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辰凌再次看到她的时候,是冷着一张脸,确定她没什么事后,看都不看她一眼的直径离开。
流水跟在他身后,还不忘转身冲她幸灾乐祸的摊手,曲芝谣白他一眼,幼稚。
清风未走,对于夫人,他该说什么好?昨天本是关键时刻,本来可以一举攻下西北,夺回主权,到时皇上拿殿下无法,即使不会供着,也不敢驱赶。
听到夫人迟迟未归的消息,殿下毫不犹豫把一切抛开,而夫人的态度,太令人失望,他只是一个属下,不能以下犯上的责备夫人的不是,殿下止言未语,他又能说什么?
他深深的看了眼曲芝谣,握拳道:“夫人您该好好想想,清风告退!”他宛如一阵风,嗖的一声消失不见。
曲芝谣只当是他们寻她乏了,难免不了的抱怨两声,并未多想。
次日,她坐在颠簸的马车上,看着窗外景致,右手的指甲紧紧的扣住左手,以缓解强烈的不适。
是的,她晕轿了,还是特别特别的那种晕,某殿下一路闭着眼,才不去理会她是否舒适。
曲芝谣知道他可能还在生气,不明白的是一件小事怎会气那么久,都一个晚上了还消不了气。
她想吃点酸东西来缓解欲吐的胃,以往坐马车的时候,桌子上会放着酸梅,桂圆等缓解的小零食,今天什么都没有,空空一块板。
“你也知道难受?可曾想过别人为寻你的那种焦虑?”许久,他开了口,可眼睛没有睁开。
曲芝谣此刻本来就难受,听到这么一席话更是委屈不已,她本不是故意失踪,只是不小心迷路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她大晚上的找个栖身之地还不行吗?再说了,一早起来她不是立马寻找大部队了吗?至于么……,一直对她冷冷淡淡!
两行眼泪不受控制的啪嗒掉落在木板上,她趴在木桌上悄悄的哭,只是这一次没有温暖的怀抱搂着她。
马车在一处客栈停留了,放眼望去,一片戈壁,路上的建筑物不多,眼前的客栈便是最大的规模。
曲芝谣无视面前的手,自己跳下了马车,往里面走,你既然不管,又何必假装君子风度伸出手!
段辰凌无息叹了口气,进了里面。
店小二热情的为他们挑选了舍房,准备了饭菜,看出曲芝谣的苍白应是晕轿所致,好心送上酸梅汤。
曲芝谣感激的说了声谢谢喝下了酸梅汤。
段辰凌本想阻止,别人随便端来的东西看都不看一眼就喝了,不怕有毒?
他哪里来得及,曲芝谣一口气给全部喝下去。
当曲芝谣转身时,段辰凌面无表情整理着他的玉笛。
她撇嘴,刚到嘴边话瞬间给咽下去了,算了,他都不说什么。
到了睡觉的时,段辰凌出去了,曲芝谣心里一阵乱,迟迟未入眠。
最后干脆起身,披件外套出去走走,客栈里面有一个小后院,供住客饭后散步。
大半夜的,就她一个人在这走来走去的,好在,这后院四处点着烛。
迎面来了一人,她仔细看,热心的店小二。
店小二似乎很惊讶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太晚了,他问道:“夫人,您还不休息?”
问完后,又觉得不妥,干笑一声,手摸着后脑勺。
“嗯,睡不着,出来透透气”
“哦,那夫人您早点休息”
“好”
曲芝谣慢慢的走着,漫不经心,满脑子的胡思乱想,能和谁有关呢,无非是他罢了。
他倒像是个没事人,开了间舍房休息,生闷气到了这种境界也是醉了。
“夫人!”叫她的是流水,流水也是同样睡不着,出来走走,殿下占了他的床,给了他银子让他再去开一间舍房。
本来睡的很香,忽然被人叫醒,再睡也睡睡不着了,出来就看见了夫人。
“干嘛,叫我的时候能不能小声点?耳膜要被你震破!”曲芝谣不满吐槽道。
“哦,好的!”流水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离曲芝谣选了点。
前面有一张石凳子,流水在后面陪她,忽然,她转头,指着凳子对他说道:“你坐啊!”
流水拜拜手:“不不不,夫人,属下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又不是要你干什么,只不过是坐一张凳子而已,又不犯法!”
无论曲芝谣怎么和他说,流水坚持不坐。
无奈,她任由他了,只不过是怕他站久了又累又困又难受才好心请他坐下休息。
过了一会,曲芝谣自言自语的说道:“段辰凌这个小气包不知道要气到什么时候,一个大男人竟然比女人还小气,要是他一直不理我,我该怎么办……”
流水在后面听得一清二楚,原来夫人睡不着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流水说道:“夫人,虽然你是做错了,可是殿下他不会不理会你的,只是现在他很多事情要处理,没有时间和您说话啊!”
曲芝谣翻翻白眼,她哪里错了,还有,什么叫没有时间和她说话?!那根本就是不想和她说话好吗,真会扯……
接下来,流水把他家主子为了夫人,把半生的心血都弃了。
曲芝谣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会一言不发,原来是这样,她内疚了。
她走了,进了他在的那间屋子,他睡着了,浅浅的呼吸声,曲芝谣爬上了床,准备抱着他睡。
忽然,段辰凌睁开眼睛,看着她,曲芝谣撞进他的胸膛,不敢去看他。
他什么话不说,起身了,曲芝谣跟在他身后。他停,她停,他走,她走。
最后回了俩人的舍房。
“快睡吧”段辰凌温柔的说道。
曲芝谣一阵欣喜,可是发现他自己都不睡,在看书。
她才不睡嘞,不然一会怎么赔礼道歉?
她错了,不应该一次又一次的拖他后退,让他一事无成,一场空。
“不要赶我走好不好?”她卖萌道。
“没有赶你走,是让你睡觉!”
“你都不睡,我才不睡嘞,没有你我睡不着,要不你和我一起睡?”
曲芝谣真是服了自己了,这么轻浮的话都被她说出来了。
她本是为了哄他开心才这么说,没想到他果真合上了书,朝床榻上走去。
曲芝谣心里一惊,啊,真的来啊,不会吧她真的是随口一说。
“快点睡!别想那么多”他躺在旁边,曲芝谣出气都得小心翼翼,生怕他一个翻身……
过了许久,曲芝谣没能睡着,直到听到旁边浅浅的呼吸声,心才落了下来,看来是累了呢,都有点神经兮兮的。切切的来说是紧张。
今晚,曲芝谣睡了个好觉。
醒来时,旁边早就落了空,他又去忙了……
——
皇宫,龙颜殿。
太子段平在书房里走来走去,近身侍卫
单膝跪地向他禀告。
“你是说,最后还是我们赢了?”他不可置信,原本只是不抱希望的搏一搏,没想到他这个弟弟关键时刻主动放弃了。
“殿下,据可靠消息,据说是因为三皇妃”
“她?”
“是的殿下,三皇妃似乎出了什么事,所三殿下才放弃了好时机!”
他的心里才惊,属下说她出事了以后段平就没有再听下去了,心思早就不在这里
“去准备马车,本殿下要出宫!”
“殿下——”这么晚了出宫不利!
况且现在还不是出宫的时候。
冷静下来,段平只能轻平复了心绪。
张贴通缉令只是想让他们撤离,既然是撤离了,通缉令也就被撕掉了。
最后,太子派了暗卫打听曲芝谣的情况,暗卫时不时把调查出来的情况告诉他。
只是到了后面不是好调查的,段辰凌的隐蔽性及高。
他的行踪向来隐蔽,又怎会轻易让他人熟知?
——
曲芝谣不敢再乱走,怕迷了路,或是被有心人利用。
是什么样的情况她也不知道,局势会不会怎样更是不知道。
她只知道,他要造反了!
那些精兵是他一手带出,当然少不了清风流水的功劳。
清风流水就好比他的左右手,那她就是一件衣服咯?
想到这里,曲芝谣觉得自己有点好笑,一天没事做尽是胡思乱想。
段辰凌在书房,看一些信件,而曲芝正好端着茶店进来。
看他如此专心,想说的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段辰凌虽然视线没有放在她身上,可是听觉得灵敏让他察觉出了她的变化。
她有话要说,可能,不是他想听得,那,算了。
曲芝谣一会站这里,一会站那里,不是看这个,就是摸那个,反正就是单纯的刷存在感。
哦,不是单纯的刷存在感,她就是在找存在感,如果他开口问,她就说。
可是她在书房里站了快半个小时了,某人一点要说话的迹象都没有。
她站的很累,还是找张凳子坐下来休息一下再说吧。
她这么想着,也就那么做了,可是,手刚碰到板凳,一股重力把她给拉了过去,迫不及防的坐在了某人的腿上。
不会好好说!每一次都用这么粗暴的方法,真是货真价实的直男癌。
曲芝谣并没有多高兴,反倒是嘟着嘴,撇向其他方向,不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