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的沙金和浪王皆心里打了个冷颤,不敢相信一个妃子居然敢谋害先皇,现在为了某个目的不放过其他人又算得上什么!
沙余相对冷静,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事经历得多些,她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陈太妃不让先皇封她为后?为什么先皇去世她不在皇宫独揽大权?真的受限于遗诏么?她现在出手的目的真的只是与霜王后的过节么?
“阿余!”沙金压低声音叫了声,手指了指刚才嬷嬷走去的方向,沙余瞬间明白,嬷嬷要去熏的衣服有问题!
三个人又小心翼翼地从屋顶上直接过去,沙金与浪王依然是拖后腿,蹑手蹑脚,好几次踩出动静,也幸好有几只夜猫在屋顶串来串去转移了护院的注意,等他们三个人到了嬷嬷薰衣的屋顶,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沙余压着声音:“我后悔带你们来!”
沙金压着声音:“我第一次爬这种屋顶!以前的都是钢筋水泥没有声的!”
浪王压着声音:“钢筋水泥是什么?”
沙金与沙余压着声音:“闭嘴!”
浪王努努嘴,凭什么你们两个就可以说话!
此时空气里只有树叶的沙沙声和夜猫偶尔叫唤的声音,更显得黑夜幽静沙。沙余轻轻拿开一块瓦片,烛光偶尔被夜风吹地摇晃,烛光里的人影也在摇摆:“哎!害人害己啊!这辈子,我是躲不开了!”
嬷嬷一边将玄紫的衣服挂在架子上,一边叹着气懊悔!拿出陈太妃准备好的香包,迟疑了一下,还是将香包打开倒进了香炉里,没一会儿,一屡屡蓝色的烟飘散出来……
“不好,是梨笑!”浪王差点大叫起来,赶紧伸出两只手将她们两人的口鼻紧紧捂住。
梨笑是什么?沙金知道遇到了毒,但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毒。沙余遇到自己的短板自然也不会逞强,两人任由被浪王捂着嘴。
“什么人?快来人!”浪王引起了嬷嬷的注意,她的喊声很快引来了一队护院,正从前面的院子赶来。而她继续在屋里不紧不慢地熏着衣服。
浪王两手紧紧捂住她们的口鼻,自己屏住呼吸,伸脚小心地将揭开的瓦片推回去才小声说道:“你们不要出声,交给我!”
沙余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浪王突然起身:“老子又来了,叫你们的主子出来跟我说,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把雀屏给我!”
浪王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站在黑夜的屋顶上,好像说,老子就是来偷东西的!
“贼兮兮的样子!”沙金轻轻鄙视。
“又是你小子,上次挨揍没挨够么?”一个护院认出了他。
“原来上次你也动手了,我差点死在这里!”浪王忽然变得阴霾,“我不仅来拿东西,还要报点私仇!”
说着便快速地将一颗药丸塞进了这个护院的喉咙里,引得护院一阵紧张,又掐又抠自己的喉咙:“什么,什么东西!”
“他身上的东西明明早就搜光了,他怎么还有?”沙余疑惑,上午在绑他的时候为防止他像上次那样暗中下手,楼州辰把他里里外外搜了个遍,身上并没有多少东西,唯有一白色小瓷瓶,已被他收走。
“谁知道呢,说不定什么时候哪里偷的!偷……”沙金好像突然知道了什么,赶紧检查自己腰包,果然,“这个采花贼还是个名副其实的贼!”
沙金咬牙切齿!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着了他的道被他拿走!
浪王如有感应般,忽然心跳漏了两拍,感受到深厚屋顶上浓浓的怒气,心里暗自安慰:不至于的吧,就是来的路上趁机顺了点她腰包里的东西!大不了还她就是!
此时那护院开始全身抓挠:“好痒,好痒!”
很快,身上的衣服被褪去了大半,隐隐的血迹透过衣服露出来。
“他吃了什么?”沙余问,她知道沙金会制毒,但折磨人的药绝不会轻易带出来!
“不知道!我的毒不会这样!”沙金不解地说,她真的不知道!她带出门的药是会有剧毒,但她清楚知道每一种毒药毒发时的样子,除非,他已经中了其它毒,这个药丸起了引子的作用,让他发了出来!
此时中毒的护院已经浑身满脸都是血,躺地上痛苦地打滚,喘着气:“救我……。”吓得周围的护院纷纷避开,不敢靠近,熏衣服的嬷嬷听见不对劲,开门出来吓一大跳,连滚带爬喊着:“太妃娘娘……救命!救命!”
护院的模样,也吓了浪王一大跳:这金姑娘的东西也太可怕了,居然有这么猛的药!真不敢想也不想知道她都给自己吃了些什么!万一哪天她对自己这百毒不侵的身子感到厌恶不想玩了,直接下了狠手,自己不是一命呜呼了!
“不行,这样下去要出人命的!”沙金说着便要下屋顶,被沙余急忙拦下:“你的医者仁心这个时候不合适!我估计这里的人包括那个嬷嬷和护院都被陈太妃下了毒,你的毒多数是给他们一个痛快的!再陈太妃还没出现之前,你先别妄……”
“啊……”护院再次痛苦大叫,一口鲜血喷口而出。
“不能再拖下去!”说着起身对浪王喊道,“老王,你把我忘在这儿了,快把我弄下去!”
沙余一阵太阳穴直抽,这个死女人!她第一反应再往角落隐了隐,以免再被发现,万一有个情况自己是唯一能救他们的人。
浪王又吓一大跳,姑奶奶要怎么样——
“啊?哦,你睡醒了!那你跳下来吧,我接着!”浪王反应跟不上,凌乱地说着。
“这么高你让我怎么跳!”沙金怒吼,眼前这个人就是直男癌啊!
“啊?哦!跳不下来,你怎么上去就怎么下来!”浪王吞吐着。
沙余翻起了白眼,这两人是要聊到天亮么?干脆捡起一块瓦片打在沙金腰上,她一吃疼马上前翻,一个华丽丽地摔跤在屋顶上,又漂亮地滚落下来,浪王此时来不及细想,第一反应便是过去接人——垫人!
“你快起来,压死人了!”浪王憋着气,沙金刚好一屁股坐在他肚子上!
沙金也没多“逗留”,她赶紧翻身上前检查此时面目全非的护院,一根银针扎得他不再翻滚乱动,一块手帕盖在他手腕上,这才开始认真把脉,一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看得浪王两眼直瞪。
此时,陈太妃在嬷嬷的搀扶下白着脸走来:“什么事,大晚上的胡闹!”
见到眼前一身是血的护院她倒是不惊讶也不害怕,甚至嫌弃,不过她注意到了沙金:“姑娘,你是什么人?”
“别吵我!”沙金不喜欢在她诊脉时有人在耳边叽叽喳喳的。
“你!”吃了瘪,陈太妃的脸上难看了起来,眼看这个丫头这里得不到好果子,将矛头指向了浪王:“又是你这个小子,看在你知道雀屏的份上我已经放过你两次,没想到你还真惦记上了,居然又来,还带着人来,还伤了我的人!”
“放心,人不是我们伤的!我的东西只是个引子,他在这之前就已中毒!”沙金说着便起身,不再浪费精力,地上的人已经必死无疑。
沙金此话一出,陈太妃怔了怔,她的毒,没有几十年经验的人根本看不出,一般的郎中把脉也把不出什么问题,这个年纪轻轻的丫头是怎么知道的?
身边的嬷嬷和周围的护院皆是愣了,大家悄悄地看了看身边的人,深觉自己有救了,因为每个月按时吃药的日子受够了,深怕自己这个月犯什么错拿不到药,那种死不了的痛苦,忍受不了!
“我先不跟你说这死人的毒,我就问问你们两个大晚上的来我白云庵有何贵干?”
“要雀屏!”浪王想也不想,让他没想到的是沙金与他异口同声。
“雀屏?”陈太妃笑了笑,“你要雀屏我可以理解,毕竟你浪王声名在外,需要雀屏花来补补体力我能理解!”陈太妃转向沙金,“可是,你一个姑娘家要雀屏干什么?”
什么?沙金突然没了思考能力,难怪这直男癌死皮赖脸的要跟着,原来他是为了这个!
等等,她突然闻到了一股似有若无的味道,淡淡的甜味……
“扑通”一声,沙金晕了过去!
又“扑通”一声,浪王也晕了过去!
“把他们关起来,给我慢慢审!”陈太妃冰冷的声音传来,“摸清楚这个丫头的来历!”她使毒向来天下第一,居然被这乳臭未干的丫头识破,太气愤了!
屋顶的沙余隐在屋顶一动不动,而此时她身边早已多了一个人,楼州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