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殿堂里弥漫着一股名贵的香气,安国的最高权力者此时正坐在书桌后面听着属下的报告。
安帝目光越过书桌看去,桌子跟前趴着两个人,旁边还有一身材魁梧的男子站着。两名皇帝的密探正在向皇帝报告今天白衣候去了沐云使馆赴宴,二皇子和三皇子今天也在宴会邀请名单之中。
皇帝没有让两个探子起身,而是转过头问魁梧的大汉:“产震,你这小师弟当真是一点往事书的线索都不知道吗。”
“陛下,拓宏一直都不是当时师傅心中宗政诏的人选,师傅也并没有真正的教过拓宏什么东西,所以他不知道往事书的线索也不奇怪。但是最后拓宏被封为新的宗诏时,只有师傅和北陇旧帝在他身边,没有人知道当时他们是否给拓宏说过什么,或者给过什么东西。”被叫为产震的男子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朕一直很好奇,宗政诏真实的作用到底是什么,现在,你可有答案了吗?”皇帝接着发问。
“依臣的猜测,宗政诏应该是唯一能使用往事书的人,他们也许有特殊的功法,或者身上有什么特殊的烙印。毕竟很少有宗诏以武力特长,所以宗诏对于往事书,或者往事书对于宗诏都是很特殊且唯一的。”产震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安帝点了点头。他一直都没有完全的相信产震,不,应该是安帝基本从来都不会完全的相信一个人。他知道自己多疑,但不会像大臣表现出来自己的这种多疑。
大臣们都对皇帝的信任感恩戴德,却不知皇帝悄悄的派产震这些人把他们都调查了个底朝天。产震对安帝还是有一定影响的,毕竟他办事一直都很好,也没有丝毫不臣的表现。
产震心里也清楚,自己在奉皇命调查别人的时候,肯定也有人在暗中调查着自己。但是他无所谓,产震自认为自己没有表现出任何能让安帝警惕的东西。产震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自己对安帝来说很好用。
“曾经有人给朕说过,北陇真正的皇帝其实只有一位,朕一直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现在看来这句话应该是和往事书有关系。”
产震愣住了,他在思考皇帝说的这句话,北陇真正的皇帝只有一位?他曾经是见过北陇皇帝的。如果这句话是真的,那当时那位皇帝是假的?还是说他就是北陇真正的唯一的皇帝。这句话听起来实在是有一点摸不着头脑。
曾经有人?看样此人多少都知道一些往事书的秘密,虽然自己受了师傅那么多年的教导,但是牵扯到往事书的事情,师傅从来都不允许自己多问。
就他知道的情况是,师傅给四位弟子都不怎么多说往事书的事情。不是因为师傅没见过往事书不了解往事书。而是刻意的不给大家说,或者是偷偷的给其中一位他选择的将来的继承者偷偷的说过。
如果当时四个弟子要选一个成为宗诏的话,那毫无疑问就是大师姐了。虽然是个女人,但是宗诏因为其特殊性,女子未必就不能成为宗诏。北陇皇帝和师傅都是说一不二的人,力排众议这件事其实很简单。
但是在安陇战争即将开始的前夕,大师姐却突然被册封为公主嫁给了当时的沐云皇帝。这件事师傅是认可的,当时所有人都不太明白为什么偏偏是大师姐出嫁,朝中女子那么多,随便封一个公主嫁出去就完事了。
大家都猜测沐云与北陇达成了什么秘密协议,而大师姐很有可能就是其中的条件之一。
如果大师姐知道一些往事书的秘密的话,这次派来的来熙公主很有可能就给拓宏带来了关键线索。所以拓宏和来熙公主的大婚,像二皇子三皇子这样的人自然是一百个不愿意。但是像安帝和产震这样的人,倒是乐于看见拓宏得到往事书的线索,找到往事书。
“产震,你知道朕为何封拓宏为白衣候吗?”皇帝又想起来了一问。
“陛下深意,臣不敢妄自揣测,还请陛下指点迷津。”产震其实也有点好奇这件事。
“北陇已经彻彻底底的死亡了,时代变了,如果拓宏能为我大安找到往事书,那朕也未尝不可也分他一杯羹。”皇帝直言道。
产震没有听明白,皇帝做这件事的深意肯定不止是他说出来这么简单。
“好了,你下去吧,朕明天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朝上如果有大臣出来反对的,明天你想办法让他们闭嘴,这件事是朕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
产震恭恭敬敬的告退了,他没有问皇帝说的“重要的事情”。他也了解现在这个皇帝,喜欢卖关子故弄玄虚,想让臣子们觉得圣心难测。
安帝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开始思考,他就在前不久坐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门外有太监通报,说隋国公主到了。
隋国公主是安帝最喜欢的女儿,曾经的皇贵妃妁妃所生。隋国公主打小就乖巧懂事,妁妃早逝,她在宫中就变成了无所依靠的一颗小草。皇帝对她的喜爱加上本身听话懂事长得讨人欢喜,后宫的妃嫔们都对隋国公主宠爱有加。
隋国公主走进来对着她的父皇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这隋国公主今年才十六岁,看起来身上没有太多那种咄咄逼人的贵气。倒像是书香门第养出来女儿,清秀端庄大方。让人毫不怀疑她马上就能写的出一手好字,吟诗作对。
安帝带着些许愧疚看着这个自己最喜欢的女儿:“羚儿,父皇为你找了一个夫君。”
隋国公主长大了嘴巴,呆了好一会,他没想到父皇会这么直接了当的就安排好了自己的终身大事。父皇一向疼爱自己,这次怎么也不问问自己的意见,不过父皇给自己找的男子应该也是父皇仔细考量之后的。隋国公主懂事的没有多问而是回了句全凭父皇做主。
这下安帝更加愧疚了,自己的这个女儿从来不争也不抢什么。本来想好将来一切都凭她自己做主自己的婚事,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
“羚儿,你不问问朕,给你选的是一个怎么样的男子吗”安帝问。
“父皇向来疼爱羚儿,为羚儿选的夫君自然也是得了您的认可,想必是什么人中龙凤青年才俊之类的吧”隋国公主如实答道。
“朕也考虑了很久,只是事出突然,也没来的及和你商量,你不要怪朕。朕明天就会下旨,将你许配给白衣候,四方院的宗诏。沐云来熙公主的夫君,我大安的双挑驸马。”安帝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隋国公主惊得失了仪,冷静一会变便想明白了安帝这样的打算,她是一个懂事的好姑娘,懂事是因为她很聪明。
“父皇是想让我去四方院监视白衣候?还是说监视沐云公主可能会带来的往事书的情报。”隋国公主试探性的问道。
“这仅仅只是一方面,羚儿,朕给你的这次赐婚,不是做做样子。拓宏虽然是前朝的人,但他现在也是我安朝的宗诏,更成为了我大安的侯爷。他是个好孩子,朕也希望他能真正的全身心融入我安朝成为我们的一份子。北陇曾经给他的东西我也赏赐给他,甚至给的更多。”安帝慢慢解释道。
安帝示意隋国公主坐下来,接着又说:“你嫁给他,要好好地做他的妻子,体贴他,同时也要监视来熙公主和沐云国的动静,帮拓宏找到往事书。朕把自己最疼爱的女儿都嫁给了他,他的荣耀前所未有,希望他能明白朕这样做的苦心,放下心中戒心对朕坦诚一点。”
隋国公主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她现在是皇帝对于白衣候的一种态度、一种怀柔。她不喜欢这种被当做物品的感觉,但是她没有办法,因为太懂事了,所以不能拒绝安帝的这个要求,更准确的说是这个命令。
皇帝将自己最宠爱的公主嫁给他,希望他也能明白皇帝的用意和她的为难之处。既要自己好好与白衣候相处,又想让自己当个内线。
隋国公主已经感觉到了安帝对于往事书的渴望。至于往事书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她倒并不在意。她这会心中所想全部都是自己即将生活在一起的夫君是什么样的,沐云国的来熙公主究竟好不好相处。毕竟她也还只有十六岁,还是个半大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