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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鬼宴

七月十四鬼节

傍晚时分罗小橖出了门,村里各家门口都在烧纸钱,到处都是香味儿。

听马婆婆说要一定要在七点钟之前回家,现在村里的男人都搬桌子去幽山了。

罗小橖拿出手机对着正在烧纸钱的火盆拍照“咔擦…”她转身刚想对着另一家拍,突然手机被一个人影挡住了。

“阿弥陀佛,女施主今天是鬼节你对着火盆拍照,鬼会认为你不尊重他们”

罗小橖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和尚,笑着调侃“这年头和尚都这么帅?”

和尚忙道“施主别拿小僧开玩笑了”

“你真的很帅,来…来要不跟我拍一张?”罗小橖说着就要拿着手机跟和尚合影。

和尚吓得忙后退“皮囊不过二三十年,施主切莫过于执念。”

“那就更要趁着现在好好看看了,多留几张照片纪念”罗小橖不以为意的说。

“今天是鬼节,施主你可长点儿心吧,别到时候被鬼骗到地下去了”

“那得是跟你一样帅的鬼,我才有兴趣听他说话”罗小橖继续调侃小和尚。

“执迷不悟,不敬鬼神定有大祸”小和尚劝诫道:“你还是跟我回庙里,多诵几遍心经,等鬼月结束再下山”

“你们和尚都是这么哄骗女孩子?”罗小橖打趣儿似地看向他。

“出家人不打诳语”小和尚真诚地说道。

罗小橖有些为难“虽然你确实是那种少有的可爱的和尚,可我也不能为了你放弃整个森林”说完她做了一个飞吻给和尚“你要不是和尚,铁定让你做我的菜”

和尚眉头紧皱“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小僧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和尚落荒而逃。

看着那逃离的和尚,罗小橖笑出声来“哈哈哈哈……”

一旁烧火的阿婶看不过去了“小橖,你怎么连和尚也戏弄”

罗小橖有些不好意思“嘿嘿嘿…阿婶,我这不是看他长得好看嘛”

“你啊,这么大了还没个正形儿,行了不跟你说了,我回去了,你也要记得早点回去”

“嗯,知道了阿婶”

她看向一旁燃得正旺的火盆,心想就一张照片,不至于真有吧。

这么想着她拿手机对着火盆来了一张,就在她按下按钮的一瞬间,突然火盆旁出现一个身着长衫的男子他面目狰狞地扑向罗小橖。

罗小橖心一惊,手一抖手机落在了地上,整个人脚下有些不稳往后仰去。

突然一阵清风拂过,风中夹杂着些许槐花香,一双手牢牢地扶住了她。

几乎一瞬间身旁这个红衣男子眼神凛冽地看向那个火盆,只听“砰”地一声火盆竟然翻倒在地。

“小心点儿”男子嘴角噙笑地看着身旁的人,罗小橖看向身旁这个人,长得倒是挺不赖的,就可惜脑子不太行。

这么想着她推开了秦泽“你怎么在这儿?”

“我是恰巧路过”秦泽说完捡起她的手机“明天才七月十五,你今天就等不及了?”

“我就是出来看看”罗小橖接过手机想起刚刚在手机里看到的鬼影心理有些发毛“我刚刚在手机里好像看到了…”

不等她说完秦泽打断到“你怕了?”

“谁怕了,不过是幻觉而已”罗小橖嘴硬地说道。

秦泽看了一眼周围各家的火盆,随后看向眼前的人“就算不怕也要敬畏”

“我就是好奇罢了”

“好奇?”秦泽上下打量了一下罗小橖“留着你的好奇,明天晚上用”就她副憨样,别等明晚没到,就先把自己给作死了!

“哼,我罗小橖可不是吓大的”

秦泽看了她一眼“希望明天晚上你会跟现在一样”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罗小橖鄙夷地看着他的背影摇头“啧啧啧啧……封建迷信害人不浅啊,这脑子都瓦特了”

七月十五晚上七点幽山

罗小橖拿着手机进入到了鬼宴大厅。

本以为会是临时搭建的露天棚,却不想是一个巨大的石屋。

罗小橖进入到房间,长形的石桌上放着各种鸡鸭鱼肉,旁边是矮石凳子,桌子分左右两便摆设,中间是长长的过道。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罗小橖正这个疑惑着,忽然一阵山风从窗外吹来,罗小橖举起手机拍摄。

她举着自拍杆对着镜头微笑“大家好,我是新晋主播罗小橖,现在我给大家直播的是鬼宴”

她话音刚落,房间里突然给人一种湿湿的冷冷的感觉。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整个房间里已经到处是人了,白色的雾气从地面涌出。

这些人有的身着长衫留着辫子,有的穿着现代人的衣服,还有的是民国的装扮…活像一个化妆舞会。

没想到还有人扮鬼的项目,活人帮鬼庆祝这种节目,幸好她之前在丰都见过,不然还真会被吓到。

只见好几个身材美妙,面容娇好,露着肚脐披着红色长纱的女子极尽妖娆的跳着舞,纤细的手摇曳着手中红纱,白皙而修长的大长腿在红纱的衬托下带着些许诱惑的意味。

罗小橖吞了一下口水,眼睛睁的老大“哇瑟,这么劲爆”她一个女人都快被蛊惑了,这那个男人受得了!?

她赶紧对着手机镜头道“大家快来看啊,预热舞就让人热血沸腾,赶紧把你们的亲朋好友都拉进来我的直播间,惊险而刺激的鬼宴即将开始”

整个房间充斥着喧闹声,白色的雾气在弥漫,给人一种似真似幻的感觉。

忽然其中一个跳舞的女人走近小橖“你是新来的?”

“额…”不等罗小橖回答那女人忙道:“算了算了,不重要了,你帮我拿着这个”说完女人把自己的腿给拔了下来放到罗小橖空着的手上。

“我去拿个东西,你帮我好好保管,待会儿我就向鬼神大人展示我的大长腿,鬼后一定是我了哈哈哈哈”说完那个人便从小橖身旁离去。

罗小橖看着自己手上的腿,别说这假腿的手感跟真腿还挺像,软软的,白白的,唯一不足的就是在滴水。

“水?”罗小橖有些疑惑她看向手心,只见那腿不停地流血,大腿根部伤口处还有很多的白色的蛆在血里蠕动,罗小橖忙将腿扔到地上。

腿刚落地,便腐烂了,无数的虫子从里面爬出去,地面上不知道何时竟然出现了血水。

罗小橖有些疑惑,那些白烟似乎也被这血水给染了,她抬起头看向那些人,此刻再不是刚刚看到的正常人了。

有的人肚子里的肠子都露出了半截,从肠子还在不停滴着臭水;有的只有半块脑袋。

她甚至能看到他脑子里像蚯蚓那么长而粗的蛆在啃食他脑子;有的骷髅头头上附着些许稀松的头发………

“借过!”身后传来一个幽怨的男声,罗小橖忙让开,那个只剩下骨头的手心里正玩弄着两颗眼球。

一旁胖子正在啃着一只手,烂肉里的蛆在他的嘴角摆动,他看到罗小橖咧嘴笑,那些蛆和腐肉从他嘴里落出来“你要吗?”

罗小橖的喉咙发出干呕的声音,接着用力的咽了一下摇头“不…不用客气”随后那个男人又继续啃了起来。

罗小橖忙来到门口的墙壁处,干呕了起来,一个小男孩背对着月光看向她,罗小橖看向小男孩,小男孩的脸烂掉了,只有一个眼珠还在转动。

“你怎么了?”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了小男孩的身上,罗小橖这才发现眼前这个逆着光站的小男孩没有影子。

她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可声音还是有些颤抖“没…没…没事”男孩疑惑地走开了。

她吓得背部紧贴到墙壁,心里一阵凉意,她深呼吸了一下看向宴会的人,他们……都没有影子!也就是说这些……不是人!?

虽然她真的很想相信世界上没有鬼,可是眼前这些……让她真的不能再做一个纯粹唯物主义者。

罗小橖赶紧将手机从自拍杆上取了下来,直播间的人数越来越多,她犹豫了一下可还是毅然决然的关闭了直播。

现在得想办法离开这里,让她跟这些人呆一晚上,她还是宁愿向庄二狗认输承认自己是小狗。

就在她刚打算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的时候,忽然一些纸人从窗户飞进来。

“鬼神大人来了,鬼神大人来了,鬼神大人不喜欢没有秩序,站好…鬼神大人不喜欢没有秩序快点站好……”

接着所有的鬼都在那一扇巨大的木门台子前站好了。

罗小橖慢慢后退,她刚一转身便看到一个面目肿胀而狰狞,眼珠突出,头发散乱的女鬼……

她欲哭无泪大气都不敢出,憋着气看向她,身上冷汗不停地冒。

此刻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我怎么闻到了生人的味道”

“今天是鬼宴怎么会有生人?”一个女鬼回答。

“我也好像闻到了”又一个鬼说。

这话把罗小橖吓得大气都不敢出,那女鬼一把抓住小橖的肩膀,小橖看着那些从她手臂里冒出的蛆虫泪花萦绕在眼眶,她这是被发现了吗?

“这些吃的,是活人准备的,可能是白日的生人味还未散去。”其中一个鬼说道。

罗小橖看着眼前的女鬼不敢说话,她的后背不停地冒冷汗,手脚开始发抖了……

只见那女鬼道:“你在干什么,鬼神大人来了,还不快去站好,若是怠慢了鬼神大人,连鬼都没得做”说完那女鬼将小橖推到了鬼群。

“怎么这股生人味越来越浓了”刚刚那个胖鬼说道,随即他闻向小橖这边。

就在这时忽然“砰”地一声,那扇门开了,红色的槐花瓣随着山风飘进入了…

一瞬间所有的鬼都跪下了,罗小橖愣愣地看着那些从门里冒出的凉凉雾气,黑色的夜,淡白色的月华,门外暗绿色的树枝,白色朦胧的雾气,那抹红色给人一种奇怪的静谧感。

隐约一个身影由远即近,只见一个内着黑色长衫,外着大红轻纱,古装打扮模样的男子出现在眼前。

风吹动着他的衣袖,墨发随风而动,白皙的侧脸在这月色的勾勒之下显得些许清冷,而大红色的轻纱与那过于白皙的脸则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庄二狗!

刚刚的那个女鬼,发现小橖还站着,忙一把将她拉跪下“低头,别看!”

小橖低下头,她近乎到了恐慌崩溃的边缘,庄二狗是鬼!庄二狗是鬼!不对,不对,他不是庄二狗,他是秦泽,秦泽是鬼!

对了,他第一次见自己的时候就说他是什么鬼神……完了这一切都是他下的套……死定了…死定了…当初怎么这么蠢啊!为什么要答应参加鬼宴啊……

这时候身旁的女鬼用力的嗅了嗅,接着她往小橖这边凑了凑刚想再嗅嗅,台子上面传来一个低沉而不失威严的男声。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鬼宴,大家不必拘束,入席吧”

“叩谢鬼神大人”

众人入席了,罗小橖坐在女鬼旁边,女鬼凑近小橖用力地闻了起来,她嘴里流着口水小声问“你身上怎么有这么浓的生人味?”

小橖心一惊屁股往外挪了挪“我是…我是刚死的,所以味道浓了些”

“原来是这样”女鬼听罢,转头看向自己面前的肉,她用力嗅了嗅,很快便吃了起来。

“你怎么不吃啊,这一年可就这么一次啊”女鬼再次说道。

“吃…”小橖做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马上吃…”她拿起一块鸡肉,咬了一口嚼了一口随后赶紧吐在地上,这哪儿是吃的啊!什么味道都没有,就是白蜡烛!

就在这是秦泽四处寻找着什么,他看向小橖的时候刚好发现她正在吐鸡肉,瞧她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看来是已经发现这些都是鬼了。

“停!”秦泽呵斥道,所有的鬼都停下进食,秦泽的眼睛轻瞥了一下罗小橖,故作严肃不悦呵斥道:“我闻到了生人的味道,有生人闯进了鬼宴!”

“生人的味道?”

“对啊,我刚刚也闻到了”

“我就说为什么这股生人味道久久散不去,原来真的有活人闯进鬼宴”

众鬼议论纷纷,罗小橖忙埋着头,她的额头上全是汗,整个人有些发抖,她的眼睛都快跟桌子在同一平面上了。

身旁的女鬼又往小橖这边嗅了嗅“新来的,你的味道有些不对啊……”

小橖带着哭腔解释“我…我不是都说了吗?可…可能还没死透所以味道浓…”

秦泽将小橖害怕的表情看在眼中,他嘴角微扬,言语中带着些许戏谑的意味“我已经知道她在哪儿了”

他指向罗小橖,阴冷而危险的笑说“你就是那个生人!”

所有人都看向罗小橖,她忙从座位上起来,刚转身所有的鬼都将她围住。

她呼吸有些急促了,声音颤抖着说“我…我不是故意的…是…是有人骗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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