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挺喜欢这种类型的女生,应该挺好相处,当然也是我自己一个人的观点,因为每次我对唐由说这种话的时候,她总是会持反驳态度:“这种类型的女生只有两种情况,就是心灵跟外貌成正反比的问题。但我遇到的大多数都是成反比,恶毒恶心!”唐由总说得好像她真遇到过了解一样,我默默觉得好笑。
可我宁愿相信,清风的眼光应该不会错。
但为什么心里会莫名堵得慌,这样的感觉,是喜欢吗?我跟清风才见了几次面啊,这算什么,绝对不是,如果是可真草率。
可后来事实证明,我似乎就是这么一个所谓草率的人。
躲在卫生间门口墙角的我,在心里默默祈祷他们下一秒就会离开,但往往都是与现实相反的。
半个小时过后,我还在原地。
“小姑娘,你蹲这里半天了,是有什么困难吗?”服务员突然出现在我的背后,吓得我忙吞一口口水。她的嗓门儿实在是有点大,这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她瞄了一眼我身后的卫生间,仿佛看穿了一切一样会心一笑:“你们这些小姑娘啊怎么这么腼腆,经期来了没那啥可以说啊,我可以给你,放心,姐姐我都是过来人,能理解!”
天呐,她的脑回路简直逆天,这也能想到经期。经她这么一说,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赶忙回头看看,此时清风和那个女生被服务员的声音所吸引都望向我这边,这就是说刚刚的话他们都听见了。
我的脸瞬间爆红,无地自容地向服务员说了声:“不是那样。”就像囚犯似的逃离了咖啡店。
拐了几道弯才懊恼,我当时为什么不反驳那个服务员,丢脸丢大了。这时虽然不是倾盆大雨,但还是在飘着细丝,我望着天,叹了口气,脚步逐渐缓慢下来。
此时坐在咖啡厅里的清风和女孩儿聊得正热,不过话题却变了。
“刚才的那个女孩儿挺可爱的。”
他笑了笑:“嗯,还傻。”
女孩儿明亮的大眼闪了闪:“你认识她?”
“嗯。”
“那刚刚你为什么不叫住她?”
清风意味深长地扯出微笑:“现在不太熟。”他顿了一下将笑容加深:“但以后一定会很熟。”
“她叫什么名字?”
“君知。很美的名字。”后面那句很明显是在强调,至于强调的是什么,聪明点的人都猜的到。
女孩儿笑了笑没说话。
不过自从那以后,我就再没有胆量面对清风,在学校我一直都避开一切能与他碰上的路线,比如图书馆。
这是我每天下课的必留地,但这几天我一次都没去,连门都没沾过边儿,唐由还感到奇怪调侃道:“这馆里的书是被你都看完了还是咋的,怎么突然不去了呢,你不视它为金钱吗?”
“现在我视它为粪土还不行嘛?”
“行!我得去跟我们家非源大帅哥儿调深调深感情,走了哈!”
“……”
这种行为,简直就是赤裸裸的重色轻友。无奈我又一次小心翼翼地踏进了图书馆,随便抽了本书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坐下。
“君知?”
这是我刚一坐下就被叫住了,但不是清风,而是陈进,还有柳长尔。
还记得他们两个一个是学舞蹈,一个是计算机。一同凑在一起去校外进行一个月一次集训,整整一个月没见着人,今天碰上,看来是集训结束了。
“你怎么一个人坐这儿?”
“路过图书馆正好就进来坐一坐。”当然,我是绝不会说是唐由去黏罗校草而抛下我才来这里的,因为不想某人不高兴。陈进喜欢唐由,这是我在无意间发现的,他让我保密,我也做到了。
他默默地为唐由做了很多事,包括他帮她追求罗校草。
陈进笑了笑:“学霸就是不一样,路过都能进来泡会儿。”其实他一切都心知肚明。
我那会儿其实刚想回答他,但两只眼睛一瞟,清风就从门口走了进来,他连走路都是温柔的。我连忙低头假装看书,希望他能看不见。但我似乎忘了旁边还站着两只。
“清风!到这儿来!”柳长尔直朝他招手,生怕看不见。
在我慌乱不堪的时候,突然又感觉下体一股热流涌出,在心里默默算了下日子,顿时不祥的预感灌了满脑子,因为我很清楚这股热流是什么。尽管当时非常恐慌,但故作镇定地坐直,看着清风一步一步被他们召唤过来。
我呆愣,等陈进他们用兄弟间的方式跟他打了招呼后才淡淡地一笑:“清风,好久不见啊。”
他看着我,柔和地回应:“是啊,好久不见。”看着他的眼神,我怎么感觉他话里有话,但我顾不了那么多,此刻只祈祷他们能快点离开。然而,事与愿违,偏偏就坐了下来。
陈进跟柳长尔在我对面,但只有两个位置,所以清风很自然地从我旁边坐下。现在好了,我明显地感觉热流又来了,这是我这辈子最尴尬的场面。
“你不舒服?”他关切地问道。我好不容易裂出一个微笑,我想这微笑应该是最难看的了。朝他摇头说:“没有。”我在心里琢磨着我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来,他就怎么猜这儿来了。
“你脸色很苍白。”似乎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他冷不丁地冒出这句话。我听后本能地往玻璃窗望去,真不敢相信里面那个脸色白得吓人的人是我。
“君知,哪里不舒服就说出来,别到时弄出大毛病。”柳长尔的这话是在关心我,但为何我就听出不一样的感觉了呢,大毛病?的确是大毛病啊,但也不能说啊。
我惨烈地挤出个笑容,示意他们都别担心:“我真没事的,可能是最近没睡好,低血糖导致贫血症犯了吧,回家吞几粒药就好了。”
“这样能行吗?万一严重了怎么办?”陈进看着我,可能是觉得我脸色是真一点血色都没有,一脸担忧。我开怀一笑:“这都是经常的事了,习惯就好。何况我爸是主治医生,还怕治不好这点贫血。你们别担心了。”
“既然没事那就没事吧。,你们不是还要去点名?”这次清风开口,不过不是对我说的。
“你别说,差点搞忘,那我们先走了,有空找你。”陈进说完两人就打了个招呼起身走了。
不对,那清风怎么不走,有他坐在旁边我连动都不能轻易地动。
“你,你不走?”如果我再不问,我觉得再过一会儿裤子就会被那什么给浸透。但是清风听了我这句话大概是误解了什么,略皱起眉头:“很希望我走?”尽管是在质问我,语气却同样地轻柔,这让我很是不好意思。可我总不能说我大姨妈来了你快点走之类的话吧。
一瞬间我似乎又想起了那天在咖啡店的遭遇,现在想来,假的居然变成真的了,真倒霉。
他明如清水的双眼紧紧盯住我,似乎是在等我的回答,但我确实是想不出任何话来,反而再次紧张了起来。如果是往常的话清风这样近距离在我身边我一定会乐死,但现在我只希望他能早点离开这里。然而事与愿违。
可能是因为看到我久久都没能回答他,他放弃了,眼神看向了别处,柔柔地笑了笑:“时候不早了,离闭馆时间大概还有半小时,我们走吧。”
他说完就站起身,我瞬间慌了,怎么办怎么办。感觉自己急得快要哭出来。清风看出了我的异常,问:“你怎么了?”
“我,我,,我”我忸怩地半天憋不出一句话,羞红了脸。见我这样,他迟钝了几秒,之后就默不作声脱下外套蹲在我面前,身体往我这方倾来,双手拿着外套从我后背环腰系紧,正好能遮住我的臀部。我的脸更红了,我怎么老爱脸红。
“走吧。”他朝我笑了笑,像什么也没发生。
后来他把我送到了小区门口。他走的时候又转身向我走过来,距离很近,轻声在耳边提醒:“多喝姜水,合着红糖更好。”
他的声音很柔和,甚至能感觉气息在我耳边掠过,那一刻我的心是乱跳得毫无征兆。我只能红着脸,低头说了声谢谢,然后转身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他眼里。
我不敢回头看他当时是什么表情,我想,可能是在笑我吧。直到停在门外,我才停下来贴在墙边大口喘气以使紊乱的呼吸平稳下来。
父亲正好从里面开门出来,他愣了愣,问道:“怎么不进去?”
他穿的正装,应该是要出门应酬,或者参加医学界的某个酒会。我边拖鞋边进去:“刚爬完楼有点累就在门口歇了会儿。”
“嗯。”他点了点头。
我在进房的一瞬间又转身问道:“您要出去?”
“嗯,我主治的那位老朋友办了个康复酒会硬要我出席。我会晚点回来,你一个人在家关好门。”父亲说的每一句话都很平静,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尽管以前我们相处机会少,但他总还是会开个一两个玩笑。现在的他,过于深沉。可这一切又归咎于什么,我不禁心酸。我想,我也应该活跃一下。
我扯出个笑容,破天荒地用了撒娇的语气:“那就说明可以吃好东西咯。可以带家属吗?”
他似乎有些惊讶,后来恢复平静:“收拾收拾,跟我去吧。”语气里还带着一丝丝宠溺。我本是开个玩笑,没想到被当真了。我能感觉父亲听到我的这个“要求”是欢喜的,所以没能忍心解释,将错就错,跟着去吧。我回到房间,裤子一脱,鲜红的血迹映入眼帘,我迅速将它扔进水里泡着,换上了衣柜里唯一一条深蓝连衣裙,我本是想穿纯白的,因为我喜欢淡色,但现在特殊时期,深色的能以防万一。一切弄好不过十多分钟的时间,迅速跟着爸爸出了门。
我听爸爸说过他的那个老朋友病人。是一个大约跟他差不多大的商界人士,汽车行老板,与我们这种小康之家比起,高了几个档次。所以举办康复酒会再正常不过了。
爸爸出门总喜欢坐出租车,他给自己买了一辆私家车,但常年都被他遗忘在地下车库里,只有维修这车才能被开出去见见光,我是打心底心疼它。后来他们离婚后,爸爸逐渐开始每天上班都自己开车去,出于好奇我问过他为什么,当时他只是笑笑说:“人走了,车还在,算是留的念想,能么能辜负呢。”
我当然知道爸爸口中的人是谁,他的心酸,无奈,一切的一切都洒在了这辆车中,可能它是爸爸唯一的寄托。
酒会晚上8:00在市中心数一数二的酒店举办,我一听这地点,着实感慨。
“马上到了,跟着我就行。”一直安静开车的爸爸突然出声提醒道,把我从心理拉回来。
“嗯。”
酒会人很多,我们到的时候都已经开始了,以后有一个容光焕发的中年男人上前与父亲客套,我从他们的对话可以听出两人关系意外地好,还互称兄弟。
“这是君知吧?”男人指着问道。
父亲连忙介绍:“君知,快叫清崇叔叔。”
看样子爸爸和他关系还好,甚至可以谈得上像忘年之交一样。既然是朋友之间的较量,当然不能给父亲丢了脸,我抿嘴一笑,甜甜地喊到:“清崇叔叔您好。”
可能是我过于乖巧,男人心都快融化了,笑得合不拢嘴:“真是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啊!君大医生,你可真有福气,有这么乖巧的女儿。”
父亲低头轻笑:“你不也有个优秀的儿子嘛。”
清崇叔叔听后稍微一愣,然后两人就像懂了什么一样哈哈大笑。我在一旁觉得莫名其妙。
在他们之后的谈笑中我才知道清崇叔叔有个独子,好像还跟我一般年龄,还跟我上一所学校。他们口中都叫的风儿。风儿,风儿,风?我在心中默念,一时间突然想到了清风,不会这么巧吧?
酒会开到一半,毕竟还没完全康复完,清崇叔叔就感到有点不适,父亲跟着他到酒店顶楼的私有医务室做复查,我当然也跟着去了。但都是大男人,我一个小女生跟着进去不太好,所以就坐在外面楼道的椅子上。
这又是晚上,我都不知道当时是怎么睡着的。睁开眼来却看到一个人。他坐在我面前正看着我,我有些惊讶:“清风?”
“嗯。”他笑着。
我突然想起爸爸他们,往门里望去,清风就开了口说道:“叔叔跟我爸已经下楼去了。”
“哦。”我转念又想到:“你爸?”
“嗯。”
“原来风儿真的是你啊!”
“嗯。”他同样是看着我笑了笑,看得我都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