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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雪狐与树根3

凭借多年作为巫师的经验和知识,奥利凡德和格里戈维奇对眼前的状况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从动物的正常习性来看,这些带着魔力的狐狸与自己最初遇到的母狐与幼狐十有八九是一个族群。而它们的魔化则不出意外与地穴中央有魔力的树根——也就是他们俩认为的尤克特拉希尔的根不无关系。至于为什么魔化后的雪狐会显现出腐败,残酷,嗜杀这一类黑魔法的色彩,奥利凡德和格里戈维奇尚想不通其中的关节;这些魔化之后的雪狐有什么特殊的能力,会不会使用一些特有的魔法或能力,两人也无从知晓。无论如何,现在跟这群疯狂的雪狐正面交锋一定不是珍惜自己性命的表现。

但稍作权衡之后,两人也意识到,如果要顺利取得树根的话,现在跟这群魔化狐的冲突是不可避免的。这些浑身散发着黑魔法腐臭气息的怪物在肢解了那三个正常状态的同类之后,只会掉过头来继续守在树根边上。而如果想要突袭得手,那么再也不会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

这群野兽也完全不了解人类巫师的手段不是嘛!

尽管多年的魔杖制作生涯让奥利凡德和格里戈维奇远没有傲罗那般强大,但这两个从格林德沃和伏地魔统治的黑暗时代生存下来的老巫师仍然受过严格的战术和攻击魔法训练。他们很清楚什么才叫让对手真正的措手不及。奥利凡德一边念着咒语一边从掩护自己的土墙后边露出身形,在他面对魔狐的一刹那,刺眼的白光瞬间填满整个洞窟。耀光这个魔法本质上只是荧光闪烁的加强版,原理并不复杂,但让对手一时失神的炫目,却是最好的进攻先兆。

当格里戈维奇听到奥利凡德嘴里叨叨念念的咒文时,这个思维敏捷的老巫师一瞬间就明白了朋友的意图。如果此时对洞里使用无差别的攻击魔法,不仅没有被魔化的雪狐会成为魔杖下的冤魂,这幽暗的地窟也可能在魔法的火焰下崩塌,将他们双双活埋。奥利凡德用耀光打对方一个先手,就是要自己趁敌不备,迅速而精准的进行点对点的袭杀。

格里戈维奇身形矫健,行动敏捷,年轻的时候是斗法的一把好手。如今虽然老迈,但健康的身体仍能支持他在雪原上徒步跋涉。老巫师先给自己的双眼施展“黑目”——以免自己也在强光中失去方向——随后也从土墙后转出身形,向魔狐的方向冲了过去。只见他一手握着魔杖,另一只手伸进自己长袍的衣袋,掏出一把植物的种子,嘴里默念着咒语,给手里的种子释放玄奥的魔法。

奥利凡德同样很清楚格里戈维奇的战术——黑荆棘,这是个古老的魔法,种子中长出的黑色棘刺会随着巫师的意愿刺穿敌人的身体,撕裂对手的血肉。这个可以有效控制攻击目标和方向的魔法的确很适合现在的状况,唯一的问题是魔法的作用范围比较小,这也是格里戈维奇为什么需要借助耀光掩护冲向对手的原因。

在一片白光中,奥利凡德已经看到了黑荆棘坚硬的棘刺在格里戈维奇周围疯狂的生长出来,同时他的耳边也传来狐狸的痛苦的闷哼声,很显然格里戈维奇一招得手,两个好朋友的战场配合仍然如同年轻时一样默契。

奥利凡德刚要高兴,就听见一个让他不安的声音——那是格里戈维奇痛苦的哀嚎声!

“小心!”格里戈维奇的声音充斥着痛楚,但是还算有力,这说明他的生命暂时并没有受到威胁——但肯定受了伤。奥利凡德不敢放下戒备,闪光中具看见跟自己当下体型相若的三条魔狐分先后冲着自己奔袭过来。

奥利凡德定了定心神。虽说对自己的魔法有信心,但此刻他可没打算跟站在原地跟着三头魔化的野兽打炮台战术。奥利凡德口中的魔咒一刻也不敢停息,同时一个转身躲到土墙背后,打算借助对方转弯一刹那的视觉盲区,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大地之牙!”奥利凡德算准魔狐的跑动位置,在转角处招出几根岩刺,就听见两声闷哼在他耳边传来,同时还有血肉被刺穿的声响——跑在最前面的魔狐被岩刺钉在在土墙上当即毙命;紧跟在后的一只没有被穿刺,但是猛冲的状态下撞上岩石还是让它一时失去了活动能力,不过却也撞碎了岩刺,为后面的同伴开道掩护。跟在最后最谨慎的一只魔狐则避过了奥利凡德这一轮魔法,瘦削但有力的身躯过土墙,扭头盯住了袭击自己的人类。

奥利凡德并没有寄希望于一次解决着三个对手,岩刺魔法和转角已经给自己创造了足够的反应时间和视野优势,现在魔杖已经对准了刚转过弯停顿下来准备扑杀自己的魔狐,攻击的主动权完全掌握在老巫师的手中!

电火花在狭小的地窟中闪耀起来,明亮的电弧向魔狐打去。奥利凡德这一击势在必得,,他只觉得胜利的喜悦已经冲上了他的大脑。就在这一刹那间,奥利凡德突然觉得眼前一花,他猛地一眨眼,却发现魔狐的位置往电弧攻击位置的侧面挪移了大半个身位,自己的魔法赫然打空了!

“被躲过去了吗?”奥利凡德此时大脑飞快的运转,“不对,当时魔狐的蓄力已经到位,绝没有临时转向挪移的可能,所以只有一种解释!”

“幻术!魔狐所拥有的魔法能力是致幻!”

想到这儿奥利凡德不由得脊背发凉,先手抡空,就轮到对方发难了,相若的体型下,野兽的力量和速度都不是自己能应对了,一个巫师被野兽近了身,就基本注定了死亡!

但奥利凡德的经验和老成还是让他冷静了下来。电弧魔法不完全是个点对点的攻击魔法,攻击点的周边的一个小范围内的敌人多少都会受到一些影响——电流会击穿部分空气,对对手造成麻痹。魔狐此刻就多少收到了麻痹作用,它残破的毛发倒竖起来,全身上下微微有些颤抖,行动也远没有刚才那么敏捷和有力——但是这战意高涨的野兽还是完成了扑杀前的蓄力,猛兽的攻击和巫师的魔法将同时对撞,胜负生死就将在刹那间决定!

奥利凡德此刻已经来不及念咒了,只能通过直接宣泄自己的魔力来打击敌人。这是一次豪赌,不仅赌谁的出手更快,同时也赌这魔狐有没有连续释放幻术的能力——如果再来一次,自己真的要“吾命休矣”了。

魔狐已经张开嘴扑击过来,奥利凡德甚至能看到犬牙上斑斑的血迹和散发恶臭的涎水。他手腕一抖,蓝色的魔法光华向魔狐打去。奥利凡德到底快了那么一点点,如此近的距离,必然会击中对方!

但是老巫师再一次失算了,他的眼神又一次一花,自己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这魔狐跃起的一瞬间再次释放了幻术,原先往自己喉咙上咬来的獠牙,此时的目标却是自己的肋下!

“糟了!”这是奥利凡德现在唯一能作出的思维反应。他背靠土墙,退无可退,魔狐从下往上攻击肋部,这是人类格斗视觉的一个小小死角。如果是专职格斗的拳手或武术家,或许会有本能反应保护自己的肋部,但是奥利凡德毕竟是巫师,这样近距离的攻击是他天然的死局!

先手突袭,耀光术掩护,土墙的地形优势,让巫师一方在这次不到一分钟的遭遇战中连续的击倒对手,却不想在最后关头,因魔狐连续两次本能施展的幻术而丢了性命。

就在犬牙即将够到奥利凡德肋下的一刹那,那突进的犬齿突然停住了攻击,向侧边斜飞过去,仅仅在奥利凡德肋部划开一道不深的口子。血从奥利凡德的肋部因出来,尖锐的疼痛却让老巫师从濒临死亡的失神状态中回转过来——自己还没有死!对方的攻击失效了,那现在就还不是松懈的时候!

奥利凡德只见魔狐似乎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定睛一看,才发现正是当初自己和格里戈维奇遇见的两只小雪狐。小家伙显然没有魔狐力气大,但是突然撞过来张口就咬,还是让魔狐改变了攻击路径,被打了一个猝不及防。魔狐显然对本就打算生吞活剥的小兄妹毫无怜悯,见自己攻击受阻,张口就向其中一只的喉咙咬去。奥利凡德见状,心知不管救不救的了小狐狸,这都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施法需要准备,除非邓布利多和伏地魔那样的高手,否则即便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人类巫师也不可能在这种状况下还能施展魔法!

奥利凡德魔杖猛地一点,红色的火光冲着魔狐的眼睛狠狠撞去,立时炸烂了魔狐的半边脑子,这跟奥利凡德缠斗了数个回合,险些要了老巫师性命的狡黠野兽,在魔法的光芒下走向了死神。

但战斗还没结束。方才装晕自己的魔狐转醒了过来,在转角露出了自己恐怖的头。奥利凡德准备再次迎战,就见白光一闪,那魔狐刚刚转醒,就被一记凌厉的魔法打穿了脑袋。

“格里戈维奇!你怎么样了老朋友!”奥利凡德无暇顾及其他,转过土墙去检查朋友的状况。只见格里戈维奇跪倒在地上,周边竖起的棘刺上插着七八只魔狐,身边也倒着两只,看起来应该也是通过幻术避过了格里戈维奇的黑荆棘。而巫师自己则满身鲜血,肩膀小腿和胳膊上有数个血窟窿,显然是被魔狐咬伤所致。长袍已经被撕了好几道口子,显然遭受了野兽的抓挠和撕咬。不过虽然如此,格里戈维奇的气息还算正常,看来他还是及时保护住了要害。

而另一边战斗并没有停息。雪狐妈妈正和最后一只魔狐对峙着。雪狐妈妈比起那最后一只魔狐的体型略小,也没有魔法可用,只能凭借本能的敏捷和保护孩子的一股母性冲动,与对手拼杀,但却也着实受伤不轻。格里戈维奇和奥利凡德都不敢轻举妄动。狐狸妈妈和对手缠斗在一起,两个老巫师没有把握在不伤到狐狸妈妈的前提下击中会使用幻术的魔狐。

但魔狐自己却似乎不是这么想的。它显然发觉了奥利凡德已经基本上无伤的重新回到了战场,自己处于被围攻的当口,情况十分不利。就在此时,魔狐猛地撞开狐狸妈妈,做出了一个让两个老巫师面色凝重的举动。

只见魔狐从与狐狸妈妈的缠斗中脱身开来,立刻奔向那散发着魔力的树根,用皮毛破败的尾巴紧紧缠住扭曲的树根,身上则开始散发墨绿色的不洁魔法光辉。奥利凡德和格里戈维奇见状,只觉得一瞬间自己的情绪发生了变化。魔狐的形象在这一刻突然变得高大而狰狞,恐惧的情绪在老巫师心里蔓延开来。尽管阅历丰富也不乏勇气,但奥利凡德和格里戈维奇此刻都在心头涌现出一股“赶紧跑”的念头。

“恐惧术!是恐惧术!”这是种直接而凌厉的精神类魔法。要论精密性,这种魔法当然远不及黑魔法中的夺魂咒,但在优秀且洞悉人心的巫师手中,却也可以给对手带来极端的恐惧感。着魔狐自然没有巫师那样精密的魔法技术,但是精神类魔法的本质毕竟是对情绪的把握,而经由野兽那种纯粹和直接的情绪,魔狐施展出来的恐惧术效果却也十分可观。

奥利凡德和格里戈维奇努力稳定住自己的情绪。那树根给魔狐提供了非常大的魔力支持,这个魔法威力十足。两名老巫师必须花时间稳定住自己的情绪,才能避免彻底沦为恐惧的奴隶。

而母狐就没有这么淡定了。护崽的母兽确实无所畏惧,但是那是在平时。面对一个施展魔法的对手,彼此间的实力差距就实在太大了。母狐此刻浑身颤抖,腥臊的味道从她身上传出来,显然在恐惧中已经失禁——这是恐惧到极端的表现,任何行动都不能完成,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

魔狐自然没有错过这个机会,趁着两个巫师克服心魔,母狐无法行动的当口,魔狐猛地向母狐冲过去,一口咬向母狐的脖颈。只听见母狐闷哼一声,就这么断了气。

奥利凡德和格里戈维奇此刻谈不上有什么其他情绪。恐惧术是一种持续性的魔法。母狐毙命的刹那,他们还在跟源源不断的恐惧做着斗争——虽然魔狐的恐惧术远谈不上精密,但是因为纯粹性和魔法树根的魔力加持,两名老巫师还是觉得压力不小。而此时,咬死母狐的魔狐,已经将目标转向了两个人类!

奥利凡德努力让自己尽快克服恐惧感并有所行动,但他心知按现在的进度和状态极有可能自己还没有有效的行动,就已经被咬断了喉咙。格里戈维奇则更糟糕,以为他还受着不小的伤——痛苦也加重了他的恐惧感,比奥利凡德更甚。

魔狐甩头扔开死掉的母狐,向奥利凡德一步步慢慢走来。奥利凡德不得不赞叹着魔狐的智慧——这种沉稳的状态有利于恐惧术的进一步生效,就好像猛兽之间的对决不会轻易进攻,而是先散发自己的威势。

奥利凡德跟眼前的魔狐对峙着,只觉得心里被恐惧感紧紧着压迫,呼吸一刻都无法轻松。魔狐走近的每一步,都似乎伴随着身形的进一步变大。森然的犬齿暗示着死亡,平静的瞳孔闪着绿光,里面是贪婪和蔑视。

突然,奥利凡德只觉得心头一松,恐惧感瞬间被另外的情绪驱散开来,一种奋进的,积极的,但同时又充满愤怒和悲伤的情绪。但无论这种情绪是什么,眼前的魔狐都远没有之前感觉到那般高大狰狞了。

奥利凡德鼓起勇气,魔杖一挥,一股强烈的电弧从尖端放射出来。空气中立刻散发出皮肉被烧焦的气味。只见魔狐被猝不及防的电流直接打中了脖颈,生命的光彩从瞳孔中退去。奥利凡德则为这个魔法消耗了极大的魔力,魔法光华散去,老巫师猛地向背后的土墙一倒。他视野转向另一边,只见两只小狐狸依偎着树根,身上正散发着白色圣洁的魔法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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