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言和曲非烟跟着令狐冲蓝凤凰从密道进入少林寺——在蓝凤凰似笑非笑的目光注视下,向言还是没敢拒绝曲非烟的提议,老老实实的跟着令狐冲和蓝凤凰来到少林寺。
原来少林寺有一条密道可以通往后山,密道的出口就在向言打水的那条溪边——难怪向言去打水的时候会遇到令狐冲等人。出口处掩藏在两块大石之后,长草掩映,十分隐蔽,难怪向言曲非烟多次到这里打水都没有发现。
四人在密道中走了许久,穿过好几个天然洞穴,又经过一个废弃的铜人阵——应该是令狐冲率众人出密道的时候破的阵,来到少林寺的一座偏殿。
偏殿中有一座达摩老祖的石像,令狐冲将石像慢慢推回原处。前殿中隐隐有人声传来,令狐冲开门出殿,道:“诸位前辈,晚辈令狐冲有事求见方丈大师,请诸位代为通传一声。”
向言三人跟着出门,只见前方有十几个中年汉子正面面相觑,其中有一个和尚道:“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下,小僧去禀报方丈。”不多时,有一大伙人快步走来。为首的一位身材矮小、容貌瘦削、神色慈和的老年和尚道:“阿弥陀佛!令狐施主既已离去少林,却何以去而复回?”
这老和尚多半是方证。令狐冲道:“方丈大师,我听说你已经应了恒山派三位师太所请,放盈盈离开少林了。”方证道:“实有此事,任小姐五天前已经离开少林。”令狐冲道:“可我们一路赶来,并没有遇到盈盈,倒是在少林寺发现了恒山派三位师太的尸体。”
方证道:“老衲也一直不明,恒山派三位师太,何以竟会在蔽寺圆寂。她们三位的遗体在寺中发现,推想她们三位圆寂之时,正是众位江湖朋友进入蔽寺的时刻。难道是令狐公子未及约束属下,以致三位师太众寡不敌,命丧于斯么?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跟着一声长叹。
蓝凤凰腻声道:“三位师太对圣姑有相救的大恩,我等只有感激图报,又岂能跟三位师太动手?大伙都说少林寺不肯放圣姑,以致对三位师太痛下杀手。”一个冷峻的声音道:“方丈大师乃是有道高僧,难道会说假话吗?他既然说已经放人了就肯定已经放人了。”
蓝凤凰柔声道:“方丈大师的话,我们自然是相信的。只是不知道任教主信不信。”只听一人哈哈大笑道:“我信。”有四人从人群后方跃过来,这四人是任我行、林震南、向问天和一个容貌秀丽绝伦、十八九岁的女子。令狐冲一喜,上前对那女子道:“盈盈,你出来啦!你没事吧?”向言和曲非烟也上去给林震南行礼。
之前那个冷峻的声音喝道:“林震南,我丁师弟、陆师弟、汤师弟、沙师弟、卜师弟他们人呢?”林震南冷哼了一声,道:“被我杀了。”看来这人是左冷禅。左冷禅道:“林震南,你杀我五位师弟,又同任我行这等魔头混在一起。今日我左冷禅在此,要领教阁下高招。”
林震南道:“好啊!左冷禅,你不是一直觊觎我林家的辟邪剑法吗?今天倒可以让你见识见识。”任我行道:“论单打独斗,姓左的自然不是林老弟对手。只是听姓左的这话,是想倚多为胜,围攻我们呢!”
左冷禅道:“你们来到少林,戕害良善,今日在想全身而退,可太把我们这些人不放在眼里了。你说我们倚多为胜也好,不讲武林规矩也罢,今日你们谁都休想生离此处。”
向言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这左冷禅不会把我也包括进去了吧?我可是来看热闹的,不是来跟你们动手的——我也没那个能耐跟你们动手啊!
任我行向方证问道:“方丈大师,这里是少林寺呢?还是嵩山派的下院?”方证道:“施主明知故问了,这里自然是少林寺。”任我行道:“然则此间事物,是少林方丈做主,还是嵩山派掌门做主?”方证道:“虽是老衲做主,但众位朋友若有高见,老衲自当听从。”
任我行仰天打了个哈哈,道:“不错,果然是高见。明知单打独斗是输定了的,便要群殴乱打。姓左的,你今日拦得住任我行,姓任的不用你动手,在你面前横剑自刎。”左冷禅冷冷的道:“我们这里共三十多人,拦你或许拦不住,要杀你女儿,却也不难。”方证道:“阿弥陀佛,杀人可使不得。”
任我行道:“那妙得很啊。左大掌门有个儿子,叫‘天外寒松’左挺,听说武功差劲,脑袋不大灵光,杀起来挺容易。岳君子有个女儿。天门道长没儿子女儿,心爱徒弟倒不少。莫大先生有老父老母在堂。昆仑派乾坤一剑震山子有个一脉单传的孙子。还有这位丐帮的解大帮主呢,向左使,解帮主世上可有什么舍不得的人啊?”
向问天道:“听说丐帮的青莲使者、白莲使者两位,虽然不姓解,却都是解帮主的私生儿子。”任我行道:“你没弄错吧?咱们可别杀错了好人。”
向问天道:“错不了,属下已查问清楚。”任我行点头道:“就算杀错了,那也没法子,咱们杀他丐帮中三四十人,总有几个杀对了的。”向言皱了皱眉头。向问天道:“教主高见。”
隔了半晌,方证道:“冤冤相报,无有已时。只是任先生复出,江湖上从此多事只怕将来有无数人命伤在任先生手下。老衲有意屈留诸位在蔽寺盘桓,诵经礼佛,叫江湖上得以太平,诸位意下如何?”
任我行道:“不行,我杀性已动,忍不住要将左大掌门的儿子断其四肢,毁其双目再将莫大先生的老父老母一并杀了,岳先生的令爱,更不容她活在世上。”
有一老者道:“任先生,咱们来打个赌,你瞧如何?”任我行道:“老夫赌运不佳,打赌没把握,杀人却有把握。杀高手没有把握,杀高手的父母子女、大老婆小老婆却挺有把握。”
林震南突然插话道:“阁下是哪位高人?”方证道:“待老衲为诸位引见。这一位是武当派掌门道长,道号上冲下虚。”林震南道:“原来是冲虚道长,久仰久仰。道长你想跟我们打什么赌?”
之前听林震南的意思,林震南似乎是看上了日月神教教主的位置。如今任我行明明说了不打赌,林震南却问冲虚打什么赌,这是在表示自己与任我行平起平坐、地位不相上下吗?
冲虚道人道:“这样吧!我们不倚多为胜,你们也不可胡乱杀人。大家公公平平,以武功决胜负。双方各出三人比斗三场,三局两胜。”方证忙道:“是极。冲虚道兄高见大是不凡。点到为止,不伤和气。”
任我行道:“我们倘若败了两场,便须在少室山上诵经礼佛,是也不是?”冲虚道人道:“正是。要是诸位胜了两场,我们自然服输,任由诸位下山,决不阻拦。”林震南道:“不用麻烦了,干脆咱们只打一场了事。姓左的,上来见识见识我林家的辟邪剑法吧!”
方证冲虚未必愿意强留众人,众人离开的机会很大。只是如果任我行失陷少林被林震南救了出去,任我行的脸要往哪儿搁?
任我行道:“好,就依道长所言打三场。我跟道长打,林老弟斗姓左的,蓝教主女的斗女的,便向华山宁女侠请教。”
任我行说不接受打赌,林震南自己答应了;林震南说只打一场,任我行却答应冲虚打三场,现在他们两人已经开始互相拆台了吗?看来东方不败死亡之日就是两人翻脸之时。
左冷禅道:“不行。我们这边由哪三人出场,由我们自己推举,岂能由你指定。”任我行道:“一定由自己来选,不能由对方指定?”左冷禅道:“正是。少林、武当两大掌门,再加上区区在下。”
任我行道:“凭你的声望、地位和武功,又怎能和少林、武当两大掌门相提并论?”左冷禅哼了一声,道:“在下自不敢和少林、武当两大掌门相提并论,却勉强可跟阁下斗斗。”
任我行哈哈大笑,道:“方证大师,在下向你讨教少林神拳,配得上吗?”方证道:“阿弥陀佛,老衲功夫荒疏已久,不是施主对手。但老衲亟盼屈留大驾,只好拿几根老骨头来挨挨施主的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