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因哈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公寓。
早上他去公安局做了笔录，路上他联系李亮舒，告诉他家里出了一点事，今天就不去公司了。
昨晚他几乎没有睡觉，刚才又集中精力做笔录，弄得他疲惫不堪，在回来的车上就打了一个盹，这才稍微缓过劲来。
开门后，迎接他的是茱莉亚灿烂的笑脸，莱因哈特勉强笑了笑。
“海蒂呢？”
“在我房间里睡午觉呢。”
“她还好吧？”
“好得很。我告诉她那四个混蛋都死了，她就安心多了。我跟她一起送卡尔去上幼儿园呢，路上她有说有笑的。”
“那就好。”莱因哈特瘫倒在沙发上：“过来，陪我坐坐。”
茱莉亚乖巧的坐在他身边，也没不说话，脸上挂着古怪的微笑。
“你别做出这个样子来，每次你这样，我就知道你有事。”
“嗯嗯嗯。”茱莉亚不怀好意的笑了：“下周三是卡尔的生日，他想请幼儿园的小朋友到家里来玩，你能早点回家吗？”
“可以。”莱因哈特立即在自己的个人终端上开始设置闹钟提醒。
设置好了，他抬起头，看见茱莉亚依然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亲爱的，你的生日是哪天？”
“我不知道。我应该没有生日。”
“那就以你刚来我们家那天，也就是你出厂的那天作为你的生日吧。”
“好啊。谢谢。这么多年了，难得你还记着这事。”茱莉亚依然是那副古怪的表情。
想来想去，莱因哈特也不知道茱莉亚在想什么。“好吧，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茱莉亚在个人终端上操作了一下，两人面前出现了一个画面，是两个男人正在喝功夫茶。
“年轻的这个我认识，阗天公司的小沈嘛。”
“他不姓沈，嘘……专心看片子。”
看完了片子，莱因哈特呆呆的坐着，半天没有说话。
最后他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这片子，不会是你们伪造的吧？”
“我有那闲心吗？”茱莉亚那揶揄的表情从网上转移到了现实中。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的。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莱因哈特连连道歉。
“说到底还是你太善良了呢，亲爱的。不过我喜欢。”茱莉亚凑过来，轻轻的在莱因哈特脸上吻了一下，他脸上的胡子戳着她的脸，感觉痒痒的，她不禁又蹭了两下。
“从凌晨我们遇袭开始，我就已经对阗天公司那些可能跟我们有关系员工全部监控了起来，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比如这个沈立覃其实姓马，有意思吧？”
“怪不得刚才那人叫他马先生。”莱因哈特这才回过神来。
“怎么样？好心没得到好报吧？”茱莉亚学着莱因哈特的语气：“……商业上的事情，按照商业的规则来……”
“哈！你敢取笑我！”莱因哈特伸手挠起茱莉亚的痒痒来。
茱莉亚赶紧从沙发上蹦起来：“别闹……安娜还在睡觉呢。”她指了指几米外的婴儿床。
“好吧，我就不罚你了呢，胆敢取笑你老公，真是胆越来越肥了。”莱因哈特举起右手，作势欲拍：“还有下次，家法伺候！”
“对不起了，老公，”茱莉亚嗲声嗲气的求饶：“我向***保证，下次照样取笑你。”说完她飞快的跑到安娜婴儿床的后面。
莱因哈特瞪圆了眼睛，一时无语。
他颓然的倒在沙发上：“夫纲不振啊……我说茱莉亚，你还有没有克隆人对人类的起码尊重啊？”
茱莉亚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低着头一言不发。
“好了，好了，算我求你了。”莱因哈特说：“对这个马立覃，你有什么建议？”
“早上就跟你就说了，斩草除根嘛……”
“还有别的选择吗？”
茱莉亚思索了一下说：“第二种方案，我继续时时刻刻监视他们，监视他们策划这起绑架案，监控他们起草股权转让文件，监控他们的每一个人的行动，监控你被绑架……然后通知警察。警察一定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把你救出来，时间短到他们还来不及说清楚要你签什么协议。”
“我已经被绑架过一次，今天早上刚被枪指着脑袋，我不怕了……这个险我可以冒。”莱因哈特说：“而且，不是有你全程监控嘛。”
“那我帮你分析一下风险吧。”茱莉亚说：“绑架者最好的下手时机是你和海蒂在路上的时候，他们会想办法截下你们的车，然后把你们带走。在这过程中，他们可能毫不犹豫的杀害海蒂。”
“他们怎么能这样？”莱因哈特反问到。马上他也想到了，如果自己是一个绑架者，也会这么做的。
海蒂是个克隆人，杀了就杀了，她偏偏知道得太多，所以最好杀掉，一了百了，顺带还可以震慑一下莱因哈特。
警察不会因为杀了一个克隆人来找麻烦。
你们有谁看见警察管那些杀猫杀狗的人了？
“不行，我们不能这样做，一旦海蒂遇害，我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这个方案还有一个缺点，警方不一定能找到证据去抓马立覃。”
“说说看。”莱因哈特对茱莉亚是言听计从了。
“马立覃应该是继续通过邓萧弱去找绑架犯，说不定还有其他的中间人，咱们肯定能抓住绑架者，可是这些绑架者不一定会告诉警察这个单子是谁下的。就算警方找到了中间人，找到了邓萧弱，只要他们中任何一个人不开口，就扯不到马立覃身上去。”
“邓萧弱一但出事了，马立覃难辞其咎。”莱因哈特说。
“没错，大家都知道是他指使的，可那又怎样？没有证据啊，中国是法制社会。”
是啊，茱莉亚监控这帮坏蛋的视频是不能提供给警察的，一旦提供了，巧月很可能就暴露了……而且这种全天候无缝监控，连政府都不一定做得到啊，要把这些证据交出去，就是巧月的死期。
“好吧，这个方案不可行。”莱因哈特说。
“方案三，你直接找到马立覃，还有那个朱流桓谈谈，就说这事到此为止，从今往后，双方进水不犯河水，吧啦吧啦……谈好了，朱流桓会把马立覃的屁股擦干净的。这事他们俩能做主，朱流桓为他们马家干了一辈子，这人最早就是马家的白手套，当然会擦屁股啦。”
“什么是白手套？”
“简单说就是站在前台的人……你可以自行检索。马家有很多钱，但是他们永远不会出现在富豪榜上，他们家和别的隐形富豪都比那位名义上的世界首富更有钱。这些人的钱都分散在很多个白手套手里，比如阗天公司，公司的注册资料上朱流桓持股35%，是第一大股东。其实这些股份他一分钱都没出，全是马家的钱。他就是一个典型的白手套，这样讲大概你听明白了？”
“嗯嗯，跟那个小说里经常提到的罗斯柴尔德家族、洛克菲勒家族等等差不多的模式。几百年钱，借用别人的身份证开公司的那些人，怕也是差不多是一个道理……可这样说起来，那么这个朱流桓应该不是关键人物啊。”
“对于阗天来说，收购巴赫曼公司只是个小业务，朱流桓自己就能做主。”茱莉亚解释说“这些天几千万的亏损，对他来说并不是大问题，投资有亏有赚，都很正常。”
“可是从录像上看，这个沈立覃很紧张啊。”
“那是他初出茅庐，患得患失嘛。朱流桓就无所谓多了。所以要谈，得跟他们两个人一起谈，容易谈出个结果来。”
井水不犯河水？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上次在公司里见面，那个朱流桓就已经咄咄相逼了……自己经验不足，根本玩不过他，肯定谈不出结果的。
“他们并不知道我有多少钱，也不知道我的背后是什么人，更不知道我全天候的监视了他们，如果他们还是一味的仗势欺人，根本不可能有平等的谈判。”
“所以啦，这事是谈不拢的……除非……”茱莉亚卖起了关子。
“除非什么？”
“除非你赔偿他们几千万的损失。”
“不可能，”莱因哈特一口回绝：“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又不是我的错，为什么还要我赔钱。今天可以赔马家，明天又来个什么张家、李家、王家来威胁我，我又赔钱，那我不就成了大肥羊了吗？”
“不是啊。既然是谈判，就可以双赢啊。你让出一些干股给阗天，每年给阗天缴纳一定的分红，这样在明面上，你也有阗天做靠山啦，别的什么人也不会随便打你的主意了呢。”
莱因哈特认真思索了一下：“不考虑。咱们公司未来的规模可能比阗天还要大，根本不需要看他们的脸色行事。”
“我倒是觉得，很多事情巧月并不方便给你出面搞定，如果真能和一个隐形富豪家族搞好关系，对你总体还是有利的……想不想尝试一下谈谈看？”
“不行。”莱因哈特说：“现在我们没实力，没底气，根本谈不出什么，人家一根手指就能压死我。等到我有实力的时候，再跟他们平等谈判吧。”
茱莉亚啪啪啪鼓起掌来：“亲爱的，你真有志气。”
莱因哈特一脸苦笑。
茱莉亚却没心没肺的哈哈笑着，把安娜都惊醒了，小姑娘在婴儿床上踢腾着，很不满意有人吵了她睡觉。
茱莉亚把她轻轻抱起来，哄着她：“乖安娜，不好意思啊，妈妈吵到你了。妈妈很高兴，又要杀人啦。”
莱因哈特脸色都变了：“别以为安娜小，不懂事就在她面前乱说，她都知道呢。”
果然，安娜也拍起手来：“妈妈乖，杀人去！”
莱因哈特作势要打茱莉亚，茱莉亚一转身，把安娜抱在胸前，挑衅的目光盯着莱因哈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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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邓萧弱从马立覃家里出来，已经吃饱喝足了。
只可惜马立覃没有把那个叫芳芳的克隆人给他玩，就把他打发回家了。
他也理解，马立覃要等他做出点业绩之后，再给他一点好处。
对他来说，玩不到马立覃的妹子虽然有点遗憾，但是也没关系。
玩女人事小，赚钱事大。
上次找三爷去做事，他给马立覃报价是一百二十万，其实三爷只要了六十万，多出来的六十万就是他自己的好处。前期预支的五十万，有二十五万就到了他口袋里……这笔钱是笔巨款啊，省着点用，够他用个十年八年的了。
像马立覃这样的大少爷，哪里会想到底下这些毕恭毕敬的人在偷他的钱？
邓先生吹着口哨，上了自己家那辆破旧的无人驾驶车。
车越破旧，马立覃就对他越好。穷困潦倒的邓先生投靠到马立覃门下，让他的觉得倍儿有施舍的愉悦感。
“旺财，我们回家。”他对车里的中控电脑说。
“好的。邓先生，路线规划好了，预计四十四分钟到家。”
“出发。”
“得嘞！”中控电脑说。
车子刷的启动了。
邓先生坐在后座，闭目养神，琢磨今天这任务要安排谁去完成。
“找王死鸟？不行，这人不太懂电脑，搞不定巴赫曼的无人驾驶车……”
正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突然飞了起来，幸好自己系着安全带……然后是一声巨响。
“旺财，我们怎么掉水里了？赶紧开门，放我出去！”
旺财没有回答。
“旺财！旺财！我要是出去了，非删了你不可！”
邓萧弱手动解开安全带，这时他才发现，车门车窗紧闭，根本出不去。
水从各个缝隙里不断灌进来，邓萧弱想打开个人终端呼救，却发现个人终端显示待机状态，怎么都打不开。
邓萧弱求救无门，眼睁睁的看着水越来越多，越来越深，空气越来越少……
“完了！”他对扯着嗓子喊：“救命啊！”
……
几乎与此同时，马立覃送走了邓先生之后，让机器人收走了茶具。
“女人们，下楼啦，把你们内衣放在沙发上。”
他那一大帮克隆女人下楼来，按照他的规矩，女人们都把内衣脱在沙发上，为了公平起见，每个人只能放一件内衣。
他闭着眼睛走过去，摸到了一件内衣，放在鼻子上嗅了嗅。
“这是真真的内衣，今晚你陪我了……让我再摸一件，多两个人好玩些……”
他摸到了一个什么东西，突然他一阵抽搐，倒了下去。
啪！一道蓝光闪过，整个别墅一下子全都黑了。
一帮女人尖叫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