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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学琴

二人沉默了一会,曲非烟道:“明天就到洛阳了,到了洛阳后我就去找圣姑。”向言“嗯”了一声,心中十分奇怪,这话跟我说干什么?

曲非烟又道:“你说圣姑能不能杀了左冷禅,覆灭嵩山派帮我报仇?”向言想了一下,道:“左冷禅武功不弱,是天下有数的高手。圣姑功夫再高,想杀他也不容易。”曲非烟笑道:“圣姑手下有三山五岳共几千人,难道还杀不了一个左冷禅?”

向言道:“这么多人向嵩山赶去,肯定不可能保密了。左冷禅如果调头就跑,怎么办?再说嵩山派和少林寺离得很近,如果左冷禅跑到少林寺求庇护,少林寺能关门不管吗?”

曲非烟急道:“那怎么办?难道我就没办法报仇吗?”向言道:“有机会杀掉左冷禅的就只有东方不败、蓝凤凰、平一指三人。”

曲非烟奇怪的问道:“东方不败也就罢了,蓝凤凰和平一指有什么本事,能杀左冷禅?”向言道:“凭武功杀左冷禅实在是机会渺茫,但用毒药去对付左冷禅没准还有点机会,天下栽在剧毒之下的武林高手也不知有多少。而蓝凤凰和平一指下毒水平最高。”

曲非烟喜道:“蓝凤凰和平一指都是圣姑手下。”向言笑着摇头道:“毒死左冷禅的前提是左冷禅大意轻敌。算起来蓝凤凰和平一指毒死左冷禅的可能小,左冷禅一掌打死他们的可能大。他们真的原意冒着生命危险帮你报仇吗?”

曲非烟低头不说话。向言道:“非非,你会不会弹琴?”曲非烟道:“会一点,怎么啦?”向言道:“我听你爷爷和刘三爷合奏了一曲《笑傲江湖》后,对音乐很感兴趣。你能不能教我弹琴?”曲非烟叹了口气,道:“我琴技平平,恐怕教不了你。圣姑手下就有不少人擅长弹琴,我去求求圣姑,请她给你找个老师吧。”

次日,众人到达洛阳王府前,已有两名太阳穴高高鼓起,手上筋骨突出的中年汉子在门口迎接。王夫人立马抢上去,眼眶发红,哽咽道:“大哥,二哥。”身材瘦一点的中年汉子点点头,道:“爹在里面等着,进去说话。”引众人入内。

进入里屋,有一位老者等在那里。那老者七十多岁年纪,满面红光,鄂下一丛长长的白须飘在胸前,精神矍铄,左手呛啷啷的玩着两个鹅蛋大小的金蛋。

王夫人又一把抱住那老者,哭道:“爹,那青城派欺人太甚,你可得为我作主啊!”那老者满脸怒色,道:“女儿放心,为父自然会为你讨回公道。”

一脸尴尬的林震南和林平之也上前行礼,那老者却颇为冷淡。王夫人将向言和曲非烟介绍给那老者。向言满心晦气的和曲非烟一起给那老者磕头,又给那两个中年汉子磕头,每人得到了十两银子的见面礼。

吃过午饭后,曲非烟带着向言来到东城。经过几条小街,来到一条窄窄的巷子中。向言心中狐疑,问道:“非非,我们现在是去哪里?”曲非烟道:“你不是说要学琴吗?我们现在去找圣姑,请她派个人教你学琴。”走到巷子尽头,见到好大一片绿竹丛,迎风摇曳,雅致天然。

向言和曲非烟踏进巷中,便听得琴韵叮咚,有人在抚琴。小巷中一片清凉宁静,和外面的洛阳城宛然是两个世界。便在此时,“铮”的一声,一根琴弦忽尔断绝,琴声也便止歇。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贵客枉顾蜗居,不知有何见教?”

曲非烟道:“竹翁爷爷,我是非非啊!我来找圣姑,圣姑在吗?”有一语音轻柔的女子声音道:“是非非啊!进来吧!”曲非烟对向言低声道:“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去见圣姑。”向言点头。

向言独自一人站在小巷中,小巷中静悄悄的没有声音,偶然间风吹竹叶,出沙沙之声。等了一会,只听到一阵抽泣低语声,又过了一会听到琴音响起,向言一惊,依稀记得便是那天听到曲洋所奏的琴韵。

向言忽然记起,圣姑原来就是任盈盈,看来曲非烟是将《笑傲江湖曲》交给任盈盈了。任盈盈一直试图救出任我行,兴许当初会通过曲非烟来拉拢曲洋,但如今曲洋已死,曲非烟想请任盈盈出兵攻打嵩山派帮自己报仇,恐怕是不能如愿了。

向言只觉得任盈盈所奏,和曲洋所奏的曲调虽然相同,意境却大有差别。任盈盈所奏的曲调平和中正,令人听着只觉音乐之美,却无曲洋所奏热血如沸的激奋。

奏了良久,琴韵渐缓,似乎声音在不住远去。倒像奏琴之人走出了数十丈之遥,又走到数里之外,细微几不可再闻。琴音似止未止之际,却有一二下极低极细的萧声在琴音旁响了起来。回旋婉转,箫声渐响,恰似吹箫人一面吹一面慢慢走近。箫声清丽,忽高忽低,忽轻忽响。低到极处之际,几个盘旋之后,又在低沉下去。

虽极低极细,每个音节仍清晰可闻。渐渐低音中偶有珠玉,跳跃清脆短促,此起彼伏。繁音渐增,先如鸣泉飞溅,继而如群卉争艳,花团锦簇,夹着间关鸟语,此鸣我和。渐渐的百鸟离去,春残花落但闻雨声萧萧,一片凄凉肃杀之象。细雨绵绵,若有若无,终于万簌俱寂。

箫声停顿良久,向言这才如梦初醒。虽说向言不懂音律,之前也曾听曲洋和刘正风奏过一次,但此次听任盈盈重奏,还是觉得心驰神醉。

之后向言又听到一阵低语声,双眼微红的曲非烟来到向言面前,道:“圣姑答应见你了。”

向言跟着曲非烟缓步进入竹林,只见前面有五间竹舍,左二右三,均以粗竹架成。右边小舍内口站着一位老者,那老者身体略形佝偻,头顶稀稀疏疏的已无多少头发,大手大脚,精神却十分矍铄。

任盈盈的声音从左边小舍传来:“你叫向言?非非说你想学琴,你琴艺如何?抚奏一曲试试。”向言大为惭愧,红着脸道:“我从未学过,一窍不通。”任盈盈停了一会,道:“竹侄,你教向公子弹琴吧!”向言大喜,隔着窗户向任盈盈行了一礼,道:“多谢圣姑。”又向绿竹翁行了一礼,道:“有劳竹翁了。”

绿竹翁对向言颇为冷淡,不过还是把向言引到自己住的小舍中,取出一张焦尾桐琴,授以音律,一一详加解释。曲非烟也过来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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