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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引子

蓝天白云之下,盘踞着一片苍茫翠绿的大山,奇峰峻岭,怪石嶙峋,连绵的前锋高低错落,一眼望不到尽头。

在群山之中,一条蜿蜒的公路如银线时隐时现,延伸到群山深处。高岭乡,位于群山之中极其偏僻的位置,村落就就建在半山腰上,周围群山环绕只有一条公路联通外界,从这条路去往最近的县城需要也四个小时的车程。

作为远近闻名的贫困山区,高岭乡只有一座小学,容纳十里八乡的儿童上学。高岭小学建在一处悬崖上,悬崖上半山腰的位置是一块平地,学校就建在这块平地上。

高岭小学有六个班,刚好是一到六年级各一个班,每班约有二十人,全校白余名学生仅有两个教职工——是一对年过半百的夫妇,男人是校长同时是学校里唯一的老师,女人负责打理一百多个孩子的一日三餐也十分不容易。

这样的情况在高岭小学已经持续了十几年了,也不是没有其他老师来过,可是这里的条件实在是太苦了,来的人最后都走了。只剩下老校长夫妻两人独力支撑着这弱学校。

虽然最近几年,学校拿到了县里的扶贫基金,学校条件和老师待遇比以前已经有了很大改善,但是因为高岭乡是在太偏僻了,连网线都不通,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愿意跑到这里来教书。

为此,老校长也是十分发愁。眼看老两口年纪一天比一天大,高岭小学的教育事业有后继无人,他的白头发都快掉光了。

日盼夜盼,老校长总算盼到了好消息。

前几天,教育局的领导打电话告诉他,有个大学生愿意来他们学校支教,还是名牌大学毕业的,男的。

老校长总算开心了些,先不管这个大学生能待多久,肯来就是好事啊。

当他把消息告诉学生们的时候,这群山里面的孩子都乐坏了。兴高采烈的把教室打扫得干干净净,还采摘野花,制作手工艺品装点教室和老师的房间,商量着给新来的老师准备礼物。

学生们平时不说,但整天对着个死气沉沉的老爷爷,心里还是不太高兴的,哪比得上年轻帅气的大哥哥和漂亮的大姐姐啊。

“快看,快看!”

“校长回来了,旁边还跟着一个大哥哥!”

“哇!那就是我们的新老师吗?好帅啊!”

“我要请老师去我们家玩!”

“我也要!”

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在学校门口兴奋的议论着。

等校长带着新老师走到校门口,孩子们早就在门口整整齐齐地站好,一边拍手一边整齐地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每个人脸上就带着最诚挚的笑容,纯真的大眼睛好奇,兴奋,害羞的打量着新开的男老师。

新老师好帅啊!

在孩子们眼里,新老师就跟电视上那些大明星一样,长得帅,穿衣服也好看,还戴着眼镜,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

老校长高兴的对孩子们说:“各位同学,这位就是高岭小学的新老师,符云老师。大家快问老师好!”

“老师好!”

孩子们整齐的喊。

“同学们好。”符云老师微笑着说,声音跟温和,彬彬有礼的笑容也让孩子们觉得亲切。

在老校长示意之下,激动地孩子们安静下来,老校长说:“下面,我们有请符老师给大家讲话。”

掌声中,符云看了一眼充满期待的孩子们,心中充满感慨。老实说,出发之前,他对于支教这个选择还是有几分茫然的,不知道自己的原则是否正确。可是,当面对这群天真无邪的大山里的孩子们的这一刻,他忧虑的心情顿时就平静了下来,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错。

于是他镇定的说:“高岭小学的同学们,你们好,我是符云。非常荣幸能够担任你们的老师,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做好教学工作,希望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大家多多关照!”

同学们热烈的鼓掌。

说完,符云又转头对老校长郑重地说:“吴校长,既然我选择来了,我一定会安心待下去,好好教书的。请您放心!”

老校长点了点头,笑容满面地拍了拍符云的肩膀鼓励道:“符老师,我相信你一定是个好老师。”

老校长笑看向孩子们:“我听说同学们给符老师准备了礼物,礼物在哪里呢?”

孩子们一拥而上包围住了符云,欢呼雀跃,争先恐后的把手里的礼物晒到符云的手里,怀里,口袋里。

“符老师,这是我家昨天包的粽子!”

“符老师,这是我妈妈今天早上煮的鸡蛋!”

“符老师,尝尝我家做的腊肉,可好吃了!”

“符老师,我给你缝了个小绣球!”

……

符云不断道谢,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才把孩子们送的礼物收好,安抚了激动的孩子们,这才有空来到老校长给自己安排的房间,安置下来。

匆匆吃过午饭,休息了一下。下午有视察了一下学校环境,熟悉各个班级的情况。当天晚上,和老校长夫妇,孩子们一起在学校吃了晚饭,符云这才闲下来,有自己独处的时间。

现在窗边,看着窗外的群山峻岭在夕阳中镀上一层金色,山上充满少数民族情调的竹楼木寨中升起炊烟袅,蜿蜒曲折的小路通往山脚的大路和田地。薄薄的云雾在碧峰幽谷间翻腾,举目所见只有苍茫原野,飞鸟长鸣,远离尘世,这世外桃源般的仙境景色使符云感到十分地平静。

“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从明天起,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符云默默在心里对自己说。

他之所以辞掉城市里的高薪工作,选择来到这个偏僻的地方教书,就是因为厌倦了外边的虚情假意,尔虞我诈,复杂的生活。

他就想找一个这样安静的地方,做一份简简单单的工作。

亲自来到高岭乡后,他发现,这里果然有他想要的平静生活——物质生活虽然很简单,但心里很舒服。

今天,他更是切身感受到了山里人的淳朴和热情,高岭小学的孩子们,不像城市里的小孩经过那么多杂乱的信息污染,十分天真单纯,讲话也直来直去,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他很喜欢。

第二天早上,符云仔细整理好仪表,精神抖擞地来到教室。

带着对新老师的期盼,孩子们早早就来到了教室,乖乖坐好,伸长脖子等着上课。

“同学们好。”

“老师好!”

“请坐。”

符云目光仔细从孩子们身上扫了一遍,认真记住他们的脸,然后微笑着说:“今天是老师我第一次给大家上课,老师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呢,所以,上课之前,我们先来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相互认识一下吧。”

“那么,老师我先来带头。”

“我叫符云,标点符号的符,蓝天白云的云。今年22岁,我喜欢读书和写作……”

为了今天的课,符云昨晚精心准备了一夜,直到凌晨两点才睡。只是不想让老校长和孩子们失望。

自我介绍认识了之后。符云给孩子们讲了一个小故事,逗得大家哈哈大笑,然后才在这欢快的气氛中,开始讲解课本上的内容。

在讲课的过程中,符云是不是穿插一些奇闻妙趣,还带着孩子们玩了几个互动游戏。不知不觉,一节课就在欢快的氛围中过去了,学生们听得津津有味,恋恋不舍地下课。

这一天,符云从一年级到六年级,每个班都上了一节课。事实上,这个学校就只有他和老校长两个老师,所以符云需要肩负起所有年级而且是几乎所有科目的教学工作,一点都不轻松。下午放学前,符云还要带着全校的学生在悬崖边的操场上进行体育活动,检查教室确认所有学生都离开后,这才能吃饭。

忙碌而充实的一天。

“老师好!”

来到饭堂,除了老校长夫妇还有几个学生,见到符云,几个学生连忙站起来问好。符云意外地问:“咦?你们几个不回家吗?”

“不回鸭。”

这时候老校长跟符云解释,原来这几个孩子因为家住的远,上学不便,平时都是吃住都是在学校,周末才回家。

“来,小符啊,尝尝我做的红烧肉。”

山里面虽然条件苦,但其实最近几年人民生活条件好了,鸡鸭鱼肉什么的还是不缺的,何阿姨(老校长的夫人)手艺很不错,符云忙碌了一天肚子也饿了,吃得津津有味,饭量比在平时都增加了一倍。

“你们也多吃点!”符云笑呵呵地给几个学生夹菜,笑着说:“你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肉,多吃青菜,不能挑食知道吗。”

“知道了,老师。”

老中青三代其乐融融,颇有一家人的味道,围在热闹的饭桌前有说有笑,连山里面的夜寒都不觉得冷了。

晚饭过后,几个孩子腆着脸敲开了符云的房门,向他请教学习上的问题。

符云大方的请他们进来,拿出自己从城里带来的零食招待他们,反正晚上闲着也是闲着,没有其他事做,那么早也睡不着,他干脆把时间拿来给几个孩子上补习。

“老师,这一题为什要这样算?”

“嗯,这一题是因为……”

“哦,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谢谢老师!”

一直到差不多十点钟,几个孩子才依依不舍,心满意足的离开符云的房间回去睡觉。这一晚他们受益匪浅,而且和帅气的新老师拉进了关系,感觉很开心。

累了一天的符云备了一下课,读了一会儿书后钻进被窝,很快就沉沉睡去。

熟睡之中,符云忽然被强烈的震动惊醒,一睁眼四周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巨大的轰隆声不断从四周传来,就像打雷一样。

脚下的在不断晃动,黑暗中传来重物落地和砖瓦碎裂的声响,符云顿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地震了!

他瞬间清醒过来,连忙一把抓起枕边的手机就冲出屋外。

跌跌撞撞的跑出房间,借着天上的星光,符云依稀能看到外面的空地上有两个人影。

“吴校长!”

“符老师!”

老校长一把抓住符云,焦急地说:“快,快救人!学生们还在里面!”

“你受伤了!”

符云这才注意到,老校长满头是血,脸色苍白,早已受伤。

“我没事!别管我,快把他们救出来!”

“好!何阿姨,照顾好吴校长!”

符云说完一咬牙冲进了教学楼。

地震强度高的可怕,符云几乎不能站稳,连滚带爬这才冲进学生们睡觉的那间教室,头顶的天花板已经开始噼里啪啦的下落,符云用手护住头,一边忍寻找学生的踪影一边大喊他们的名字。

“韦家富!黄雪妮!……”

“老师,我们在这里!”

符云寻声看去,这才发现几个孩子躲在书桌下面瑟瑟发抖。

“快,大家手拉着手,跟我走!别怕!”

符云拿起地上凡被子挡在头上,阻挡下落的碎块,让四个学生躲在被子下面,跟着他冲向教室出口。

没等他们逃出,突然轰的一声巨响,符云只觉得头顶一股风压袭来,只能大喊一声:“卧倒!”把学生们护在身下。

教室外,目睹教学楼轰然倒塌的老校长惊叫一声瞪大眼睛昏了过去。

“老吴,你醒醒!老吴!”

“救命啊!来人啊!”

黑暗中何阿姨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被地震的轰鸣声淹没,就在这个夜晚,一场突如其来大地震一夜之间夺走了高岭乡和附近乡镇数百条生命。

化成废墟的高岭小学教学楼底下。

“咳咳……韦家富……你没事吧?”

黑暗中传来符云沙哑的声音。

“老师,我没事。”

“黄雪妮?”

“呜呜,老师,我的脚好痛!”

“施永军?覃家面?”

“老师,我们在这里……”

黑暗之中,几个稚嫩的声音充满了害怕。

庆幸的是,刚才教学楼倒塌的时候,一整块天花板正好落在他们头上,被书桌撑住,形成了一小块空间,正好趴在这片空间里的几个学生这才没有受伤。

“别怕……大家先不用着急,也不要乱动……很快解放军叔叔就会来救我们的……咳咳……”

符云安慰着学生,自己却忍不住咳嗽,声音中暗含着痛苦。

“老师,你没事吧?”

几个学生担心的问。

“我不要紧……你们乖乖躺好,不要碰周围的东西……不然会塌下来的……”

黑暗中,符云老师柔声说让四个孩子慢慢平静下来,黑暗和害怕让他们忍不住说话,符云陪他们聊天,不断鼓励和安慰。

实际上,符云的状态并不像他自己说的那么轻松。

几个孩子没有事,身材高大的他倒是被倒塌物卡住了,此刻他半跪在地上,背上压着摇摇欲坠的坍塌物,他不敢乱动,生怕自己的动作会引起连锁反应导致整个空间坍塌。

他只好像扛着地球的阿特拉斯那样,半跪着无法动弹。

符云感到,自己应该是受伤了,后脑勺火辣辣的痛,还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下来,那应该是自己的血吧。

符云还觉得头晕沉沉的,心里不禁丧气的想,也许自己就要死在这里吧。真是不甘心啊,自己还有那么多事没做。

自己死就算了,倒是这几个孩子,还那么小,都没来得及感受这个世界的美好……

“不!不会有事的!我们一定能得救!”

“不能再胡思乱想了,我要撑住!”

符云咬紧牙关努力保持清醒,然而就在黑暗之中一股强烈的困意不断侵蚀着他,不知不觉中,他便失去了意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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