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李小天听懂了!
“小家伙有危险了!”
这是两名光人的话。
李小天心里一个激灵,从梦境里惊醒过来。
这个梦,已经持续了十多年,有自我意识以来,从未间断。
一直以来,他都把这当成了一个荒诞不经的梦。
梦,从来都是荒诞不经的,一旦醒来,则遥不可及。
因此,一直以来,梦中听不懂光人哪怕半个字,李小天都觉得再正常不过。
但今天,他却听懂了整整一句话。
是的,整整一句话。
李小天躺在床上,怔怔出神,脑海里清晰浮现七个字。
“小家伙有危险了!”
清晰、明确,如同烙印在脑海里。
这样清晰的印记,绝对不应是梦境能留下的。
“难道那根本不是梦?而是一场真实的场景?”
李小天不禁对自己多年来固有的判断产生了怀疑,但如果那是一场真实的场景,更多的问题随之而来。
“如果这是一场真实的场景,自己是如何看到、听到的?为什么看到、听到这场景的时候,都是在自己入睡时?”
这是两个看似无解的问题,但在这个仙魔的世界里,一切皆有可能。
有个伟大的科学家曾经说过,“科学的尽头是神学!”
天仙和天魔就是最深奥、最不可思议的神学。
这是一个仙魔的世界。
有天仙、天魔、有妖魔鬼怪、有仙修、有魔修……有种种之不可思议之事!
“如果那不是梦境,而是一场真实的场景……”
李小天躺在床上,背脊发凉,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慌,却又不知恐慌来自何处。
不过李小天小孩心性,想不明白的东西,很快就被他抛到了脑后。
倒是两名光人那句话让他倍感兴趣。
“小家伙有危险了!”
李小天一字一句的回味着两个光人的这句话。
“小家伙”,不用说,肯定指的自己。
但他们为什么说自己有危险了呢?危险来自何处?
房门外,有阴风刮过。
李小天不禁汗毛倒竖,浑身鸡皮疙瘩尽起。
门外有脏东西!
侨居昆仑墟十几年,李小天自张开眼睛的第一天就与各类妖魔鬼怪打交道、厮混。待他及长成一垂髫少年时,已成了昆仑墟中最大的魔王。
昆仑墟中的那些妖魔鬼怪,要么成了他的小弟,要么见了他就退避三舍、绕地而走。
门外那脏东西,别人怕,他可不怕。
李小天悄无声息的从床上爬起,躲到门后,静待门外不速之客的到来。
门外阴风阵阵,寒意陡生。
一股寒气从门缝里钻入。寒气过后,一个纸片人从门缝里缓缓钻入。
待那纸片人钻入半个身子时,李小天眼明手快,一把抓住纸片人的头,顺势将纸片人从门缝里抽了出来。
不待纸片人有任何反应,他手脚飞快的将纸片人给卷了起来,包成了一个卷轴,然后左手往腰侧一拍,五个金光烂烂的金刚圈便飞出,自动套在纸片人身上,将其彻底镇住。
轻松、简单、易如反掌。
这套把戏,在昆仑墟李小天已经不知玩了多少回,千淬百炼,百炼成钢,昆仑墟里的那些妖魔鬼怪,不知有多少载在他手里。
李小天擦亮火折子。
被捆成一个卷轴的纸片人在地上弹跳不已,兀自挣扎不休。
李小天手持火折子,凑到纸片人跟前,任它在那折腾,自个儿一言不发。
那纸片人挣扎了一阵,却挣脱不得半分,终气馁的放弃。
见纸片人放弃了挣扎,李小天“嘿嘿嘿”笑过不停,过了片刻,这才得意的笑道,“继续,我还没看够呢!我爹说大罗金刚圈乃佛门至宝,降妖伏魔,无往不利。申明一下,这话我是不信的。所以,加油,我精神上支持你!”
听得这话,本已气极的纸片人更是七窍生烟,狠狠的在地上弹跳了几下,却依然无法摆脱那金刚圈半分。
其实听得李小天说套在自己身上的是佛门至宝大罗金刚圈,纸片人心里已经凉了大半截。
但李小天这小子话实在太气人,纸片人就算是泥人也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李小天笑盈盈的蹲在边上,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就差整上一瓶啤酒、一碟盐水毛豆,坐看好戏了。
纸片人一个蹦跶,纵身竖立了起来,半米高的卷轴从上自下浮现出一张脸庞来。
这张脸上满是怒意。
纸片人开口骂道,“臭小子,你想天打雷劈啊,还不放开我!”
天打雷劈?
绑了你,就要被天打雷劈,这是什么歪理邪说?
李小天心下大怒了。
天打雷劈,我这更离谱的事还没做出来呢。
他把火折子凑近纸片人,上下仔细打量了它一番,笑问道,“哥们,你样子特殊,想必这做成身子的材料也不一般,不知经不经烧啊?”
说罢,就将火折子往纸片人身上凑,看样子是要来个火烧纸人了。
纸片人吃惊,蹦跳着躲开。
但李小天这个小魔王岂能轻易将他放过他。
在昆仑墟他见过形态千奇百怪的生命,但纸质形态的生命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的实验素材,他岂能放过。
李小天伸手一捞,将纸片人捞了过来。
纸片人大急,却无济于事。这纸片人虽然是他一介身外化身,但却有他一半的本事,但现在被那大罗金刚圈套住,一身本事连半分都发挥不出来。
眼前那可恶的小子真要把火折子凑到自己身上,纸片人也再顾不得其他,高声道,“住手,我是你……”
纸片人心下羞急,“我是你舅舅”几个字怎么都吐不出口。
李小天将火折子拿开,有些好奇的问道,“你是我什么人?”
“他是你舅舅!”
柳静研推开木门行了进来,道出了纸人羞于说出口的话。
柳静研、李玄机是何等人物。昆仑墟十五年的静修,夫妻俩的修为直达天人境,甚至已经超过了很多先辈大能。
纸片人的动作虽小,但哪能满过她二人的目光。早在纸片人还在李小天屋外兴风作浪时,她俩已经发现有人侵入了。
不过还不待她二人出手,纸片人就被李小天收拾得过服服帖帖,毫无还手之力。
本来她还不想出面,但现在容不得她不出面。
以她对儿子的了解,自家儿子就是一个“实验”迷,看他那一副兴奋的模样,说不定下一步就真把他舅舅的身外化身给烧了。
“我舅舅?”
李小天心下好奇,目光在地上杵着的纸人身上打量了一阵,又回首好奇的打量了一番母亲,目光在纸上、母亲身上来回溜跶,却怎么也无法把这个纸人跟母亲联系起来。
知道自己儿子那个小脑瓜又在胡思乱想了,柳静研狠狠的给了儿子那圆滚滚的小脑瓜一记暴炒栗子,骂道,“胡思瞎想些什么,这是你舅舅的身外化身。”
地下纸人卷轴上的那张脸隐去。
纸人乃魔道一代巨擎,什么样的大风她浪没有见过,却不想今儿一时大意,竟然在外甥这个小屁孩的阴沟里载了跟头。
尤其还被自己的妹妹逮了个正着。
这让纸人羞愤欲死,恨不得整个人都埋到地下去。
柳静研目光落到纸人卷轴上,看到那五个金光闪闪的金刚圈,不禁心下莞尔。
看来自家妖孽儿子,把他舅舅当昆仑墟里的妖魔鬼怪对付了。
柳静研捨起纸人卷轴,将卷轴上金刚圈退下扔到一边,拎起纸人就往外走。
她身后,那五枚金刚圈甚有灵性,在地上滚了一圈后,又咕噜咕噜的滚到李乐身侧,纵身飞起,落在李乐的腰侧隐身不见。
柳静研走到门侧,转身对儿子嫣然一笑,不待儿子说话,柳眉倒竖,恶狠狠的道,“给我上床睡觉,不准偷偷跟过来!”
正准备脚下跟上的李小天不得不停下脚步,他讪讪道,“舅舅慢走,不送!”
纸人被妹子拎在手里,死人一枚,似乎真变成了一个卷轴,一字不吭。
柳静研目光如剑,狠狠的瞪着嘴上说“好”身体却说“不”的儿子。
李小天被母亲犀利的目光瞪得心里发虚,立马变身兔子,三步化作一步,飞快窜上床,钻进被窝,将全身捂了个结结实实,瞬间成为一介乖宝宝。
柳静研给了儿子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拎着手中的卷轴,拉开门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