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震岳刚刚领军来到沂州,朱武的书信便追了来,“童贯率领十万东京禁军前来征讨,不日便可到兖州城下!”
众人闻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韩世忠骂道:“往日也不见朝廷有如此快的反应,想那京西王庆,把房州打下半年有余,也未见朝廷派大军征讨,怎我白马军刚一有动作,那童贯便来了?”
“十万东京禁军,还是当朝枢密使亲自率领,真是看得起我白马军,且恰在此时朝廷派大军而来,却是棘手的很。”刘震岳放下手中信件,也轻叹道。
其实刘震岳不知,此次这十万大军,根由上却是他当日那两百万贯金珠宝贝引出来的。
当日为了要朝廷发兵攻打梁山,刘震岳曾命人将两百万贯金珠宝贝散与东京那些大佬,这才成功引起了他们的重视,由高俅进言,派出大军征讨。
只是当时赵佶不愿让高俅涉险,所以驳了高俅要亲自领兵的想法,要童贯安排人去征讨梁山。童贯狮子大开口,要动用京中禁军,却被高俅按下了,后来便才有了以青州兵主力征讨梁山泊的事情。
秦明战败,童贯在朝中痛恨青州诸人之时,也向当今官家辩解,若是这次去的是东京禁军,便定然不是此等下场。
正巧此时刘震岳事发,那半封信看得赵佶龙颜大怒,当庭斥责了高俅前日的鼠目寸光,将如此大寇称作疥癣之疾,才任其坐大。
高俅一介馋臣,皇帝的喜怒便是他最关心的事情,皇帝喜,他便平步青云大权在握,皇帝怒,他便随时可能乌纱不保、人头落地。是以见赵佶少有的发了怒,便再不敢与童贯相抗,唯唯诺诺的承认了前日之失。
童贯自然是趁势追击,当庭便与赵佶建议起兵十万,征讨刘震岳。赵佶哪里知道一万禁军与十万禁军的区别,看了看亲信高俅也点头应和,便同意了童贯所奏。
童贯的兵权一直未到京畿之地,都是些河北、陇西的边军。他自然是早早就想在东京禁军中掺一手,此时得了十万禁军精锐,他自是不会再轻易放归高俅、杨戬手下。征讨过后,这十万禁军,必定会安插满童贯的亲信,自此便姓了童!
朝廷中的争取夺力,远在沂州城下的刘震岳自是不得而知。只是此次朝廷大军压境,刘震岳虽觉得棘手,却也没有太过惊惶。不急不忙的指挥将士,离沂州城十里扎下营寨,才把韩世忠、鲁智深、裴烈唤到帐中议事。”
鲁智深是个急脾气,刚刚坐定便问道:“此时兖州只史进兄弟一厢兵马,一千五百余人,怎经得起十万大军来攻?依洒家之见,此刻便应挥军而回,襄助史进兄弟把守兖州城。”
鲁智深适才便早就想好了,所以一上来就急急建议。
“哥哥莫要焦急,请诸位来,便是商议此事的。”刘震岳笑着安抚住鲁智深,这才与韩世忠又搭话道:“不知五哥有何看法,可也是欲回军与童贯一战?”
“我的想法却是与鲁达哥哥一致,只是看贤弟模样似乎已胸有成竹?便请贤弟说一说你想怎样应对!?”韩世忠看出刘震岳似乎不太在意朝廷这次发兵攻打,就想问个明白。
刘震岳呵呵一笑,说道:“那兖州能守得旬日最好,我等也就无后顾之忧。但是若守不住,就让史进哥哥撤兵便是。”
此言一出,鲁智深与韩世忠都皱了眉头,便是连裴烈也一脸不解,张开大嘴嚷嚷道:“好容易得来的兖州,怎可拱手相让?衙内可是怕了那童贯?若是如此,裴烈情愿带兵前往,去跟那童贯斗上一斗!”
瞪了裴烈一眼,刘震岳骂道:“好你个铁匠,敢编排本衙内临阵畏敌?若不是看你重伤初愈,定然一顿军棍打你个皮开肉绽!”
裴烈见刘震岳发怒,这才轻轻哼了一声,将双锤重重一顿,回到座椅之上。
刘震岳见他不服,还要再骂,被却韩世忠止住,“裴将军话虽莽撞,却也无差,兖州乃京东路第一坚城,若是拱手于人,却是太过可惜也。”
刘震岳闻言,心说便是历史名将也不是没有局限的时候,后世太祖的经典战法,岂是古人能揣摩透的。
站在巨人肩头看世界的感觉就是好!刘震岳非常自得的一笑,才摇头晃脑的说道:“存地而失人,则人地两失;存人而失地,则人地两存!不知此言语五哥与鲁达哥哥能参透否?”
话语有些拗口,裴烈直接听晕了,鲁智深则皱眉苦思,只韩世忠眼前一亮!
“贤弟此番策论却是独辟蹊径!其实此时除却白马庄与梁山泊之外,无论是兖州、青州、郓州,还是即将要攻取的四州之地,对于我白马军来说都可有可无,占了这些军州无非便是想发展壮大我白马军。但若是朝廷大军来攻,能守则守,不能守则退,只要我白马军保存了实力,以白马庄为根基越来越壮大,我等便是胜了!贤弟之意,便是那句古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可是此意?”韩世忠只瞬间便明了了刘震岳的意图。
“哈哈”刘震岳冲着韩世忠竖起大拇指,“便是如五哥所说,我等兵少将寡,唯一可依仗的便是白马庄的固若金汤,且我寨城中光积粮草,根本不惧怕朝廷攻打。若是在白马庄下僵持起来,首先耗不住的,定然是朝廷大军。届时我可不费一兵一卒,便退却他朝廷百万军。”
鲁达此时也明白了过来,拍掌道:“照啊!洒家适才也是昏了头,想咱那白马庄易守难攻,在那里与朝廷大军相持,我等便是最占便宜的!哈哈,到时候定把童贯那阉贼活活耗死!”西军老种经略相公,常年受童贯的欺压,鲁智深自身对他没有好言相待。
刘震岳闻言也笑,只是又补充道:“其实我心中还有一想法,想那东京禁军我虽未曾见过,但是纵观大宋诸军之战力,河北边军与西军为最强军也未见得有多强,那些东京里的老爷兵,与这两处兵马相比定然更是相去甚远,所以我心中这一想法虽然有些行险,但却并不一定不可取。”
刘震岳的话,鲁智深与韩世忠却都不乐意听,鲁智深没有韩世忠与刘震岳的关系亲近,所以只黑了张脸。韩世忠作为刘震岳的兄长,却首先发了难:“贤弟此话夸大了,河北与陇西两地的边军,皆是百战之士,战力天下难寻!你适才轻视这两处兵马却是不该。那东京的禁军,与两地边军相比是差了些,但是与我成军不足数月的白马军相比,应只是伯仲之间尔!”
“哼哼。”刘震岳等韩世忠刚刚说完,便嗤笑一声:“五哥出自西军,自然便对边军有所感情,但是凡事不可过于感情用事!”
“啪!”的一声,韩世忠直接拍了桌子,怒斥道:“好小子,还真敢在我韩五面前说起西军的不是,好啊!你便给我细细说来,若是不能将我说服,今日这一顿打,定让你逃不过去!”
“若是说服了五哥你,又怎样?”刘震岳丝毫不为所动。
“若是说得有理,我韩世忠随你怎样!”韩世忠是动了真怒!一是恨刘震岳看不起西军将士,二是怕刘震岳太过轻浮,难以成就大事!
“好!如此便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韩世忠伸出手掌与刘震岳击掌为誓!
一旁的鲁智深也闷声道:“也算上洒家一个,若是衙内说得有理,洒家便也与韩五一般,随你处置!”说罢也伸出手掌来,与刘震岳击掌为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