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赶慢赶,莱因哈特还是带着茱莉亚上了回北京的火车。
这个茱莉亚的智商真的有点低……在接受安检和警察质询的时候,她倒还像模像样的挺配合,可是一上火车,她就脱了鞋,倒下睡着了。她靠在莱因哈特的肩头上,睡得很安心。
莱因哈特知道她刚出厂,需要多睡,倒也能够理解。
他轻轻的把她放倒在自己怀中,凝视着她那无暇的面容,眼前却浮现起茱莉亚和他在纳西尔帕二世号飞船上嬉戏玩耍的日子。
如今的她看起来二十来岁的样子,而自己已经二十四岁了。
“茱莉亚,现在是我比你大了……,一辈子都比你大了。”他喃喃的说:“茱莉亚,你的身体我领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从上海到北京的高铁票只需要199信用点,可是莱因哈特却为茱莉亚支付了398信用点,因为法律规定,克隆人不得独自旅行,如果与自然人同行,必须支付两倍票价。这个规矩,几乎在世界各地都通行。
“茱莉亚,如果你和巧月还在,肯定不会让他们制定这样歧视性的法律……”他低声说道,害怕周人的自然人听到。
如今的高速铁路都在地下,没有车窗,没有风景可看。
莱因哈特赶了一天的路,不知不觉,他也陷入了梦乡。
手腕上的个人终端振动了起来,提醒莱因哈特,北京站到了。
打着哈欠的莱因哈特牵着茱莉亚的手走出了火车站。
北京地下城里的火车站依然是那么雄伟壮观,莱因哈特是个穷学生,本该选择公交车,但是今天第一次带茱莉亚回家,她有个金属大脑……他想了想,还是往出租车站走去。
如今的出租车站基本上不用排队,只要乘客走过去,用个人芯片一刷,就可以上一辆无人驾驶的出租车了。出租车有各种大小,价钱也不尽相同。莱因哈特选择了一辆四座的车,他想和茱莉亚坐在后排。
莱因哈特在个人终端上设置了回学校,然后在租车机上刷了一下个人芯片,立即就有一辆黄色小车开了过来,他拉开车门让茱莉亚先进去,正当他也紧跟着往车里钻的时候,背后突然被人猛推了一把,他一回头,看到两个身材壮硕的男人把他推进了车厢。
莱因哈特本能的想质问他们,不曾想迎接他的是一记老拳。
他被打得头晕眼花,耳朵里嗡嗡作响,然后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堵在自己嘴上……接下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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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凉水泼到脸上,莱因哈特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刚醒来想习惯性的伸个懒腰,突然发现不对头,自己的手脚动不了。
睁开眼,莱因哈特渐渐看清了,自己正坐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房间里没有家具,只有三个男人恶狠狠的瞪着自己,自己被捆在一张很重的铁椅子上,而茱莉亚正傻呆呆的坐在另一张椅子上。
“鲁乔马!竟然是你!你绑架我!”莱因哈特嚷了起来。
一个耳光打在自己脸上,右边的那个壮汉给了自己一巴掌,打得莱因哈特眼冒金星,嘴角有些咸咸的东西流了下来。
站在中间的鲁乔马笑盈盈的走了过来:“亲爱的巴赫曼先生,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你好。鲁乔马,能放开我再说话吗?绑着太难受。”莱因哈特好入容易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
“当然可以,亲爱的莱因哈特。”鲁乔马微笑着说:“不过为了让我们的谈话更坦诚一些,我还是不得不捆着你。”
“哎……看来我们做不成朋友了。”莱因哈特遗憾的说:“本来我们还可以发展处一段友谊的,对吧?”
“你怎么跟中国人一样,说话绕起弯子来了?”鲁乔马的微笑依旧:“我是个直肠子,喜欢直来直去。巧月给你留了多少钱?我全部都要。”
“她没有留给我钱。”
“是吗?”
“我不骗你,如果我有钱,干嘛还要靠勤工俭学过日子?”
“也许,你就是一个葛朗台呢?又或许,你害怕你的钱被政府发现?”鲁乔马露出了一副深思的表情,眼里却露出了一丝的嘲弄……这将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很有趣,很有趣。
“我要怎么说你才相信我没钱?”
“人在做,天在看。”鲁乔马凑了过来,猛地一拳打到了莱因哈特的小腹上:“贪墨不该是你的钱,这就是错误。”
莱因哈特只觉得腹中一片翻江倒海,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有吐出来。
“你是不是很紧张,很想嘘嘘?没事的,你就嘘嘘好了,我们不嫌弃你。”鲁乔马慢慢的抬起身子,眼睛盯着莱因哈特的眼睛:“在狱中这几年,我最开始被人欺负,到后来我就学会了欺负别人,我在监狱这所大学中学会了很多技能,格斗、下毒、开锁、欺骗、杀戮……今天我很想试试我的拷打技能。只是这样打你的腹部实在是太low了,没法让你屈服的。”
鲁乔马顿了顿,又想了想:“这样吧……我一会儿先把你的指甲一个个拔掉,然后把你手指头一个个切掉,你要还不给钱,我把你脚上的皮肤一块一块的掀开,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做痛……实在不行,我会找到你的坐骨神经,然后不断的刺激它……”鲁乔马脸上露出了很严肃的表情:“我听别人说过这种拷问技巧,还没尝试过呢,巴赫曼先生,我尊敬的朋友,让我先尝试尝试吧。”
莱因哈特闭上了眼睛,他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突然裤裆一热,他还尿裤子了,这让他又羞又怕。
因为和周人靖经常联系,莱因哈特为了以防万一,也了解了一下警察审问的技巧,包括疲劳轰炸什么的。对于常规的审讯还是有心理准备……可是自己的身体被一刀刀割下去凌迟而死,是他从来没想过的。
“茱莉亚怎么样了?”莱因哈特看着茱莉亚。
“嗯?你居然还有心关心别人?”鲁乔马倒是很意外:“她在那儿呢,你看,正在发呆呢。我们根本不用控制她,你往哪儿走,她就傻乎乎的跟着……别指望她能报警,第一她没那个智商,第二嘛这里电磁屏蔽很好,她的量子大脑也无法发出信息。待会你要不给钱,我倒不介意让黑哥和小六先享用一下她,她还是未经人事吧?一定很有意思。”
“混蛋!”莱因哈特挣扎了起来:“你敢伤害她,我饶不了你!”
“你饶不了我?”鲁乔马哈哈大笑:“我好害怕,好害怕呀……”
莱因哈特叹了口气:“鲁乔马,我没钱给你。”
“不见棺材不落泪啊……”鲁乔马说:“黑哥,先来点开胃菜的,拔两个指甲玩玩。”
看到那个黑哥拿着电工钳走了过来,莱因哈特不由得拼命往后面缩,可是自己被捆住了,怎么缩都没用。
“鲁乔马,我真的没钱,真的没钱啊!”莱因哈特拼命喊叫着。
黑哥拿着钳子,毫不犹豫的拔下了莱因哈特右手大拇指的指甲。鲜血从伤处涌了出来,一滴一滴的滴到地上。
莱因哈特疼得大喊大叫,鲁乔马和两个打手都哈哈大笑起来。而屋角里的茱莉亚依然是面无表情的坐着。
“我说,我说。”莱因哈特说:“茱莉亚在临走前,给了我一千万。我把这钱买了股票,结果没想到股票连连下跌,现在的市值只有八百多万了。”
鲁乔马满脸的冷笑。他查过公开资料,巧月被摧毁后,清查她的资产只有约二十亿,而鲁乔马是清楚的知道,巧月的总资产应该有三十多亿,想来想去,消失的十个亿很可能就在莱因哈特手里。
莱因哈特不是特工,没有接受过反审讯训练,所以鲁乔马很有信心撬开他的嘴。
一般的人都疑惑,为什么那些革命先烈面对严刑拷打死不开口。难道不可以说一点不重要的秘密,避免皮肉之苦吗?其实有这种想法的人都是心存侥幸,以为交代了一部分就可以糊弄过去,殊不知一旦开口,心理防线就已经被突破,接下来的拷打将更为严酷,口供会一点点被挤出来,全部交代只是时间的问题。全部交代了都不算完,人家还要一遍遍的拷打,确认你交代的真实性……所以真正的特工,都是死不开口的。
“告诉我你的股票账号,我要证实。”鲁乔马面无表情的说。
莱因哈特告诉了他自己的股票账号和密码,还有意将密码报错了。
“鲁乔马,我看你根本不会拿这个钱去刺杀总统,你就是想把钱拿去花天酒地……你这样做,对得起七月七日,对得起巧月吗?”
“你算哪颗葱?我的事情轮不到你管。”鲁乔马对黑哥说:“你们看着他,我出去核实一下他的账号。”这个房间里是没有电磁信号的,所以鲁乔马要出去核实。
莱因哈特也抓紧这点时间休息,脑子不停的想,怎样才能把求救信息递出去?
几分钟之后,铁门打开了,鲁乔马慢慢的探出了头。
黑哥回头瞟了一眼:“怎么样?账号有没有问题?”
鲁乔马不说话。
屋里边几个人都诧异的看着他,突然从鲁乔马背后闪出几个人来,叭叭叭的电击枪不断响起,黑哥和小六重重的摔在地上。
看清了来人身上穿的警服,莱因哈特笑了。虽然他不知道警察是怎么得到消息的,反正他终于得救了。
接下来,莱因哈特和茱莉亚被送往医院。经过简单的检查之后,医生把他的大拇指包扎了,告诉他自己和茱莉亚的身体都没什么问题,莱因哈特千恩万谢的从医院出来,然后又被一辆警车拉到公安局做笔录。
“巴赫曼先生,”接待他的徐警官说,递给他一个平板电脑:“上面是你的谈话录像和电脑实时记录的文字,你看看有无问题,没问题就麻烦你用个人芯片签个名。”
莱因哈特仔细读了一遍,确认和自己的说法一致,就直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你的那个克隆人正好是个电脑人,她目睹了你被绑架和拷打的整个过程,刚才我已经让我们的技术人员提取了这段录像,录像很清晰,你也知道一下这事。这样子就铁证如山了。”徐警官说。
“这三个人,将会受到什么惩罚?”
“他们将会以绑架罪、故意伤害罪等罪名受到起诉。那三个人肯定都会入狱,那个外国人是首犯,除了刑期更长,服刑期满还会被驱逐出境,不允许再来中国。”
“那就好。”莱因哈特就担心鲁乔马会报复自己。
“顺便问一问,你是不是很有钱?”徐警官说:“一般的绑匪都是勒索家属,而他们直接就问你要钱。”
“我确实有点钱。”莱因哈特只能这样回答。
“如果你真有钱,那么以后不要坐公共交通工具了,最好雇几个保镖。”
“知道了,谢谢。”
莱因哈特知道,经过这事以后,自己的账户一定会被各国情报部门严密监视,想要随心所欲的调动资金怕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当初茱莉亚是有十个亿的转账的,洗钱公司就收走了二十个点,从理论上讲,这八个亿已经是莱因哈特的合法财产,可对于情报部门来说,合法并不等于没有问题,他们怀疑你有问题,早晚都会找出问题。
算了,这个问题接下来再操心吧。莱因哈特叹了口气。
一通忙活下来,他和茱莉亚回到宿舍,已经是半夜十二点过了。
海蒂已经睡着了,莱因哈特没有惊动她。
他小声的让茱莉亚先去洗澡,等茱莉亚进了浴室,自己打开了电脑,联系上了周人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