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吧族长,这里还没有你说话的份。”另一人厉声说道,与刚才说话的中年汉子相像,现在说话的也是一名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只不过看起来要比刚才那人稳重一些,说出的话也多了很多不容置疑的感觉。他转身对着青年男子说道:“王子殿下,汗王不止一次的说过,魏人狡诈,不可深信。即使不杀,也不能留在这里。”
“挈必将军说的对,当年就是因为轻信了魏人,汗国损兵折将,才有了今天的局面,否则,一个小小的阿史那怎敢如此嚣张。”
“对,把他们赶出去。”
“就是,不能留”
…………
不断的有人附和,毡内的气氛一下子便沸腾起来。似乎是因为嘈杂的声音,老汗王忽然长长的哼了一声,毡内顿时安静下来,纷纷看向主座。这时,汗王朝着众人口中的王子招了招手,示意他近前去。青年起身跪在汗王面前,把耳朵贴在了他的口边。听完之后,又站起身深吸一口气,对着场下的人说道:“请几位族长各自回去,两位将军和几位客人留下。”
话音刚落,不在留下之列的人相继走了出去,拥挤的大帐只剩下了七个人。青年接着说道:“几位公子,我是汗王的儿子,你们可以称呼我为殿下或者呼韩邪,这两位分别是挈必将军和赫利将军。”许飞看向另两人,行了礼。这两人虽然对他们没有好感,但是依然回了礼。呼韩邪接着说道:“刚才父汗说,让我好生招待几位,刚才的事,还请不要见怪。”
另两位听了,知道汗王的意思不能违抗,嘴上不在说话,脸上却露出一副怎么可能的表情。许飞可不管这些,按着指引,坐到了两人的对面。
“不知各位刚才所说当年之事是何事?”许飞问道。
这不问不要紧,问完之后,对面的两人又急了,这摆明了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就连呼韩邪都坐不住了。可是许飞却没有意识到,他急于求证心中所想,所以并没有考虑时机。还好呼韩邪化解了尴尬:“此事现在不提也罢,以后有机会我再为几位细说。公子既然听到了一些关于汗国的消息,不知道有何高见?”
还没等到许飞搭话,赫利又插话道:“殿下,我看这些人,恐怕也没点真本事,恐怕不能轻易谈及国家大事。”
“那将军说要怎么办?”许飞问道。
“你们魏人奸诈狡猾,就爱说大话,身上却没有半点实力。要想和我们殿下谈国事,按照规矩,得先让我服输。”边说边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尔后身体向后靠了靠,将头一抬,两眼珠看向上方。
“将军不得无礼,几位公子不是草原上的人,又怎么能用草原的规矩呢。”呼韩邪极力的想要避免冲突。可是许飞却不在乎,幽幽的说道:“不知怎么个比法?”
“看几位文文弱弱,打斗怕伤了和气,我们就最简单的,比腕力。”
腕力其实就是掰手腕,如果一对一的打斗,比的是综合的素质,萧羽在速度和剑法上还有很多优势,可是腕力的话,就是绝对的力量,萧羽和他根本不在一个量级,吃亏很多。不得不说,这人看着是个老粗,心底还是有些算计的。
许飞轻声对萧羽说:“我的羽哥哥,行不行,不行咱们就打。”许飞的意思,如果掰手腕没有绝对的把握,他还可以拒绝他,提议武斗。反正都是萧羽上场,他也不在乎。
萧羽没有那么多话,起身走到了场地中间,低声说道:“来吧。”
赫利撸起袖子,与萧羽对站在矮桌两侧。
“来吧!别怪我不客气。”赫利说道。
场上的几人,又开始紧张起来。尤其是呼韩邪,他既想要萧羽赢,这样谈话才能继续,可是又想让赫利赢,汗国的大将连敌国的平民百姓都比不过,丢的可是本国颜面。
两人手握手,开始较上了劲。尤其是赫利,他本想仗着体形和力量的优势,速战速决。可是真正比上了,对面那个弱不禁风的少年,力量竟也十分强悍,用尽全力他依然然不落下风,两只手就像是扎了根,稳稳的立在了原地,谁也不能征服谁。呼韩邪和挈必都已经站了起来,他们脸上渗出的汗一点也不比赫利少。这一边,许飞和依依仍然坐在原地,只是两眼都紧紧的盯着萧羽。这一刻,时间似乎已经精致,场上只有矮桌传来的吱吱声以及各自粗重的呼吸。
赫利的汗珠顺着通红的脸颊流了下来,他连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可是萧羽的手就像是被什么固定在了桌上,依然文斯不动,随着时间的推移,反而慢慢占了上风。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已经将他的整只手臂包裹了。他所发出的每一次攻击,都被坚决的弹了回来,只需要一瞬间,他便会败下阵来。
‘嗒、嗒、嗒…’汗珠落地的声音越来越密集。其他几人的心也跟着这节奏跳动着。眼见时间过去很久,呼韩邪走到两人跟前,用双手抱住两人握紧的手说道:“赫利将军是汗国数一数二的勇士,这位公子能坚持这么久,肯定也能配上勇士之名。不如就此罢手,二位看如何?”
听到这话,许飞说道:“就是,能和赫利将军战成平手,也是我们的荣幸。”
“对对对,平手,平手。”挈必说完,对着赫利使了一个眼神。赫利心领神会,喘促着说道:“好,那就一起撤手。”说完这话,渐渐的把力道减了下去。双方各自撤了回去。
经过这一轮的比试,两人也无话可说,言而有信是草原人最看重的品格。也就默认了许飞可以和呼韩邪谈论汗国的政务。
呼韩邪回到座位之上,举着酒高兴的说道:“今天两位的比试,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呀,二位都是勇士,以后还可以切磋。只是对于汗国的现状,还想听听几位的看法。”
许飞没想到呼韩邪能这么直接,也可能是拖的太久,才有了这病急乱投医的表现。他想了想说道:“汗国表面上三方受敌,其实只要殿下能舍弃一些东西,也不足为虑。”
“哦?此话怎说?”
“汗国虽然强大,可是现在南有魏国,东有安史那汗,西有安吧安答两位汗王,无论汗国往哪个方向走,势必会受到另外两个方向的威胁。而且大汗身体欠安,如果这时东西两方联合来攻,殿下恐怕难以招架。”许飞说完,发现三人的面色逐渐凝重起来。
“他敢,我们是大汗,草原共主,谁敢有反叛之心,我定叫他有来无回。”赫利又忍不住了。
“我相信赫利将军有这个能力,可是草原共主是安努汗王,不是安努汗国,一旦发生意外,三方不承认汗国的地位,又该如何?”许飞反问。
“这………”赫利想的简单,但是并不愚蠢,他也知道同时与三方为敌的后果。
“刚才公子说要舍弃一些东西,不知道是什么?”呼韩邪问道。
“我所说的便是这大汗之位!”许飞加大了声音,确保每一个人都能听到。
“不可能,大汗之位代代相传,怎么能说让就让?你一定是魏国的奸细”说完就要动手,却被呼韩邪阻止了。“挈必将军,让他说完。”
“其实殿下也知道,大汗的名号已经名存实亡,现在无论谁来继承,不仅没有半点好处,甚至还有可能招到其他三方的记恨,既然如此,又何必去争。放弃了大汗之为,殿下才有可能置身事外,逐个击破,等到实力强大的时候,大汗的位子又有谁能抢得去?”
“那你说该如何?”呼韩邪的眼睛里射出了光。
“远交近攻。”许飞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