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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朱一斌决定去找王一刀问问情况。

王一刀住在驿西村临街的一个窄窄的院子里,院墙就在房门前面不到三尺远的地方,给人一种紧逼的感觉。朱一斌站在院子里喊道:“老板在吗?”

半天,一间房子的红门帘挑开了,露出一张女人白白的脸孔,说:“人在里面呢。”

朱一斌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就是那个做了王一刀妻子的小姨子。看她的样子,要比王一刀小十多岁。女人刚说毕话,就把门帘子一放,身子闪进了里屋。朱一斌挑起门帘进去了。一个小小的房间,地上摆放着一个小饭桌,小饭桌跟前有几张小凳子。靠里边是炕,炕上胡乱堆着被子,枕头胡乱地扔在后墙那儿。整个屋子给人一种凌乱芜杂的感觉,就像刚刚被抢劫了的现场。王一刀盘腿坐在炕上,并没有下炕。他嘱咐妻子给朱一斌倒水、拿烟,然后说:“朱所长找我有事?”

朱一斌说:“有点儿事想向你做一个调查。”

王一刀把双手放在身前,交错着。“有什么事你就说。其实你那天在肉摊子跟前与我搭话,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干公家事的。没想到你竟是派出所所长。不简单啊!”

朱一斌说:“我来是想问一下,我听说你的儿子在多年前失踪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一刀看了一眼妻子,“你问这事啊,这事过去十三年了吧,老婆?”

王一刀老婆脸上的颜色有点儿发青发紫,眼神也有点儿惶惑。“是,事情过去连皮十四年了。”

朱一斌说:“王师傅,你能说一下当时的情况吗?”

王一刀又看了一眼老婆。“当然可以么。我知道你们公安上的人爱打听这些事。我记得是十三年前,我儿子十四五岁,噢,我忘了告诉你了,是我大儿子——我以前的老婆生的孩子。我在街集上卖肉,乌贼来买肉,我给他称了二十斤大肉,可他又不要了。我不答应,他就打了我,用我卖肉的刀子在我脑袋上和身上连着砍了十多刀,重伤害啦。我到派出所报案,可没有人管我的事。我到法院去告,法院下来调查了一下,就没有下文了。为啥呀,乌贼把上上下下都打点好了,使了银子。上上下下都替他说话,没有人管我的事。我硬是自个儿花了五千元看伤。那时我儿子正上中学,他咽不下这口气,放假回家的当天就在镇街的十字路口碰上了乌贼。他把乌贼暴打了一顿。乌贼回家拿了一把刀要杀我儿子,可他的刀子刚一舞动,就在我儿子的手里了。他把乌贼像甩麻袋片子一样从空中甩到地上,乌贼躺在地上呜呜地哭。过后镇街上许多人说,我儿是鲁达拳打镇关西,为驿马镇上的人解了恨,报了仇。”

朱一斌在本子上记着。他觉得王一刀在介绍自己的儿子时有点儿卖弄,也有点儿沾沾自喜。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替自己出了气嘛,这种心情当然在情理之中。但朱一斌却从王一刀的神情中发现,王一刀对自己儿子失踪并不怎么心痛。相反,他倒有点儿兴奋。难道是时间过去了许久,心里的伤痛渐渐地淡了,如同伤口结了痂一样?

朱一斌说:“你儿子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王一刀看着老婆,“大概是他打了乌贼后一个月吧。”

“他走时找过什么人没有?”

“我记不起了。”

“有人在那些天找过他没有?”

“好像没有吧。”

王一刀的白脸老婆说:“毕竟时间太长了,我们也记不清许多了。”

朱一斌说:“儿子失踪多久后你们发现的?”

王一刀说:“大概是三天时间吧。第一天、第二天,我们以为他到同学那里耍去了。但到了第三天他还没有回来,我们坐不住了,就出去找人,可找了好多地方,都没有他的影子。”

“找不见人后你们是怎么办的?”

王一刀又看了一眼老婆,“老婆子,找不见刚刚,我们是怎么办的呢?”

王一刀的老婆横了老汉一眼,“我们心里难受呀,我们欲哭无泪啊!我们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可我们是平民老百姓,朝里没有做官的亲戚,我们没有办法啊!我们只能找啊找啊。”王一刀的老婆演戏一样,神情夸张地说,“我们把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何止一遍,有的是两遍三遍。他姨家,他舅家,他姑家,他初中的同学家里,他朋友家里,可都没有他的人影。”

朱一斌说:“你们找了多长时间?”

“大概是三两个月时间吧。”王一刀说,“因为那时候她正怀着我们的第二个孩子,行动不便,我还操心卖肉——不卖肉我们吃什么呀?我们的生活全靠卖肉啊——所以找了几个月后我们就停住了,我们想以后有机会了再找。可以后我们却再没有碰到机会。”

“你们收到过孩子从外地寄给你们的信么?”朱一斌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王一刀。

王一刀的脸色一变。“没有!没有!”王一刀说,看了一眼白脸老婆。“我们从未收到过儿子的信。再说了,儿子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还能收到信?要是能收到信,我们还能高兴些。”王一刀叹了一口气,“这个狗日的冤家,我把他白养活了一场。白眼狼啊!”

“那么你有没有怀疑过乌贼呢?”朱一斌说,“你不是说儿子是在打了乌贼以后一个月失踪的吗?”

王一刀说:“开始我们也这样怀疑过。可我们没有证据啊。没有证据怀疑人家不起作用啊!”

“在你儿子失踪后,乌贼有什么反应?你听到过这方面的议论吗?”

“我听到过人们的议论,说是我儿子被乌贼找的黑社会暗害了。”

“你认为有这种可能吗?”

王一刀说:“我说不上来。”

朱一斌告辞,走出了这个狭窄的小房子。小院子里浓郁的猪肉与猪下水的气息在朱一斌的鼻子前经久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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