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洵亦也已出征了有几天,凤鸾先是在九重天上小住了几日,一是解了侄儿睿诣的思念父母之情,再者自个儿也可图个清闲。
逝者如斯夫,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凤鸾和睿诣也不得不起身回那丹穴山去。
“儿臣拜别母后父王。”睿诣今个倒是乖巧,不吵不闹,还安安静静地给屾祁和枍袅行了拜别礼。
“到了丹穴山后,可要听你凤鸾姨娘的话,别添什么麻烦。”枍袅将一只手伸出,摸了摸自己儿子的小脑袋。
就这样寒暄几句后,凤鸾便带着睿诣启程,飞往那丹穴山去了。
丹穴山依旧是那么清新,满是树木与芳草的清香。丹穴山这准右尊一回来,这百鸟们可就平静不了了。叽叽喳喳地飞来飞去,以示欢迎。
看着这百鸟齐飞的场景,问题多多的睿诣,这时又该开启他那滔滔不绝的发问模式了:“姨娘呀,你这丹穴山的鸟儿可好看了,有黄有紫,有青有红,一个个赛花儿的好看,就是不知凤鸾姨娘是一只怎样的鸟儿?”
睿诣总是能在一些不经意的时候,说出一些不经意的话来逗笑凤鸾:“我爹是丹穴山五凤族之首族,朱雀之族,不过我的娘亲是青鸾族之人,所以我大体上是一只火红的凤凰,一小部分中,还是看得出青色的毛羽。”
“五凤族?什么是五凤族啊?”听到“五凤族”这一新鲜词,睿诣立马就拽着凤鸾的衣袖,瞪大了眼,眼中满是好奇。
“赤色的朱雀、青色的青鸾、黄色的鹓鶵、白色的鸿鹄和紫色的鸑鷟,便为我这丹穴山众多山峰中的五凤之族了。”凤鸾倒也不甚耐烦。
朱雀一族自然是处于中心区。
青鸾一族处于南面的招摇山,凤鸾的娘亲是青鸾族之人,因嫁与朔翼才从招摇山来到丹穴山。可惜在十几万年前,却回到了招摇山,就再也没有回过丹穴山了。
鹓鶵一族处于东面,鸿鹄一族处于北面,鸑鷟则是处于西面。
睿诣松开抓着凤鸾衣袖的手,挠了挠自己的头:“红色加青色,的确是只好看的鸟儿,怪不得洵亦姨夫与我说,凤鸾姨娘是他见过最好看的鸟儿了呢。”
“洵亦?呵哼。”虽说是听多了此等关于自己外貌的褒奖之语,但听到洵亦这么说出,凤鸾还是忍不住一笑。
“鸟儿是不错,可侄儿还是更喜欢花。”突然,睿诣又将话题一转。
凤鸾用手点了点睿诣的头:“你呀你,方才还说我这丹穴山的鸟儿赛花的好看,怎的一会儿就变卦了?”
“嘻嘻,侄儿本就更喜欢花嘛,也不好骗了姨娘去。”睿诣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只不过姨娘那凤凰楼中的花,侄儿可就不那么喜欢了,虽然侄儿从未见过如此美艳的花儿,但这种花却浑身带刺,这不,前段时间还把侄儿的手给扎着了呢。”
说着说着,睿诣还将自己的手指头拿出来晃了一晃。
其实,凤凰楼中的火棘,长是长了些刺,扎着手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但睿诣的手都已经被扎了有一段时间了,就算当时扎破了手,现在也看不出什么痕迹。
“火棘不是花,是一种草,长着刺,碰不得。不过这凤凰楼后院长着许多凤尾竹,你倒是可以去碰一碰。”
这时,从远处走来一个书生样貌之人,向凤鸾和睿诣行了个礼。
凤鸾转身看向睿诣:“你呀,什么都不知道,这是我给你找来专门教你仙族各个大小之事的人,还不快叫师父。”
小孩子怕生是常态,而睿诣已是算不怕生的孩子了。可看着这一书生模样之人,还真是火热不起来。
于是睿诣便抓着凤鸾的手,像是撒娇般的说:“姨娘,我不喜欢他,我不要师父。”
听到这话,这书生就显得有些尴尬了。
“怎的就不喜欢他了,我与你讲啊,你这师父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你若是什么不知,他可为你一一解答,你不是喜欢花吗?那大可问问他,花的知识。”凤鸾也不好让这场面干尬着,就半哄着让睿诣听话,
看着自己的凤鸾姨母也已作准了要给自己认个师父,便也不发小孩子脾气了:“嗯,侄儿知道了。”
睿诣便松开抓着凤鸾的手,随着这个书生师父走向远处了。
这时,凤鸾也受到了禾骑的邀请,前往正殿议事。
只见含元殿上,禾骑已早早在此等待,而他的身后便站着溟沦。
看见禾骑,凤鸾也严肃了起来,脸上少了些对睿诣的宠溺之情,多了些昔日里君王该有的霸气之色。
“拜见尊上。”禾骑行了一个君臣之礼。
“不知禾骑将军有何事。”
禾骑没有开门见山:“不知尊上是否还记得前段时间,前来正殿报事的小仙。”
凤鸾径直走向尊座,在尊座前一个转身坐在了尊座上:“你的那位下属?”
“正是。”
“禾骑将军似乎话中有话。”
凤鸾都说到这来了,禾骑也就明着来了。
“不知尊上对他印象如何?”禾骑还是在试探凤鸾的心思。
“呵,”凤鸾捂嘴一笑,“今天禾骑将军是怎的了,是要脱去将军服制,改当月老了不成?”
溟沦见此,自知这禾骑是有八分靠不住,便自己上前一步:“尊上说笑了,将军不过是荐贤心急罢了。”
“荐贤?禾骑将军倒是有心了,只不过本尊最近无心集贤,禾骑将军请回吧。”
“自古贤君爱贤才,今这贤才都已送上门来,尊上怎有拒之门外的道理?”溟沦看着凤鸾无意留住自己,赶紧接话。
“你的意思是说本尊非贤君咯?”凤鸾扭过头来,盯着溟沦。
禾骑来历不明,在丹穴山潜伏了许久,可以说是两朝的元老,但也没有获得太多的信任。毕竟朔翼和凤鸾虽未察觉禾骑的魔族身份,也不可能会信任一个身份背景不明之人。他之所以能够经常在丹穴山议事之时参与,不过也就是因为算是丹穴山的老人了,多多少少面子还是要给些的。
“尊上多想了,在下只不过是仰慕尊上已久,想在尊上面前小露一手而已。”面对凤鸾的半带质问之语,溟沦也回答得令人感觉身心愉悦。
“倒挺会说话的,小露一手就不必了。本尊事务繁忙,就许你暂且留在这丹穴山内,若是一月之内,你没能让本尊察觉到你的贤能之处,到时就别怪本尊将你扔下这丹穴山。就是不知你,敢还是不敢。”凤鸾此话是在刺探溟沦,看看他到底有几斤几两,如若是溟沦真没什么贤才之处,凤鸾也不会把他给扔下丹穴山,顶多就是让他在回到禾骑身边,别在自以为是地自我举荐罢了。
“请尊上,暂且在百忙之中,略看一番臣所书与尊上之计。”溟沦看来早有准备,边说着,边拿出一卷竹简,递给了凤鸾。
凤鸾手一挥,竹简便到了到了手中,凤鸾便将竹简打了开:
“凡治天下,必因人情。人情者,有好恶,故赏罚可用;赏罚可用,则禁令可立而治道具矣。君执柄以处势,故令行禁止。柄者,杀生之制也;势者,胜众之资也。废置无度则权渎,赏罚下共则威分。是以明主不怀爱而听,不留说而计......”
还未看完,凤鸾便定睛看向了溟沦。于是从尊座上缓缓走下,在溟沦面前停住,上下打量了溟沦一眼。
溟沦也干脆站直,让凤鸾好好打量。
这么一看,溟沦的确气宇不凡,这面容也是姣好,却不像洵亦那般阳刚,更像是女子的阴柔之美,而一袭蓝衣,也让溟沦更显纤瘦,只不过是身着男装,不然还真让人以为是哪来的一位仙子呢。
可惜,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溟沦略显病态。
“自古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尊上自是聪慧,以法,治天下,则应为上上之策。”溟沦赌对了,凤鸾崇尚法家的霸道,变法,则是凤鸾心中所属。
打量完溟沦后,凤鸾便退后一步,扬起点头:“丹穴山以北,鸿鹄族之人?”
溟沦没想到凤鸾只是打量了自己一眼,便将自己的身份给识别了出来,但溟沦却没有将此惊讶之情给流露出来,只是淡淡一笑:“尊上好眼力。”
“什么名字?”
“在下溟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