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疯狂的翻看礼盒中的纸条,趁着季泽还在一边傲娇着,她又展开了一张黄色的练习本上撕下来的纸条,上面全是几个稀稀拉拉的字——怎么了?看你好像不高兴了,没事,她就是一神经病,别为这种小事烦心了。
又是一张小的可怜的黄色小纸条——我又等了一天加一个中午了,你最近是很忙么?听说你昨天考试又睡着了?
纸条的下一张压着一张大一点的里面写着几个大字:没事,我不急,你也不用急,有的是时间,睡一会儿吧,下次考试不要再睡着了。
她笑了笑,接着一个画面浮在眼前——这天气跟着了魔一般,早晨分明是阳光明媚,晴空万里,到了快中午的时节,便拉下‘黑幕’,到处泛着白,早时的云不知是飘走了,还是互相容在一起了,把天压的很低。
她起床时放肆的把短袖套在身上,想着今天也一定是一个好天气吧。到了教室,凉气袭来,虽然教室里面没有空调,几个吊扇已是他们的奢侈,夏天都是靠着它来续命。再加上教室左侧是一片高深的树林,常年荫蔽着这栋只有重点班才能进的二层小楼。
她双手抱着胳膊,手掌用余温不断来回摩擦着手臂露出来的地方,同桌看着她这副心酸可怜的模样,又不忍直视。突然一件蓝色卫衣开衫从远处递过来外加一张纸条传过来:穿上。
她碍于正在上课,并且胆子也很小,就简单回了一句:现在在上课,穿衣服动作太大了。不敢在课上做出太大幅度的动作,只好一等再等,还是没有下课,又一张纸条意料之中的传来:怎么还不穿上,你是要冻死吗?冻死算了好吧。
她放下耷在腿上的外套,叫别人递了回去,并没有回复他的纸条,把那张破纸丢在了一边,手部的指甲盖开始发紫,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开始不断冒出来,她仍旧用手搓着胳膊,以保温热。
他气的把衣服从远处甩到她的附近,叫别人传给她,她拒绝了,那人也别无办法,只能硬塞给她,但她还是老样子,只是把外套放在腿上,没有穿上。实际上这次的不穿是真的不想穿。这是她第一次生气,也是他们第一次类似于吵架的相处。
她没有做出什么让步,只是他又一张纸条过来:把衣服穿上,小祖宗,我死我死我死,求你快把衣服穿上,冻感冒了怎么办。
直到最后下课她都没有穿上,他气冲冲的跑来,一把抢过衣服,硬逼着她穿上了衣服,并且不到下课放学不许脱下来,‘如果你脱下来了,后果自负。我可是说一不二的,如果你不介意我强吻你被别人看到的话,就尽管调皮。’他在她耳边一字一句的说着。
她害怕被别人看到他们亲密的画面,觉得这是一件很不好意思的事情,也许那个时候的她还不能接受这样张扬的方式吧。
此时的季泽已经转过身好久了,看着这几封纸条,觉得她真的太傻了,倔强的傻着,不知道她在坚持着什么,但他也就是因为这份傻,开始决定想要霸占这份她本就拥有的纯真。
在他眼中她就是一汪清泉,白嫩的皮肤;纯洁的笑容;干净的着装;清爽的秀发;有着婴儿肥的小脸蛋;单纯的思想。每一点都让他觉得自己要保护她,保护这份弥足珍贵的纯真,甚至他会觉得触碰到她都是对她的‘玷污’,在大家都急促想要季泽去吻童妍的时候,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一个时机,等她完全接受自己,等到自己完全可以让她快乐。因为他只想要她快乐,目的单一而纯粹。
可是他们一次又一次的靠近,一次又一次的接触,让他控制不住自己,他想要的更多,让她留在自己身边,永远。他想要她的拥抱带给他的那种淡淡的香味;想要感受她嘴唇的温度;想要她能够做的更多,想要她做些什么来给他爱。
于是他们的聊天就变成了:以后你来找我吧。这么多次,我觉得你应该可以主动来找我了,你每次约我出来玩的次数屈指可数,我想要你主动一点······
书信、短信的交谈往往比口语简单容易的多,比起面对面,四目相对,眼神和表情的交流,那种用笔就可以传达的方式更加夸张、深情。一句当面说不出口的话,在手机面前可以熟练地打出来;一个不敢提出的要求,在信纸上可以随意发挥。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强行改变自己的性格也不太可能,只能慢慢来。
看到这里,礼盒已经见底,外面摆放了一堆大小不一的纸片,她一片一片的叠着,最后将盖子合拢来。她把礼盒递给了季泽:“留给你吧,放在家里会被我妈妈发现的,而且我家里还有一些,到时候拿给你,一起保存好了。”
“你不要?”
“我们两个有一个保存就可以了。”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右手默默的拿着礼盒,塞到裤子的右边口袋里,他的口袋很大,装进去之后,礼盒似乎淹没在里面,没有显露出任何的形状。
他们开始走,两人的手自然垂落,随着步伐摆动着,五指的骨节相互摩擦,接着是手背,手心开始渗汗,她努力的用指尖的力量来瓜分这即将涌出的洪泉在,满手粘湿的汗水,再一次触碰到他的手,他手心对着她的手背,稳稳的抓住了。他大而满是力量的手握得她,汗流的更加厉害了,这时他把手松开,手心相对,十指相扣,再一次的握住她的手。
“听说跟真正喜欢的人牵手回流汗。”季泽目视前面,眼神里带着一丝温柔。
“没有听说过。”
“这是我说的。”他扭过头,直勾勾的望着她。
“你还记得你的那个你给她丢面的同桌吗?”
“我的同桌很多,不记得你说的哪个。”他故意抬高声调。
“就是那个跟她做了,一次同桌,跟她一起唱小情歌,还帮她丢桶面垃圾的那个。”她怒气油然而生,却又,十分的委屈。
“那个啊在,怎么。”他显然一点也不在乎。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去北京吗?而且在那么短的时间。”
“你是因为她?”万万没有想到会是因为一个对他丝毫没有感觉的对象吃醋。
“毕业填志愿的那天,我填完志愿准备去找你,可我发现你们却在一起有说有笑。又想起你们曾经还一起对唱情歌。大概明白了。”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呜咽的声音却越来越大。
“就这?”他抿着嘴,抑制住自己即将喷发出来笑容,但眼睛还是出卖了他,没办法,最后只能借助手来暂时遮挡一下自己现在的样子。
当手从脸上挪开时,童妍已经自顾自的走远了,她真的很在乎这些。他迈大步子,追上童妍,单手搂着她,她还是任性的朝前快走。没有办法,只有把她一把拉住,一个转身,将她搂在怀中。
他的呼吸声很沉重,带着她也开始沉重,气氛似乎也开始变得沉重,他在自己眉头上了一把枷锁,过了好久才放开一点点,半天没有开口的他终于分开了那两片红润的唇瓣:“小童妍学会吃醋了!”
她低头钻进他怀里,脑袋顶着他的胸膛,他并没有善罢甘休,双手将她的脑袋向上挪动,直至他们眼中能够看到对方。“怎么,不好意思了。”他坏笑了一下,眉间的枷锁一下解开了,“说话。”
她倔强的踮着脚,嘴巴动了动:“我的脖子,我的脖子好酸。”
季泽这下才放过她,趁着她低头的瞬间,偷偷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