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辰和温新的到来,完全卸掉了之前压在许飞身上的琐碎事情。萧羽除了杀人的事,一般是不会动手的。依依也不方便露面,尉迟峰又办不来这些事。所以,许飞想要抽身,只有把所用的工作都交给这二人。尤其是张辰,颇有才干,各项事务都能处理的井井有条。对于安努国人南下侵略的问题,张辰觉得光靠县衙现有的条件是难以抵挡的。而附近支援的距离太远,远水救不了近火。对他们来说,草率出击并不是最好的选择,所以那些城关的军队并不会为了兴平长途跋涉,他们只可能在自己的城墙上固守。所以最终,兴平在面对安努国人的时候,大有螳臂当车的气魄。可是许飞没有办法,他不能退出,不仅仅是因为兴平已经归属魏国,更重要的是这是魏国最基本的缓冲区域同时也是他与萧羽的最后一块垫脚石。只有在这种最危险的境地之中展露出自己的才能,他们才更有机会接近所要追寻的真想。如果失去了它,魏国与安努的交锋将会更加直接,他与萧羽的目的也会化为泡影。
每当想到这些事情,许飞总会在心里问候一下刘裕的家人。这借刀杀人的伎俩确实是恶毒。前面是随时可能出现的安努铁蹄,身后却是已经架起来的屠刀,弃城和战败的罪名,他也是当不起的。可是就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张辰建议:要乘着还未入冬,多派些人到各处打探消息,另一边也要想办法修筑城墙,战争来的时候也能抵挡一阵。温新和尉迟峰也觉得在理。他便把原来的二十人都交给了温新,由他安排到安努和渤海打探,尉迟峰则是带着其他的杂役以及新招的一些傜役,一起到三望坡附近修城墙。张辰还是继续处理其他的事务。
温新的动作还是很快的,没有几日,就把两国的情况打听的差不多了。
安努国是草原的部落王国,王国的建立是以部落联盟为基础的,多年以来,安努都是以放牧为主,牧民逐水草而居,大多是家族式的小部落,这些小部落为了生存,大多都会依附于拥有肥沃草产的几个较大部落身边,继而形成更大的部落。各个部落都有自己的首领,最小的是族长,大一些的是汗王。安努国有很多汗王,可是只有一个大汗,这些汗王都是由大汗亲自册封的,大多都是关系比较亲近叔伯兄弟,有的汗王只是一个名号,其实手底下的实力,也就大约和一个族长差不多。当然,也有实力比较强横的。他们手里都掌握着一片或几片比较丰沃的草场,季节推移时,迁徙的路途相对很短,牛羊马匹的收获也多于一般部落。一直以来,安努国最为强大的部落有四个,分别是安努汗、安吧汗、安答汗以及安史那汗。草原的大事,几乎都由这四位汗王决定,其中也包括推举大汗。现在的大汗是安努汗王,也只有他才可以称安努大可汗。王国内部,每天面临的都是严峻的考验和不停的战端,在开始的时间里,大可汗去世,儿子一辈都是年轻人,战功,能力和威望都十分薄弱,在以战功为首的草原上,根本无法统帅整个汗国,因此,只能让他们在自己的部落里做一个普通的汗王,继而把大汗的位置传给血缘相对较近,能力更强的弟弟手里,这种兄终弟及的方式,支撑着汗国走过了几十年的岁月,最终轮到了现在的安努汗王以及几个大型的部落。可是现在情况变了,随着同一辈的兄弟慢慢老去,兄终弟及的办法再也找不到同辈继承人了,然而在下一辈的人中,他们的父亲大多当过大可汗,也都有继承的资格,更关键的是,这些孩子也已经长大了,他们身后的势力也伴随着他们不断成长,相互之间的实力与关系也变得更加均衡和复杂。安努汗王想把大可汗的位置传给自己的儿子,可是其余四家都有不同的意见。草原的局势也开始变得混沌起来,各处的实力开始相互算计和猜疑。都想在安努汗王死了之后有所作为,其中最为积极的便是靠近渤海和魏国的安史那汗。
渤海国的情况,相对来说要好一些。因为东靠大海,西北两侧都是比自己强大很多的安努和魏国,所以也养成了靠别人脸色吃饭的性格,军事实力也算是最弱的。好在北边有燕山的天然屏障,只需要每年上缴些绸缎杂货,再处理好与大魏的关系,夹缝中生存下来,也是不成问题的。如今渤海国主年老体衰,有极好声色。朝政大事,几乎都交给了太子处理。许飞并不了解渤海的情况,只是回来的人说,渤海太子姬灵干练精明,年轻气盛,颇有中兴之象。在他主政的时间里,渤海与其他两国的走动也日益频繁了起来。
许飞心想,既然渤海有不同的想法,也就意味着可能出现打破局势的新力量,更保不准会对魏国有所图谋,与其在兴平坐以待毙,还不如到出去转转,能寻到些机会也说不定。
打定主意,便把事情安排清楚,而后带上萧羽和依依,三人一起往渤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