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宴会厅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苏摩三十岁生日会正在进行。
苏摩本人对此兴趣不大,他在宴会开始时露个面,随即躲进办公室里独酌。杯中的酒还未饮尽,父亲便推门进来,见他神色严肃,苏摩心中了然。
半年前,总统先生为了摆脱苏摩妹妹苏里的纠缠,让替身代自己跟苏里谈恋爱,等到苏父发现时,苏里已经怀有身孕,跟着替身跑了。当时苏摩在国外,回来时想阻止已来不及,至于苏父,他不能对女儿狠心,于是把愤怒的矛头指向总统,从那日起便想着法子和总统作对。这回苏父除了商量如何给总统先生加入“西投行”的计划使绊子,还催促苏摩尽快查出谁是总统幕僚团的财务长:“还没查出那个戴维苏是谁吗?找到他,不管花多少钱都行,我就不信世上有人不爱钱!”
苏摩抿唇:“好的,我一定尽快办好。”
送父亲出去,苏摩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桌上的电话响起,号码是加密过的,但他一猜就知道是谁。接通手机,总统先生轻松喜悦的声音传来:“苏摩,生日快乐。”轻快的语调一转,变得小心又充满期待,“你什么时候回来上班?”
“我在休假。”
苏父怎么都不会想到,他想找到并且收买的财务长,就是儿子苏摩。在美国留学时,苏摩以戴维苏为名,在股市驰骋,创造了不少神话。有一次苏摩归国偶遇总统,被总统说服,加入总统幕僚团。从那时候开始,人前他依然是无所事事的富家子,只等父亲哪天死心,不再逼他继承家业;私下里他成为总统幕僚,化名戴维苏,操控着特雷斯公国的经济命脉,时不时也与苏父展开较量。
“也是,财务长日理万机,是该好好休息……”对方是管钱的人,就算是总统也得放下架子小心伺候,好话说完,总统没忘了这通电话的目的,“马上又要到这一季度的预算会议了,你……”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乍然响起,苏摩不悦地开门,管家面有难色地道:“少爷,我知道你不让人打扰,可是这回,你不去不行啊……”
电话那头,听到管家和苏摩对话的总统先生如同看到实况转播,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苏摩,你口味太重了,你居然……”苏摩不由分说按掉电话,随管家下楼。
热闹的宴会由于不明原因暂停,苏摩傲慢地走下台阶,顺着人群让开的通道走过去。餐台边蹲着一个瘦骨嶙峋的女孩,她抓起蛋糕,不停地往嘴里塞,凌乱的发丝和满脸的泪水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容,忙碌的嘴巴时不时地吐出几句带着哭腔的咒骂:“苏摩就是个坏蛋!大坏蛋……把我一个人关在屋子里……还不给我吃东西……”女孩越说越委屈,眼泪哗哗地流。
众人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摩。苏摩清冷的目光扫视一圈,新闻记者都已经被隔离出去——但是肯定来不及了,连总统先生都知道了,现在大概全国都以为他苏摩是个喜欢虐待女孩的变态。
苏摩示意管家送客。保安自觉失职,胆战心惊地汇报,但调查结果出来,这女孩确实是从苏摩房里出去的,至于她是怎么进去的,就不得而知了。苏摩神色不变,当即炒掉保安。
面前的人来了又走,女孩浑然不知,只自顾自地吃着。桌上的食物被她吃了大半,却总抵不了饥饿。颀长的身影在她面前站定:“你到底是谁?”苏摩抬起她的下巴,女孩又瘦又小,哭得难看死了。他想起总统的话,心中愤愤,自己口味一点儿都不重好吗?!
女孩眨了眨眼,仿佛终于看清来人:“你是苏摩?!”不等他回答,她丢掉蛋挞,油乎乎的手在苏摩身上摸来摸去,“钱,你的钱包呢?”
苏摩表情微冷,苏家有钱,所以他见惯了贪财之徒,但理直气壮毫不遮掩的,这个女孩是头一个:“你是怎么混进来的?”女孩忙着搜身没空回答,她搜出薄薄的钱包,打开来翻看,一张张卡被她抽出来随手扔掉,她不死心地举高了往下倒,依然没找到自己想要的,她嘴一撇,又开始大哭,“没有钱……你怎么这么穷……这下完了,我真的会饿死,饿死……”
苏摩看着被她丢掉的金卡,不由得心中起疑,这女孩不会是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