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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高郎中舌战妇女

蛮横不讲理的妇人从地上猛地站起,一头束发散落开来,劈头盖脸,再加上她横眉竖眼,骂骂咧咧,看起来分外狰狞。

围观者都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以免妇人发疯,殃及无辜,高郎中老当益壮,昂首挺胸,怒目而视,两人都不依不饶,矛盾激化,终于打起了“嘴架”......吐沫横飞。

大家本以为会是一场恶仗,没想到是雷声大雨点小,着实令人有些失望。

不过高郎中这般粗鲁的做法还是令人大跌眼界,大庭广众之下与一妇人对骂,互吐口水,实在有失身份。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衙门来人了。”回春堂外有人叫道。

妇人一听门外来了衙门的人,顿时有些心虚,慌张的理了理头发,蛮横的嘴脸有些收敛。

高郎中一看她没了刚刚的气势,出言讥讽道:“怎么不说话了,我看你是怕了,怕进衙门吧!”

妇人一面打理着头发,一面转过脸去,县衙的捕快刚一进门,她便扑了上去,整个身子在接触到一个捕快的瞬间,瘫软无力,并用手拉扯着他的衣服。

她哭丧着脸,委屈至极,好像受了天大的冤屈。

“怎么了?”

那捕快匆忙扶住快要倒在地上的妇人,惊愕道。

妇人无力的瘫在那捕快脚下,愤恨的回头剜了一眼高郎中,浑身颤抖,哽咽道:“差爷要给民女做主啊!”

接下来便一直断断续续的抽泣,不能正常言语。

两个捕快相视一眼,后面的捕快眸子转了一圈,恭敬的对高郎中说道:“敢问高大夫,发生了什么事?”

高郎中错愕的张了张嘴,片刻后才回道:“这,你们要问她,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另一捕快半蹲在地,凝视着坐在地上抽泣的妇女,“还请你跟我们说清来龙去脉,事情如果严重,也可去公堂上说。”

妇女噎回抽泣,胆怯的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严肃认真的捕快,默不作声。

那捕快看着怯生生,刻意回避他的妇女,严肃说道:“如若没有事,还请你速速离开,否则我们就只能秉公执法了。”

围观者个个神情复杂,凝视着地上的妇人。

妇人单手撑着有些单薄的身体,那匆忙束起的头发又脱落了一半,再加上她衣冠不整,可怜兮兮的模样,所有人心里又都充满了怜悯,那捕快也缓和了态度。

“这里人多嘴杂,既然你不想在这说,那咱们还是去衙门公堂上说吧。”蹲着的捕快站了起来,认真道。

妇人像是失了魂魄,六神无主的瘫坐在地上,没有起来的意思,而高郎中则将两只手束在身后,挺直的脊背渐渐弯了下去,转身就欲离开。

一捕快立刻说道:“高郎中留步,还请随我们一起去趟衙门”

高郎中难以置信的回过头,木讷的问道:“不是带她一人去吗?”

“还请两位一同前去。”一捕快一脸威严,严词纠正道。

“这......”高郎中一时哑然,说不出话。

那妇人也被两个捕快掺起,准备带到衙门。

众人一看结果,纷纷失落,看来看去,除了热闹,什么都没弄明白,这妇人到底要干什么,这么做总需要个理由吧!

那妇人被两个捕快搀扶着,脚下发软,身体无力,高郎中一脸莫名其妙,无奈的跟在身后。

两捕快来到门口,迈出的脚还未落下,那妇人猛然一甩胳膊,奋力逃脱开来,向街上跑去,结果脚下一滑,被门槛绊倒,直挺挺的摔在门外。

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将散去的众人又重新拉了回来,一个个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着。

两个捕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将摔在地上的妇人拉起,只见那妇人灰头土脸,很是狼狈。

“你在干什么?”一捕快面色威严,质问道。

“差爷,我不能去衙门啊,你们那老知县与他是一伙的!”妇女惊慌道。

一个捕快面色突然沉重,凝住不再动。

另一个捕快瞥了眼身后的人,谨慎的小声说道:“老知县已经不在县衙门了,你有话跟新知县说去。”

“老知县不在衙门了......”妇人好似不知道这件事一般,嘴里嘟囔道。

尽管衙门已经贴出告示,但衙门里的人都在避嫌这件事,没人会直白说出老知县被砍头一事。

“那我没事了,没事了......”妇人似个孩提一样脸色大变,欢喜道。

随后她又对着回春堂里大叫了一声,“米脂!”

小姑娘此时正坐在断臂男与向榕之间咯咯直笑,圆润细嫩的脸上,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个不停。

并不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妇人吸引去了,断臂男和向榕在此期间与那小女孩相谈甚欢。

小女孩伸出小手,忧虑的摸了摸断臂男失去胳膊的肩膀,“失去它们时一定很疼吧。”

断臂男洋溢着笑脸,先是点了一下头,随即又不断摇头否决道:“一点都不疼。”

小女孩跳下床,老气横秋的掐着腰,仰起头,伸出一只脚剁了剁地面,傲娇的说道:“你撒谎,撒谎的孩子被狼吃。”

言罢,扭过身子蹦蹦跳跳的跑出了回春堂,跳到那妇人的怀里。

断臂男与向榕一直目视着那小女孩,小女孩在那妇人的怀里扭过头,对着两人吐了吐舌头,又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

那妇人抱着小女孩大步而去。

断臂男微微一笑,对向榕说道:“她是怎么看出我胳膊没藏在衣服里的?”

向榕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她很聪明。”

两个捕快见妇人溜之大吉了,一个捕快回头对高郎中说道:“高大夫,可要追吗?”

高郎中看着步伐轻快的妇女,咬牙切齿的挤出一个字,“追......”

可是高郎中话音未落,站头儿大步迈到高郎中身旁,愁眉不展道:“师父,不能追!”

高郎中一听,神情紧张,立马收回了音,改口道:“不追。”

两个捕快看了眼走远的妇女,对高大夫拱手道:“既然高郎中决定不再深究这事儿,那我们二位就告辞了。”

高郎中微微躬身对着两人点了点头,客气道:“麻烦两位差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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