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德鲁临终前,他还悄悄给了我这块表。他说,一定要好好保存这块表。它将解开一个天大的秘密。我找人鉴定过,这是一块至少有一百年历史的怀表。”玛丽说,“在怀表的后面,有一个名字:乔·维斯。你听说过吗?”
秘密?!天大的秘密?!保罗·曼克尔和杰克·斗也这么说!爱德华把怀表翻过来,在表壳上看到了用花体刻写的名字。
“乔·维斯是个奥地利人,在古董界很有名望。二战时,他带着家眷,逃到了伦敦。是他把安德鲁引入古董界,成为了一名优秀的古董商。”
“那么,安德鲁有没有告诉你是什么秘密?”
玛丽摇了摇头:“对于那个秘密,他守口如瓶。他说,一切皆有定数,我们不能强求。后来,我发现,多蕾丝并不是安德鲁在门外捡到的。”
“你怎么发现的?”
“你把表打开。”
爱德华打开了表,在表盖上,有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中的女人,梳着高高的发髻,身上的装束完全是一百年前贵妇人的装束。她的脖颈上有一串项链,吊坠看上去是一块形状不规则的天然石头。她的面容,和多蕾丝十分相像。在照片下,有一行很小的刻字:纪念多蕾丝。
“我想,这就是安德鲁把这块怀表留给我的原因。安德鲁给女婴取的是怀表上的名字。这个女人,很有可能和多蕾丝有着亲缘关系。”
“你有没有调查过乔·维斯这个人?”
“这么多年来,我害怕失去多蕾丝,所以我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没有去查。今天,既然你来问了,也许这就是安德鲁所谓的‘定数’该来了吧。现在,我把表交给你。我想,是到了为多蕾丝找出真相的时候了。”玛丽说着,握住了爱德华捧着怀表的手……
和爱德华分手后,邓肯带着画,一直在伦敦的画廊间穿梭。
她先去了几家大画廊,负责人都对这幅画连连摇头。有人告诉她,这幅画笔法粗糙,缺乏蕴意,根本没有收藏价值。
在连连碰壁之后,邓肯有些绝望了。就连她都开始相信,这幅画和解开凶手案毫无关联。
此时,她刚好从国家美术馆出来,失落地坐在美术馆前面的台阶上。在她面前,是黄昏的特拉法加广场。两个小孩正在石狮子身上爬上爬下,相互追逐。小孩的脸上涂了油彩,一个画成英国国旗,另一个脸上画了五环旗。邓肯这才想起来,这几天,整个世界都因为奥运会而关注这座城市,而她自己,却忙于寻找新的“开膛手杰克”。不远处,一群亚洲游客在导游的带领下,用风驰电掣的速度在广场上拍照留念。邓肯看着他们慌忙的样子,不禁羡慕起来。她在想,等这个古怪的案子破获之后,她要去一个安静的海滩,好好晒晒太阳。
“你可是警探邓肯·厄雷?”一个声音在她身边响起。
邓肯抬起头来,看见一个穿蓝色衬衫的瘦高男子。
男子伸出手,自我介绍叫格里森·威廉姆斯,是国家美术馆的鉴画专家。他有着一双蓝色的眼睛。那是一种很淡的蓝色,近乎灰色,乍一看,仿佛两个金属玻璃弹珠。
格里森看见邓肯点了点头,就在她身边的台阶上坐下来,“听说,你有一幅画需要鉴定?”
“是的。”邓肯摇了摇手里装画的纸筒,“可是,刚才我怎么没有见到你?”
“我刚刚办事回来,看到了同事拍摄的小样。”
刚才在鉴定油画的时候,鉴定专家确实用相机拍摄了不少照片。
只听见格里森接着说,“他们不认识这幅画,也许我认识。”
“你认识?!”邓肯惊讶地看着他。
“我能再好好看看原画吗?”
“当然可以。”邓肯把画筒交给他。
格里森打开筒盖,从里面抽出油画,轻轻展开。他灰蓝色的眼睛如同一台小型的探测装备,在画面上来回扫过。
忽然,他皱了起眉头,嘴里连连说:“是它!是它!”
“是什么?”
“你看,这是什么?”格里森指着油画右下方的一个角落问。
邓肯看了看,只看见一团蓝色油彩。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发现。
“你再好好看看。”格里森催促。
此时,天色将近,加上阴天,光线十分糟糕。格里森拿出手机,打开电筒功能,照射到了那个角落。
邓肯再仔细一看,在角落里看见了一个很小的符号,看起来即像个弯钩,又像个字母“J”。邓肯首先闪过脑海的是“杰克”这个词。它的首字母就是“J”。
“这代表什么?”邓肯指着字母“J”问。
“你听说过赫尔曼·戈林这个人吗?”格林森没有立刻回答邓肯的提问,而是反问了一个问题。
“你指的是二战时德国的元帅赫尔曼·戈林?”
“是的。就是他。”
“他和这幅画有什么关系?”邓肯想起来,爱德华在索朗德广场密室里发现的三卷老式电影胶片中,其中就有赫尔曼·戈林。
“完全有关系。赫尔曼·戈林这个人,曾于1910年在柏林郊外的大利希特菲尔德军事学院进修。那所学校,相当于德国的西点军校。那时候,赫尔曼·戈林还很年轻,才17岁。1911年春天,他在通过了少尉考试之后,和几个伙伴去了一趟意大利。那次旅程,不但让他看到了达·芬奇的作品《最后的晚餐》,还让他欣赏到了很多名家,比如鲁本斯、拉斐尔、蒂蒂安、还有贝里尼的作品。也正是那次旅行,让他喜欢上了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