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当吕华峰的妻子偷走了他的全部存款,并跟别的男人跑到国外后,吕华峰彻底崩溃了,甚至连要死的心也有了。当时吕华峰已经四十二岁了,再也没有重头再来的精力了,也没有从零开始的资本了。
于是他选择了逃避,每天到酒吧买醉,以此麻醉自己。在酒吧里,在那个灯红酒绿的世界,他把仅余的一万块现金,一张一张地派出去,跟一群美女喝得天昏地暗,最后跟一些连名字也不知道、甚至连样子也没看清的女孩到酒店开房。
一周后,一万块花完了,但吕华峰仍然一蹶不振,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每一天晚上,他都到公园里独个儿喝酒,喝醉了就在公园的长椅上睡觉。
最后,是吕华峰那位年过八旬的老母亲哭着把他拉回家,狠狠地打了他一个嘴巴,把他给打醒了。
面对着老母亲,吕华峰摸着红肿的脸,似乎在霎时间想通了一切:我要比那个负心的女人活得更好!没有了老婆,我还有一个深爱着我的母亲!我决不能放弃生命!我要在挫折中站起来!
于是他重新振作起来,找朋友借了五万块,开了一个服装店。他虽然婚姻失败,可是他仍然祝福着天下的有情人终成眷属,于是他的服装店与爱神同名——丘比特服装店。
他的生活逐渐回归轨道,他白天努力地经营着服装店,晚上跟朋友吃吃饭聊聊天,或者陪陪母亲,人生充实而写意。
惟一跟以前不同的是,他不再向往爱情,不再信任女人。所有女人,都只能作为他的玩物。
看上去潇洒无比,内心,却万分寂寞。
这天,清晨时分,吕华峰跟往常一样,回到他的丘比特服装店。走到店门前,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把足有十五六厘米长的钥匙,插进了安装在服装店前面那道卷闸下方的铁锁之中。
那把铁锁是吕华峰在德国订制的,不仅坚固无比、绝难撬开,而且仅有的一把钥匙,也是绝对无法复制的。而这把独一无二的钥匙,由于被前妻背叛而变得疑心极大的吕华峰,是绝不离身的,即使是洗澡,也会带到浴室里。所以,几乎可以这样说:在这个世界上,能打开丘比特服装店前方这道卷闸的,就只有吕华峰一个人了。
这时候,吕华峰把已经插进铁锁的钥匙顺时针扭动了三圈半,随着“咔嚓”的一声,铁锁被打开了。吕华峰把钥匙拔出来,放回公文包,随后抓住卷闸的把手,稍微使劲,往上一来,把卷闸给打开了。
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卷闸被打开的一瞬间,一个黑影迎面而来。吕华峰吓了一跳,后退了两步,定晴一看,那黑影竟是一个人偶模特的头部!
丘比特服装店不大,平时店面只摆放三个人偶模特:放在最左侧的是一个成年女性的人偶,头发是金色的,这段时间,它所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蓬裙型婚纱,这人偶虽然穿着大部分女孩都渴望穿上的婚纱,但它的脸上却连一点的甜蜜表情也没有,傲视着前方,散发着丝丝傲气,或许这个人偶本来就不适合穿上婚纱吧;放在中间的也是一个成年女性的人偶,头发是褐色的,近来它所穿的是一件紫蓝色的低胸晚装,圆滑的曲线连接着那沙漏型的娇躯,极显成熟女性的魅力,哪怕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人偶,也足以让好一些男人霎时心动;在褐发人偶的旁侧,则放着一个男童人偶,穿着一件黑色的小西装,脖子上戴着一个红色的蝴蝶结,颇为可爱。
此时,向吕华峰迎面飞来的,正是那个金发人偶模特的头部。
吕华峰定了定神,微微地喘着气,向店内望去,只见金发人偶那穿着婚纱的身体,就躺在地上。目光一扫,褐发人偶安然无恙,男童人偶却不见了。“难道店里遭遇小偷了?”吕华峰深深地吸了口气,推开玻璃门,小心翼翼地走进店里。
进入店内,他四处张望,确定店面没有任何人。他正准备走到更衣室前,身子一晃,不小心把那褐发人偶给撞倒了。然而他根本无暇理会褐发人偶,直接走到更衣室前,探头一看,更衣室里也没有任何人。他记得昨晚把卷闸上锁以前,店里一切正常,而且没有任何人留在里面。先不说那个在店里捣乱的人是如何进来的,但此时此刻,他(她)肯定还在店里!
服装店由店面、更衣室和办公室三部分组成,店面和更衣室吕华峰已经检查过了,没有任何人,也就是说,此时此刻,破坏之人,必然就在办公室里。
吕华峰想到这里,咽了口唾沫,提高了警惕,硬着头皮走到办公室前,提起颤巍巍的手把办公室的门推开,往里头望了一眼。这一望之下,可把吕华峰给吓得魂不附体!
办公室里,没有任何人,然而,却有一具女尸!那女尸的头颅被切割下来了,就放于她的身体旁侧,披头散发,满脸血迹,实在是说不出的恐怖。更诡异的是,服装店里那个男童人偶,此刻竟然站在女尸的跟前,手上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如此情景,让人一眼望去,便会不由自主地产生这样一个怪念头:“是男童人偶杀死了这个女人!”
此时,吕华峰的脑袋,也冒出了这个念头:“怎么回事呀?这个女人是谁?她是怎么进来的?她又是被谁杀死的?服装店是完全封闭的,凶手杀人以后绝对逃不出去。难道,凶手竟然是这个男童人偶?”
吕华峰越想越害怕,最后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两脚发软,几乎要跪倒下来。就在他惊魂未定的时候,忽然听到“砰”的一声,紧接着脑袋一阵剧痛,随后,迅速失去了意识,就此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