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色胚子坏事做尽、颠倒黑白,过得潇洒快活,被他毁掉的人却要一声不吭地承受痛苦,还有比这更操蛋的事吗?难道杀他还需要更充分的理由?
放在一年前,我肯定无法想象自己会有杀人的一天。可现在,我觉得这件事自然得不可思议。看着蒋湖景垂死挣扎的样子,我很畅快,甚至意犹未尽。”
星期一一大早,郭炜和杜力便来到了翠泉山。
现场已经清理过一次,远远的只能看到一个焦黑的大石头。警察用警示胶带围出了大片禁入区域,还有一名警察在警示带内四处查看着。
有警察在,也就意味着很难深入腹地。郭炜正为此惆怅时,一旁的杜力却站到了警示带前,扯着嗓子喊道:“吴哥,吴哥!”
那警察回过头,微笑着朝他们走了过来,杜力扭头对郭炜说了一句:“他就是上次给我录口供的哥们儿。”
警察笑嘻嘻地打量了郭炜一番,又转向杜力:“怎么,你们又打算拍什么东西?”
“嘿嘿,我们新发布的东西反响一般,粉丝留言表示更喜欢看刺激的真实案件嘛!你就透点儿料呗,我们保证不添乱。”
“暂时还不行。”警察摇了摇头。
“吴哥,破案前我们绝对不会对外宣扬,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你看上次那个割后颈的案子,我们不是也有贡献么。”
“不行不行!”
“你就是透露点儿不紧要的也行,让我们过过侦探瘾呗!到时候片子出来了,你的形象绝对比擎天柱还高大!”杜力死皮赖脸地说着。
警察略微松口:“我是看在你们上次提供过重大线索的份上,你随便问几个问题吧,能说的我就说点儿,但你们俩绝对不能过这条警示带。”
……
“吴哥”的嘴很紧,关于案情的话只有寥寥几句,但其中一句倒是颇具启发性:“足迹专家没找到死者蒋湖景的脚印。”
现场的泥土很松软,却没有留下脚印?不用“吴哥”点明,郭炜和杜力也能明白,蒋湖景不是自己走到那石头前的。
带着这唯一的“收获”,郭炜和杜力离开了翠泉山。
一到家,郭炜便把刚刚拍到的照片拷到了电脑上,他点开一张现场地面的照片,将它放大至全屏,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
一旁的沈析问道:“你在看什么?”
“脚印,如果凶手身上还扛着蒋湖景,留在现场的脚印一定比其他人要深,”郭炜指着屏幕说,“瞧,这一定是他留下的。”
“不用考虑气力,光看这脚印也是个男人,尺寸真不小。”杜力说。
“凶手的足迹几乎在一条直线上,那他肩上或背上的蒋湖景,当时应该是处于昏迷状态吧?蒋湖景体重不算轻,他要是稍稍挣扎一下,这脚印也不可能这么直。”郭炜说。
“但那段录音中,蒋湖景分明是清醒的,我们听到他求饶了对吧?难道……凶手故意等到他醒了才点的火?”沈析说。
“他要折磨蒋湖景。”郭炜若有所思地说着,又动了几下鼠标,屏幕上跳出了另一张照片,那是刚才在翠泉山脚下拍到的。照片放大4倍后,屏幕中央是一块藏在半人高的杂草中的石头,他指了指石头的一处棱角,“看得清吗?这里有一点红印。”
“什么?是血吗?还有点像油漆。”杜力凑上前来。
“难道是车漆?我妈的车是红色的!”
“我也是想到了你妈的车,才会注意到这个!”郭炜敲了两下桌面,“那凶手把昏迷的蒋湖景弄到翠泉山,总不会像我们一样打的过去吧?”他又转向沈析,“你妈的车还在车库吗?”
“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妈的车上有防盗定位器!”沈析目光矍铄地说道。
“能查到位置吗?”
“能,她设了两个SOS号码,我的手机号是其中之一!”沈析一边掏手机,一边急切地说着,“我可以接通定位器的终端号码,启动定位命令,很快就能收到一个经纬度数据。”
定位信息很快传了过来,这表示定位器工作正常。沈析又启动了连续定位命令,定位器开始每隔10秒会发送一个新的即时数据,“呃……经纬度没有变化,也就是说,我妈的车现在停在某个地方。”
“把经纬度报给我!”郭涛已经打开了定位查询网站。
当一个地名出现在屏幕上时,三人异口同声地大叫:“赤泉山!”
赤泉山就在翠泉山的后面,但汽车最多可以开到翠泉山脚下,继续往前到赤泉山的话,根本没有汽车可以通过的路。
“车怎么可能停在那里!”杜力不解道。
郭炜靠回椅背,微微仰着头,“定位器已经被他取下来了呗。”
滴滴!那个隐藏的号码又发来了短信:
“如果你跟我心灵相通,就该知道去哪里收尸。(笑脸表情)”
沈析满眼惊恐地望着郭炜,她几乎咆哮起来,“是因为你们跟警察说了几句话吗?难道,难道我妈她已经……”
下午两点刚过,翠泉山脚下再次停满了警车,而这次的犯罪现场是在后面的赤泉山上。
心急如焚的沈析一口气跑到了半山腰的警示带前,她看到前方的树下躺着一具尸体,而那位蹲在地上的法医和两个警察挡住了她的视线。沈析抬腿就要跨越警示带,却被气喘吁吁的郭炜一把拉了回来。
“那不是方阿姨。”郭炜说。
沈析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逼视着郭炜冲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从这里能看到尸体的右手,手腕上有个反光的东西。”
“好像是手表,”沈析顿了一下,又激动地叫道,“我妈是习惯把表戴左手的!”
正说着,蹲在地上的法医也站了起来,沈析总算可以看到尸体的全貌,那分明是个男人。
沈析长出了一口气,这才发现杜力不知去了哪儿,“咦,杜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