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行许久,天色渐黑,终于到达山顶。山顶有一块平旷之地,有一个极大的火堆熊熊而燃。再走近数十丈,火光之下已看得明白,火堆之后有一座石屋。
三人来到石屋前,林雪道:“公孙姑娘在吗?我们应约来了。”石屋门缓缓打开,出来二人,一男一女。那名男子是中年人,头戴高冠。女子十七八岁年纪,肤色极白,娇嫩异常,眼神清澈,嘴角边有粒小小黑痣,腰间一条绿色绸带随风飘舞。二人都是一色的绿袍,服色奇异,与世人装束不同。
二人躬身行礼,绿衫少女道:“前辈远来,未曾远迎,实感歉意。”林雪道:“好说,好说。”绿衫少女道:“列位请进。”林雪、小龙女和向言走进石屋,只见屋内空荡荡的,除了几张桌椅之外一无陈设。那对绿衫男女跟着入内,坐在主位。
林雪对绿衫少女介绍向言道:“他就是同你爹比武的人。”这个少女是公孙止的女儿?他女儿都这么大了还要和我抢李莫愁?这是过份!向言义愤填膺的想道。绿衫少女看看向言,眼中失望之色一闪而过,道:“诸位远道而来,定然饿了,待晚辈奉饭。”
二人入厨端饭取菜,一会儿开出席来,一盆青菜、一盆豆腐、一盆豆芽,竟然没有一样荤腥,甚至连油星也不见半点。又拿出一个大瓷瓶,在林雪、小龙女和向言面前碗中倒满了清澈澄静的一碗白水。
向言微皱眉头,这伙食跟峨眉的伙食有得一拼,难道绝情谷也跟峨眉一样是信佛吃素的地方?不过林雪和小龙女并未提出异议,向言也不敢多说话,低头开始吃饭。两个绿衫人也即退出,不再进来。
那两个绿衫男女年纪不大,言行却十分迂腐拘谨,自与他们说话以来,从未见过两人中有哪一个露过一丝笑容,或者是有一丝神色变化,感觉就跟同赵敏在一起时一样。
当晚三人就在石屋中安睡,地上只有几张草席。向言睡在草席上,而林雪和小龙女则从衣囊中取出绳子,横挂室中,轻轻纵起,横卧绳上,竟然以绳为床,跟着左掌挥出,掌风到处,烛火顿熄。向言看得大为钦佩。
向言横竖睡不着,心中一直不安,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林雪道:“师父,绝情谷的人看起来不是很欢迎我们。”
向言也曾经拜访过许多人家,可除峨眉外,从未见过哪家主人完全以素菜和清水招待客人,也从未见过哪家主人对客人始终冷冰冰的不露笑容。这两个绝情谷的弟子有多厌恶我们?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了?
虽说作为公孙止的情敌,公孙止对我没有好感我也可以理解的。但既然他已如此厌恶我们,他真的会与我公平一战?他本人或者是他的手下会不会在比武前暗算我以增加他的胜算?
林雪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他们一向都如此,你不要多想。”
听了林雪的话,向言更睡不着了。之前以为绝情谷的那两个弟子对自己的冷淡是公孙止的打击报复,但没想到他们一向如此,这就让人恐惧了。
赵敏对人十分冷淡,但和她在一起至少可以吃肉,峨眉派中的师兄师姐虽然吃素,却也不会如此冷冰冰的始终不露笑容。林雪说日后就在绝情谷隐居,隐居的日子怕是不大好过。林雪和小龙女一向冷若冰霜,她们或许能够适应绝情谷的氛围,但向言就有些难过了。不过幸好向言能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不长了。
向言道:“如果莫愁真的非公孙谷主不嫁,那就不如成全她不用比武了吧!”
向言对于和李莫愁及小龙女的婚后生活产生了深深的恐惧,只怕自己与李莫愁和小龙女的婚后生活也未必十分愉快。既然如此,我又何必为了未必十分愉快的婚姻生活而作孽去破坏李莫愁的感情?
林雪道:“公孙止品性不佳,莫愁嫁给他不会有好日子过。”林雪的话让向言更惊惧了,忙道:“既然公孙止品性不佳,那我们住在绝情谷是不是不大合适?”
公孙止品性不佳?那就回到开头的那个问题了,公孙止会不会在比武前暗算我?比武之后会不会对我进行报复?还有林雪可没说李莫愁对公孙止是什么感情,只是说公孙止品性不佳不是良配,这是父母没有看上女儿选的女婿吗?我若真娶了李莫愁,李莫愁会不会特别恨我?
林雪道:“谁说我们一定要住在绝情谷的?绝情谷附近有好几十里地都罕有人迹,我们随便找个地方隐居就是了。”小龙女插话道:“怕什么?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到绝情谷的路上,一路又是水路又是山路,都是些人迹罕至的地方。公孙止或许不喜欢我们,但谁让绝情谷附近实在是偏僻难走?想来公孙止也未必愿意花许多时间和精力来寻找我们的踪迹。更何况林雪和小龙女还有一手御蜂的绝技,想要对付她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么说来我只要提防比武之前的暗算就行了。
向言还是睡不着,一晚上都翻来覆去心里惴惴不安,稍有风吹草动便被惊醒。次日天蒙蒙亮时,向言便起床走出石屋。
昨晚黑暗中没看得清楚,原来四周草木青翠欲滴,繁花似锦,一路上已是风物佳胜,此处更是个罕见的美景之地。信步而行,只见路旁仙鹤、白鹿成群,松鼠小兔,尽是见人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