了,醒来不见你。”
看着墨锦黑色的眸子,木云荒心底顿时一股暖流划过。至少,还有墨锦哥哥疼爱自己。
“见你还在熟睡,我就去院中溜达溜达,你的手受伤了好些了吗?”
“咳……,”墨锦不好意思的用手摸摸后脑勺,“原本那几个小喽喽也不是什么对手,没想到他们用了暗器,幸好遇见两位游山玩水的男子出手相救,对了,你没什么事吧?”
木云荒摇摇头笑笑,“我没事。哥哥,天色已晚,你回房休息吧,我有些乏了。”
“好。那你好好休息。”
墨锦哥哥的身影终于融入到黑夜中。云荒再也捱不住,全身一软倒在床上,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落下,滴落在被褥上。为何,为何要此般伤痛,千万次告诉自己无论如何,再也不要悲伤。可是现在,心像被一刀一刀划过,疼痛不已。双手紧紧抓住被褥,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只有绝望。
娘亲,我想你了。
屋外天色突变,雨珠子随后从天而降,雷声阵阵在耳边响起。一阵风从窗外吹过,云荒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起身,关上窗户,坐在了镜子前。桌上放着的路承渊年少时送她的那把木荒,拿起它,丝丝黑发穿过木梳。
想你的影子,落在墙上,想听你的声音落在心房。
几日后。
一件双蝶戏花的淡粉外衫,绣着细碎梅花的桃花色锦缎交领,下面穿着一件嫣红的百折细绢丝玲珑罗裙,腰间束着一根雪白的织锦攒珠缎带,粉红色绣花鞋,头发松散的挽起,发间斜斜的插着一根宝蓝吐翠孔雀吊钗,上面珍珠的流苏随着木云荒轻柔的步子摇晃。
果然是大富千金家该有的摸样。
“云荒,哎呀,真是大姑娘了越发美艳了。”刚到前厅,姑母便上前握住云荒的手,“这丫头将来必定有出息。”
想必,姑母还不知道自己要去当引煞人的事儿吧,墨锦站在姑母旁边笑靥如花,一身白衣把他衬托得更佳英俊不凡,“云荒,哥哥以后会去看你的。”
向爹爹看去,此时的他眉头紧皱在一起却猜不透他的心中在思考着什么,是否会为亲手送自己的女儿走上绝路儿有一丝丝的悔意。只可惜,他隐藏得太好她什么捕捉不到,嘴角微微上扬,笑自己还是笑人生,或许她自己也都不明了。
爹爹并未选择和自己搭同一辆马车,只给云荒安排了个小奴跟着。墨锦走上前将手中的薄披风给云荒披上,注视着她明亮的眼眸,他再也保护不了她,云荒一回去会有怎么样的水深火热,是个未知,他舍不得放她离开,可是,云荒总要长大,学着在逆境中成长。她终究还是会嫁人,她会有疼爱她的相公,而他,不过是一个哥哥。
“荒儿。”他冰凉的手指划过她的脸,声音竟如此颤抖,“保重,无论何时何地我永远是站在你这边。”
凉风吹起他的黑发。
马车载着人远去。她撩开车帘看着身影渐渐模糊的男子,眼眸中闪着泪光。那一年,她突然被寄养在姑母家,从掌上明珠到弃儿,她无法接受,是墨锦每天端着饭到她房间,讲笑话哄她吃饭,夜里害怕睡不着觉,是他在旁边哄她入睡,他为她屡屡受伤,可他从来不吭一声。
从小包包里拿出墨锦送给自己的发簪,手指触碰到一片冰凉,那一句“永远站在你这边”带给她巨大活下去的勇气。
“小姐,别伤心了。”旁边的小奴看着泪眼中的美人,“以后还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