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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他是门卫

见状,他一改有些嘻哈的表情,一脸严肃地说:“现在,我正式介绍我自己,我叫赵可,农场的人习惯叫我黑哥。但你不可以叫。”

“为什么?”刘八月没有叫他黑哥的想法,只是好奇。

“因为,我和你还不熟。”

他说完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遥控钥匙,没一会,一辆微型车向这里驶来。到跟前后,刘八月发现里面没有驾驶员。它就像个玩具一样“遛”了过来。赵可让刘八月把行李放在车顶上,然后示意刘八月上车。

刘八月疑惑地看着他,指指车顶说:“不会掉下来吗?”

赵可没有理他,自顾自上了车。刘八月赶紧拉开右边的车门钻了进去。里面的空间比刘八月想象的要大。

赵可用手轻轻地拨动方向盘,车子悄无声息地滑向农场的大门。

从起步到加速,这辆微型车几乎没有任何的不畅。车内干净简洁,各种仪表按钮都简单到极致,只是中控台的屏幕略微显得大了些,好像不是这辆车专配的。他简单地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就把双手解放了。他似乎是在炫耀,把双手枕在脑后一脸沉思的看着小微车轻快地滑过那座高大的拱门。

看来他看不起小虎是有原因的。

“你是不是以为我是门卫啊?”赵可突然问道。

刘八月猛地一怔,没有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就随口说:“你不是吗?”

“是啊!我就是门卫啊。”他说道。

刘八月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很认真。此时,微型车已经行驶在一条宽阔的街道上。

刘八月笑了笑,把目光转向车外。很随意地说:“你的制服呢?上班不需要穿吗?”

“我把它放宿舍里了。”赵可说。

这条宽阔的街道穿过拱门后一直向前延伸着。街道两边建有一些房子。不过这些房子都不相连,一栋栋的独立着。它们随意地散落在那里,好像是建造者们随意而为的作品。

刘八月看着这些稀稀落落的房子在心里说道:地方真够宽敞的。

车子走的不快,刘八月随意扫视着街道两旁,直到那栋最大的房子吸引住刘八月的眼光。它高高大大的,青色的墙体和灰色的人字形屋顶让它像个怪兽一样卧在那里。刘八月紧贴车窗看着它,而它身上的窗户也像一只只眼睛一样注视着刘八月。

你认识我吗?我怎么好像见过你的摸样。刘八月面对着那栋大房子在心里说道。

那些房子好像也没有闲置不用,可就是没看到进进出出的人。最让人感觉异常的是,这里安静的要死。最让刘八月感到惊奇的是,除了这些房子,刘八月满眼全是绿色。这里有树。成片成片的大树分布在那些房子周围。而且远处有绿色的山和绿色的平原。

这里是一片绿洲。相比刘八月在来时的路上看到的景色,这里就像是藏在沙漠深处的绿洲。

可这里太安静了,安静的让人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刘八月和刘八月身边的这个人。

车停在了左边那些房子的后面。没想到这里还藏着一排很精致的院落。它们坐落在树丛中,灰色的墙壁灰色的屋顶,十分古朴的样子。刘八月欣喜地看着这些被绿树围绕着的屋子。如果说刘八月一路劳累来到这里,有什么还让刘八月舒心的事,那就是刘八月看到这些小院的时候。

赵可下车前按下一个按钮,车子自己开走了。刘八月指了指车,赵可点了点头,说:“在农场范围内没有问题。”

刘八月说:“看不出啊。”刘八月知道在自己之前呆过的那座城市有三条实验街道。

“没什么。从设计到使用花费了我们三年多的时间。就这,场长还不满意呢。不过,说实话,我们也觉得应该还能更好一些。和你的车比,这小家伙还行吧?”他指指那辆行驶着的微车说道。

刘八月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在炫耀。

“你觉得它们有可比性吗?”刘八月反问道。

“怎么不能比?”

“它跑不远。”刘八月说道。

他无可奈何地看着刘八月,有点泄气地说:

“这是一辆验证车。系统完成后,就留了下来。它有很多高端设备的。不过,可能你注意到了,这车没续航能力。没有装辅助油箱。”

“不仅仅是这样吧?浅纹路轮胎、低动力、没有加固底盘。这些都决定了它就是一个玩具。一个十分精致的玩具。”刘八月进一步打击他的自豪感。

“玩具?”他点点头,又若有所思地说道:“你说的有些道理。我们应该把它再重新打造一番。对,先换个底盘。最起码按个装甲底盘。全数字中控,多功能轮胎。再加装一套自动化软件。我看就差不多了。”

他自顾自的说着,全然没有注意到刘八月看他的眼神。等他从自我陶醉的状态中醒过来的时候,刘八月盯着这个牛气的门卫,调侃着说:“你真的是门卫吗?”

“是啊,我是门卫。”他回答的很认真。

刘八月耸耸肩,无话可说,跟在他后面走进了小院。

说实话,小院里的一切给刘八月的感觉都很亲切、熟悉。但刘八月却从来没有在这样的小院里住过。

这感觉很奇怪。

“房间前几天就已经准备好了。你好像来晚了几天。”赵可将刘八月的行李放在院里的石桌上。

刘八月胡乱“唔唔”了几声算是回答。眼睛时刻也没离开院里的一切。回廊、梁柱、窗格、以及那些纹饰。

“是龙纹吗?”刘八月问道。

“你是说房檐下的那些花纹吗?好像是水波纹吧。谁知道呢。”

刘八月却觉得是龙纹。那些粗细交替的纹路,显出了图案的立体感。在刘八月眼里,那就是一条横卧着的龙。

“这房子的岁数比你我的年龄加起来都大。不过冬暖夏凉,很好住。正房的东卧室是你的,西卧室是我们的。厅房咱俩共用。院里的东西厢房都空着,你可以把行李放在那里。不过看你好像也没有什么行李。西南角那间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他对着这间雕梁画栋的“豪宅”指指点点的说着。

“我知道,我知道。”刘八月一边说,一边急匆匆地推开那间稍微矮小些的房间的门。

这一路都快把刘八月憋死了。

“你先安顿一下,我六点来叫你吃饭。还有,你最好先洗个澡。”赵可在院子里高声说。

下午六点,赵可领着刘八月走进那栋灰色的大房子。

怎么这么多人啊?刘八月一迈进大门,就惊得差点喊出来。刘八月想起今天下午时,刘八月在车上的感觉。

大厅里坐满了人。男男女女黑压压的一大片。不过,此时他们像是在看电影,几乎没有丁点声音发出。

刘八月就奇怪了,下午的时候这些人都躲在哪里了?

赵可拉刘八月在靠近屏幕的一张方桌前坐下。屏幕前站着两个人,刘八月认出了他们中的一个。那个年纪大一些的,有人称呼他“张工”,当时就是他面无表情地取走了刘八月的手纹。另一位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赵可告诉刘八月他姓方,是这里的场长。

“他就是你的老板。”赵可低声说道。

“不也是你的吗?”刘八月看了他一眼。

赵可撇了撇嘴,一脸无奈的样子。

刘八月站在离他很近的地方,仔细看了看那个方场长。发现他的眼睛很亮,比一般人的眼睛显得更有神。

方场长轻轻咳嗽了两声,本来就已经很安静的大厅里更安静了。

“今天我们在这里举行一个欢迎仪式。庆祝我们有新人加入了。刘八月,请来这里。”方场长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刘八月站在了方场长的左边,对着人群鞠了一躬。人们报以掌声,挺热烈的。

方场长和善的目光端详着刘八月,说:“介绍介绍自己。”

张工也附和着,说:“对,和大家认识认识。”

说实话,刘八月有点不好意思,但这个人绝对是刘八月的恩人。刘八月咽了口唾沫,说:“感谢张工,还有方场长收留我------”

不知为什么,刘八月突然觉得嗓子发紧,说不出话来似的。有那么好一会,人们就静静地看着刘八月,刘八月甚至能感受到他们目光里的担心。怎么回事?刘八月心里的感觉怪怪的。怎么像是一个远行的游子回家的感觉。这种奇怪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出现的,刘八月一点征兆也没有。它就那样猛地涌了出来,在刘八月没有丝毫防备的时候。

过了一会,方场长拍了拍刘八月的肩膀,对大家说:“刘八月今天赶了很长时间的路,有些劳累,就不再说了。我替他介绍介绍。刘八月是农场招来的人才。他具体是做什么的呢?”方场长停顿了一下,满含笑意的看着台下的人。

台下的人也好奇地看着台上的人。刘八月被这些目光盯的脸有些发烫。刘八月是一个不喜欢抛头露面的人。

“他是一名灭虫专家。”

方场长的话音刚落,人们就笑了。刘八月不知道这有什么可笑的。

方场长摆摆手,示意人们安静。人群静了下来。

“怎么?不相信吗?我们这里是什么?是农场。种庄稼就会有害虫。所以,我就请了个灭虫专家。你们可能要问了,这么多年了,我们也没有一名专业的灭虫专家,怎么现在就需要了?我要告诉你们,那是以前。事情总是会变化的。以前你们捎带脚的就把虫子灭了。可现在不行了,我们已经签了绿色粮食保护地条约。为了减少农药的使用,还非得请个专家不可。至于,刘八月怎么灭虫?以后大家会看到的。”

“对,大家现在就算认识了,具体还有什么要了解的,在以后的工作生活中去慢慢了解。”张工也说道。

“那就这样。欢迎晚宴现在开始。”方场长做了个让刘八月入座的手势,看着刘八月低头坐在了赵可的旁边,宽厚的笑了笑,又说道:“招收他的时候他还是比较能说的。”

大家笑了。

刘八月此时才发现,除了发出笑声,他们几乎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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