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值初春,江淮村四面环山,随着气温的回暖,沉眠了整个冬季的小动物们也开始活跃了起来,这对周围的村民来说,意味着若是运气不错,可以时常开荤了。对于只有四十余人的江淮村来说,山中的野味完全供应的起村民的需求。
刘大壮几乎每隔几日便会打上一些野味回来,小壮长得很快,老太太看着也开心。这才数月时间,竟是长高了不少,虽然还是一脸稚气,但那一双因冥珠而变得乌黑的眼睛,灵光晶透,看上去十分漂亮,就连段灵儿都羡慕不已。
莫钟言说的不错,若是聚灵成功,往后的路便要顺畅的多。灵气就如同开辟了沟渠的溪水一般,不断地被小壮吸入体内。只是足足一个月过去,气海内却依然没有满涨的感觉。
莫钟言已经可以下床行走,每日的下午课,他都会亲自督促孩子们修行,让他欣慰的是,这八个孩子中有半数居然都聚气成功,虽算不得天纵之才,但比起许多大派弟子,这样的天赋也是不遑多让了。
其中最抢眼的当属段灵儿,段灵儿比别的孩子更耐得住寂寞,也更勤奋。若无意外,莫钟言甚至认为她可能会比小壮更先一步开启灵窍。
另外两个聚气成功的是姜婷和杜雨,看这几人超在了自己前面,黄二居然也收敛了顽性,变得沉默用功了起来。黄大虽然勤奋,但是天赋不足,这一点倒是和杨佳乐和刘芳差不多。
这段时间莫钟言未教过小壮其它的功课,小壮的气海逐渐丰盈,但距离饱满至少还需要数月的时光,却是急也急不得。
两个月后的一日下午,小壮照常和其他人一起在空地上修行,在纳入灵气的期间,忽然,气海内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声,内部的灵气躁动不安地开始在体内乱撞,如同找不到归宿的猛兽一般。这一下让小壮痛不堪言,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竟是不由呼出了声。
一旁的莫钟言见状,便知小壮的气海已经饱满,到了开启灵窍的时刻了,随即迅速来到小壮身边,沉声道:“停止聚灵,稳住气海,控制灵气在气海中旋转,一刻也不要停!”
终于到了这一天了,莫钟言叹了口气。之前他早已把灵窍开启的秘诀交给小壮了,而小壮现在也已经可以勉强控制体力灵气的流动,接下来,便要靠他自己了。
其实开启灵窍本身不复杂,也不痛苦。根本上来说是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事,随着气海中灵气的聚集,灵窍会自动生成。但是之前莫钟言为了让小壮最大程度的开启灵窍,一直让他抑制着灵气的运转,让其不断在气海中堆积压缩,不断下沉。而此时明显已经到了临界点,气海中的灵气已经淤出,若是不及时疏导,后果将不堪设想。
小壮盘坐在地上,艰难地控制着气海中的灵气,让其在体内旋转。一会儿工夫,只见原本平静的灵气,慢慢在气海中形成了巨大的气旋,灵气有了行动的轨迹,那股压迫力和痛苦自然弱了许多。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小壮体内,灵气旋中心的位置,慢慢形成了一个蓝色光晕,随着气旋的流动,那光晕越来越大,开始不断地吸噬着周围所有的灵气,过滤出一丝丝蓝色的能量条,顺着周身流转。
下一刻,小壮睁开了双眼,眼中蓝金色散发着无尽的光彩,不断交织融合,看上去甚是诡异。还好只是眨眼工夫,又马上又恢复了平静。
“小壮,你成功啦!恭喜你!”段灵儿不知何时跑了过来,由于怕打扰到他,只是安静地站在小壮身后,并没有看到小壮眼神的变化。
小壮站起身来,看着伸出的双手一阵出神。他此时能感到一股力量正在体内随心所欲地游走。一时间,激动兴奋之情涌入心间,让他有一种想仰天大吼的冲动。
这时身边一道悠悠的声音传来:“四个月,居然花了整整四个月的时间啊……想当年,四个月我都快晋级灵师了。”
“……”犹如一桶凉水泼下,小壮垂下双手,无语的同时也感到有些脸红。
段灵儿此时在旁边打气道:“小壮,你好棒啊!你知不知道,你此时可是我们村中唯一的灵者啊!”
杨佳乐也跑过来,摸了摸小壮的头道:“好小子,可不要懈怠啊,当心我们后来居上!”
“就是!”黄二撇了撇嘴,但是掩饰不住眼中的羡慕道:“等我聚气成功,修行的速度肯定是要赶超你的,你可要当心啦!”
众人的心里,其实都是很高兴的。毕竟在这个小小的村落中,修身成道的事情,离他们太过遥远了。现如今眼前有了一个可以看见的明确目标,他们在高兴之余,也激起了内心中的斗志。
陈阳啧啧称道:“老莫啊,你也别不知足了,这里条件毕竟不比门派,资源又少,照我看,往后这帮孩子怕是比你更有出息呢。”
莫钟言翻了个白眼,对小壮招了招手道:“小壮你过来,剩下的人都回原位接着修炼!”
“老师。”小壮走了过来,瞪大了眼睛抬起头,仿佛希望从莫钟言的眼中看到一丝赞赏的神情,但是他失望了。
其实莫钟言只是心性孤傲,喜怒很少表现出来而已,小壮毕竟是他唯一的弟子,他又怎会不感到欣慰:“小壮,从今天开始,你要以冥想替代睡觉和休息。你的灵窍已开,往后只需要慢慢积累就行了。到了这一步,为师要和你说的是,灵力,其实是一种工具而已,但是这种工具,需要使用的法门,而这个法门,便是功法。没有功法,任你体内灵气再多,若是不会运用,便只能像个绣花枕头一样,中看不中用。”
的确,世间功法不计其数,各有特性,各有玄妙。几乎每个门派都有属于本门的主修心法,如青门的青玄籍,佛门的如善咒等等。而功法,又细分了无数种,如金刚门主修体魄,所以比较普及的功法是不灭金身,云鹤步法,大力神通等等,主要是将体内的灵气作用在肉体之上,从而开发肉身潜力,在力量和近战方面大有优势。
不过大部分的门派,如青门,灵溪谷等,相比金刚门的“专”,他们的功法则显得“杂”了一些,他们比较侧重于均衡发展,追求的是收放自如,不仅灵活,还要攻守兼备。如上次周古阳等人阻挡赤猿的攻击时所使用的能量屏障,便是青门的功法之一,名叫青云障。和其它所有功法一样,使用者的灵力越强,青云障的防御力越高。若是灵师遇到了灵将级别的攻击,也能阻挡一二,而这便是功法本身的妙用。
当然,也有借助外力来强化自身灵力的器具,也俗称法器,比如青门的寒冰扇,便是其中之一。
莫钟言此时正看着小壮,道:“从明日开始,为师将传你几门功法,此后,你便白天修炼功法,晚上聚灵冥想,明白了吗?”待小壮点头后,他便将功法的一些大概告诉了小壮。听完后小壮兴奋不已,回想起自己当初在万兽之森,那周古阳和那个婆婆大战赤猿的场面,是多么的惊心动魄!那时起,心中便对那各种神通心怀神往。此刻,他总觉得学习了功法之后,自己便能和帮些人一样无所不能了。当然,更重要的是,等自己强大起来,再也不会看着师父身受重伤而手足无措了。
我现在是一名灵者了!放学后小壮迫不及待的往家跑去,想要告诉叔叔和奶奶这个好消息。
其实他心知道,刘大壮和奶奶对于修行的事情一窍不通,但即使如此,他们也一定会为他感到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