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传十十传百,约摸一个钟头的时间。
整个人城市都知道了纪家家主纪云卿大婚在及的事,裴诗言窝在沙发上,看着娱乐新闻。
突然纪家家主四个字闯进了她的眼帘。
记者手中抓握着话筒,言语之中有些兴奋。
“各位观众朋友们,大家好,现在我们在纪家老爷子生日宴会的现场,请看我背后,这些受邀再列宾客,想必大家都在电视上见到过……”
记者转悠了一圈,裴诗言的视线却只注意到了她背后的豪宅。
奢华到极致的装修,前夫家家境算是相对优渥,真正的豪门,假山古董甚至楼梯拐角处不知名的一副字画,都是彰显富贵之处。
镜头不经意扫过之处,觥筹交错,恍惚间有个女人闯入了她的视线。
夏家千金,夏芷绚。
网传纪家未来的家主夫人,也是纪老爷子最中意的人选,怪不得她总是看自己不顺眼。
可感情这东西,说来奇妙,她一个差点没有死在高家的人,早已经无所畏惧了。
说的再难听些,她不过是个孤儿,无父无母了无牵挂。
阿姨看到电视上,记者正在拜访着夏家大小姐,一声声的纪少奶奶叫的亲切,生怕裴诗言接受不了。
忙不迭放下手中的吸尘器,洗了些水果给她端了过来。
“小姐,我……”
“阿姨你有什么事,不妨直说,我这里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想想平常冷着一张脸,有些油盐不进的纪云卿,继续解释了两句,“我的意思是,我跟云卿都不是爱斤斤计较的人。”
阿姨见她笑的豁达,有些讶异,脱口而出。
“小姐,难道您就不生气?”
裴诗言倒了杯水给阿姨递了过去,眼神清澈纯净,“有什么好生气的?”
从始至终,只要他没有开口,任何人说的任何话她都不会相信。
爱一个人实属不易,在纪家公馆待着的这几天,她明显感觉到,纪云卿在纪家的地位并不如外界爆料中的那般。
言行举止,事无巨细纪老爷子都会想法设法的干涉,最为心酸的是。
作为一个自由人,他甚至没有权利来选择自己的婚姻,浑浑噩噩这么多年。
终于放下了过去,她能有这么好的运气遇见了纪云卿,还有什么理由轻易说放弃。
阿姨捏了一把汗,主人家的事情她管不着,只是过来人的经验告诉她,面前这个温柔善良的女孩子,以后的日子恐怕没有那么好过。
纪云卿一杯一杯的喝着威士忌,烈酒过喉咙辛辣的有些呛人,剑眉紧皱拧在一起。
就在刚才,他把生日费尽心思寻找了半年的生日礼物给递上去的时候,爷爷当众转送给了夏芷绚。
当着所有人的面做出这种举措,不顾夏芷绚暗送秋波,拉着合作伙伴开始喝了起来。
总有人不识时务,明明已经表现出了对她的不耐烦还要步步紧逼。
杜雅涵看着女儿可怜巴巴的望着纪云卿,笑着推搡了她一把。
“傻女儿,纪老爷子刚才送你礼物,你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一来,这礼物是出于纪云卿之手。
二来,这丝绒缠绕的锦盒里面装的,可是千金难求的沉香木,一寸沉香十寸金。
这手串虽然老气了些,不适合女孩子佩戴,可价值越是不菲,越是能彰显女儿在纪老爷子心中的地位。
夏芷绚虽生性张扬鲁莽,在儿女情长上却不像杜雅涵。
十指绞着纸巾,低着头红着脸,怯弱的摇头。
刚才纪云卿的反应,还是让她有些失望,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有厌恶有不屑有疏离,就是没有一丝感情。
迟疑了半天,扭捏着还是支支吾吾的开了口。
“妈,刚才纪云卿看我的眼神,有点不对劲,您难道没有感觉到吗?”
杜雅涵的脸色拉了下来,低声厉问:“芷绚,妈妈现在就问你一个问题,你爱他吗?”
“我爱,我怎么不爱了呢?可是任凭我怎么爱他,他就是对我没有一点意思啊。”
她是女孩子,无论是容貌还是才情,没有一样是差的。
从小学到大学毕业,身边的追求者络绎不绝,可只有纪云卿能入的了她的眼。
“乖女儿,只要你喜欢就好,咱们要沉的住气,这个位置就一定是你的,你要是沉不住气,熬不过自己的面子,就算妈一切都给你铺陈好了,你们也走不长久。”
做媳妇,尤其是做豪门大族的媳妇,那些娇纵放肆的脾气都要收起来。
却又不能丢了手段,那些妨碍她们坐稳这个位置的人,都得死。
夏芷绚哭丧着脸看着母亲,不敢把心里真实的想法说出来。
“可是,我刚才找机会同他说话,他就是不愿意搭理我啊。”
“傻孩子,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
夏芷绚还是个未经人世的黄花大闺女,听到母亲赤裸裸的暗示,面色绯红。
“妈!”娇羞的跺了跺脚,扭头跑了。
女追男隔层纱,母亲说的话,自然有她的道理所在。
纪巡看着夏芷绚跑出去,心里还算满意。
这丫头是夏家唯一的女儿,也是夏家未来的继承人,纪家这两年往时装产业靠拢遇到了些瓶颈。
将她娶回来,这瓶颈迎刃而解。
这事得赶紧提上日程,那个女人,卑贱跋扈,给脸不要脸的下贱货色,也想败坏他们家的门风。
寿宴是什么时候结束的,纪云卿并不清楚,埋头苦喝,周围散落着好几个酒瓶子。
“纪爷爷,我同母亲先回去了,下次有机会再来看您。”夏芷绚的声音清脆,娇滴滴的模样甚得纪老爷子的欢喜。
“丫头想来随时来就是,还挑什么机会,只要你愿意,这里就是你的家。”
杜雅涵喝了些葡萄酒,脸颊带着些绯红,胸口雪白,四十多岁的年纪,好不风骚妩媚。
“傻女儿,还不谢谢你爷爷,你同纪总年纪相仿,年轻人嘛,就是要多在一起聚聚。”
纪云卿看起来有些醉意,心里却清明的狠。
他已经不是那个畏首畏尾的小孩子了,这么多年养精蓄锐,就是为了这天,能够有实力反抗。
“夏夫人,夏小姐玩伴众多,金陵春宵馆的常客,也需我来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