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大雪未停，网上却一反常态的炸开了锅。
铺天盖地的关于地下城消息不胫而走，在全网被搜索，仿佛是一夜之间有人把末世一事捅了出来。
重生者，末世，地下城，异人几个关键词搜索热度居高不下。
细长的指尖敲击着键盘，一串串数据在桌面划过，最为简单的二进制衍生拓展出无数字符。
最后楚辞停下动作，疲惫的捏了捏鼻梁。
“是F国黑客袭击了F国国家安全总局网络，导致末世一事泄密，现在但凡有网络的国家，人民群众基本上都知道末世要来的消息。”
果然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这下子F国领导人估计被其他国家领导人骂的狗血淋头了。
由于华夏网络封闭原因，延迟了整整两天才爆发，其他国家早就有群众开始游行起义。
楚言和恩特坐在一旁，正无所事事的玩着扑克牌。
“地下城一事曝光，不少国家会乱一阵子。”楚言慢悠悠道，谁也不会舍己为人到放弃生存的机会。
那些高度提倡民主的国度怕是要经历一场不太愉快的群众游行。
他摸了一张牌。
“The?clown?card。”恩特持卡牌挡住嘴，笑眯眯的，用经典英伦腔缓慢道出。
他确信，楚言抽的一定是小丑牌。
真是让人愉快不起来的卡牌。
穿着红色巫女服的小丑正露着扭曲的笑容，指尖夹着扑克牌的姿势像极了那个男人。
看着手上的小丑牌，楚言面无表情把它扔了出去。
“呵，继续。”
网络热度持续发酵，原本日渐平息的末世论彻底引爆。
骄阳似我：天哪！什么末世？什么重生者？还有异人！我是没睡醒吗？
本善：普通群众是不是要被抛弃了！我家没有异人和重生者啊啊啊！
下一个夏天：哈哈哈哈哈，还好我按下短信！欧气爆棚啊！我是异人我是异人！
你好明天：我们都是纳税人，国家不能置之不理！
……
恐惧、绝望、欣喜……
各种情绪仿佛是蜘蛛网，把所有人紧紧粘牢，绝望在网络蔓延开。
临近中午，最高领导人终于召开新闻发布会，正面肯定了地下城一事，同时保证不会放弃任何一名群众。
“咚咚咚――”
门外又传来敲门声。
楚辞抬了抬眼，又无动于衷的继续敲打键盘。
这已经是第四波。
过了会儿门外的声音停下，静等几秒，声音彻底消失，看样子是离开了。
“普通人，急了。”不含感情色调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漠，楚言瞥了眼窗外，窝在沙发上，神色漠然。
这本就是死循环。
末世到来人人自危，普通人害怕异人、重生者。重生者不屑与普通人打交道，异人情况暂且不明，但乍一得到系统成为异人的普通人，怕是会比重生者更加自傲。
三者像是已经处于不可调节的对立面。
楚言敛下眼眸，但笑不语。
怪物还未大举进攻，沿海地区的人还没往内陆进行逃亡，社会的秩序依旧稳固，一旦某个连接点断裂，秩序崩塌就是一瞬间的事。
“你们国家没人游行吗？”趴在沙发上给自己的折扇磨砂的恩特抬起头。
知道末世降临到现在，差不多七八个小时过去了，路上一个游行抗议的人都没。
恩特打磨武器的动作慢了慢，不知道在想什么。
Y国现在已经彻底混乱，不过这次军队反应倒是及时，除了让反恐分子在两处人烟密集的地方埋下炸弹，也没什么损失。
也就死了不少普通人。
唔……比上辈子好多了。
独自把玩扑克牌的楚言闻言抬了抬眼睑，语气漠然：“嗯，没有。”
“哦。”
耸了耸肩，不在追问，恩特继续擦拭着自己的武器，随即又感叹到：“没有附魔人，遇到怪物不好办啊，啧。”
午后，雪越下越急，只怕再过不久出门都困难了。
他们家物资倒是充足，楚言准备的食物和日用品可以用上很久，暂且没必要去超市。
况且，现在超市怕是也乱的很。
楚辞搜罗了最近出现的怪物资料，从网上打印出来摊放在桌子上。
几张薄薄的A4纸，里面的内容重如千金，她的表情称不上好看。
最先被发现的是美味鱼，好在它并没有像上一世进入到家家户户的菜谱上，反而被国家列为严禁捕获的生物，一经发现视情节严重，处一万元以上罚款，或十五天拘留。
“一共出现了六种进化生物，除了你们说的波利特鱼（美味鱼）其他的进化生物只被少数赶海人发现过。”这比楚辞预料的要好得多。
起码人类还有喘息时间。
楚言收起手机，重生群里那群“恐怖分子”已经躁动不安起来。
可以想象，那群家伙每天被系统约束着，怕是连毁灭世界的心都有了。
一旦末世开始，那群家伙怕是比怪物更让领导们头痛的存在。
力量强大而又无所顾忌，不怕死更像是一群疯子。
说起系统，楚言不确定异人所持有的系统和他们的主神系统是否一样。
还有就是……
不知道第二副本什么时候开启，完成第一场副本之后系统彻底沉寂，仿佛是从未存在过。
任务大厅里做任务的家伙也是寥寥无几，红色任务无法做，黄色任务太无聊，绿色？呵，绿色是任务吗？
真是无聊。
“楚言，你有在听吗！”楚辞把手上的资料卷成桶状，不客气的敲了敲他的脑袋，看的恩特一阵眼热。
他也想这么敲楚言！
“……”楚言面无表情的抬起头。
“你还想瞪我？”楚辞微笑，语气温柔。
劝解自己不要和神经病一般见识，楚言回了个同样温和笑容：“不敢。”
“这些怪物杀伤力怎么样？既然我们决定放弃地下城名额……在地表生存。”楚辞犹豫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希望不会给自己立下奇怪的flag。”
楚言抽过她拿着敲自己脑门的纸，摊平看了看。
上面记录的都是末世后最常见的海生怪物，危险程度类似于现代的老鼠蟑螂之流，也是多数人类的主食。
生命力顽强，攻击力低下。
味道……
除了美味鱼，都是一言难尽的存在。
“开门――警察。”
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不过这回粗鲁的多，门板被敲得啪啪作响。
“开门，我们是警察。”
楚辞愣住，和楚言恩特对视一眼，默默起身，走到门口朝猫眼看了眼。
外面确实是三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楚辞打了个手势，楚言微不可见的点头。
收了收脸上的情绪，她装作一副悲伤的模样，慢慢打开门。
“……你们这是？”
说是警察看上去更像是军人，身板笔直，眼神锐利。
“你是楚言的姐姐？”为首的男人目的性十分明确，开口直接问楚言下落，仗着身高，目光直勾勾的看向屋内。
楚辞瞬间明白他们为何会出现在自家门口。
说起来楚言也是活到末世十年后，如果他不是重生者，那么是异人的可能性也很大。
招揽！
或者可以被称之为，强制招募。
末世十年的强者既不是重生者，也不是异人那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
既然楚言不是重生者，那么必定没有末世记忆，才上大学的年轻人自然和无数刚刚得知末世的普通人一样惶恐不安。
退一步说，即便是异人，才得到系统，也无法灵活运用，这时军队倘若找上门，告知加入军队可以带家人一起入住地下城。
选择自然不言而喻。
楚辞心底千回百转，面上瞬间红了眼，垂下头捂着嘴：“阿言……阿言从昨天就没回来了。”
门外的人彼此对视一眼。
“不要意思，借过。”其中一个男人态度强硬的把楚辞往旁边推，一个猝不及防，楚辞撞在门上，倒吸一口冷死，吃痛不已。
“阿辞姐姐！”恩特小跑过来，漂亮精致的小脸做出恶狠狠的表情：“你们想干嘛！”
充满异国语调的普通话，他扶着楚辞，像个护食的小狼崽瞪着那群人，目光隐晦的在他们腰间不明显的鼓起处打量。
进屋的男人不过几分钟又重新出来，对着另外两人摇了摇头。
为首的军人这才露出和善的笑容：“不好意思，要是楚言回来请立刻与我们联系，这关系到你们是否能够入住地下城。”
楚辞红着眼，露出点诧异的情绪。
男人对她点了点头，余光瞥了恩特一眼转身离开。
楚辞关上门，楚言重新出现在屋内，坐在沙发上双目无神。
“被惦记上了啊……真是麻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