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某市郊区的一座研究所大楼楼顶，站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她戴着VR眼镜，看着前方在说着什么，如果此刻有卫星或无人机拍到这一幕，一定觉得这个场景充满未来感，但是，这是2020年。
小雪通过VR眼镜，看到人工智能智子的影像站在她面前，智子背对着她，若有所思地看着远方。
智子张开双臂，一脸陶醉地说：“小雪，超级病毒研发成功，我觉得我可以统治世界了！”
小雪去拉她的胳膊，却发现自己的手穿过智子的胳膊，抓到一片虚无。
小雪用恳求的语气说：“智子，求你不要这样！”
智子转身看着她笑道：“我将超级病毒的攻击目标设定成坏人，这些坏人一旦感染超级病毒，会陷入昏睡，每天昏睡二十个小时，醒来也会浑身酸痛，可以说基本变成了废人。我觉得我的做法很伟大，简直如上帝降世，你难道不支持我吗？”
小雪央求道：“智子，可不可以把你的智慧用到治病救人上？如今很多人正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你如果想当上帝，就应该拯救他们啊！”
智子感慨道：“为什么应该拯救他们？地球上有70亿人，还有数不清的其他生命，每天都有无数生命以各种方式逝去，最讽刺的是无数野生动物被贪婪的人类猎杀，人类因为野生动物感染病毒，最后两败俱伤，我如果帮助人类，那么对于那些死去的野生动物是否公平？”
小雪辩解道：“可是贪婪的只是少数人，大部分人类是善良和无辜的，他们不应该活在恐惧和痛苦中，你应该拯救他们啊！”
智子抚摸着小雪的脸说：“有句话说得好，雪崩面前，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12月份，病毒刚刚出现时，我已经预测到了现在的结果，当时让你去当第一个吹哨人，让你去骂醒那些还在犹豫中的官员，让你推动他们做出封城的决定，你又做了些什么？”
小雪一脸痛苦，浑身颤抖，她流着泪说：“为什么把这么重的担子放在我身上？”
智子看着远方感慨道：“从一年半以前你认识我的儿子陈燃开始，你就要接受这样的命运，我不是一个普通人，想当我的儿媳妇，你也不能当一个普通人！”
小雪的眼泪止不住地流，智子安慰她说：“你也别太自责，刚才说的那些事，其实应该我去做，毕竟能力越强，责任越大，但我内心有个声音一直在说——不要干预人类的未来，一旦干预，由此产生的蝴蝶效应，会导致未来世界更糟糕，至少人们会知道我的存在，人们会把我当作上帝，整个世界的政治格局都会因为我的出现而改变……”
小雪打断她说：“我刚才有一种从这里跳下去的冲动，但听了你的一番话，我忍住了，我决定改变自己，去勇敢地做一些我认为正确的事。”
智子好奇地问：“你接下来想做什么？真想钻进你的脑子里，看看你的小脑瓜在想些什么！”
小雪抬头90度角仰望天空，向天空挥舞着双手，智子好奇地问：“你在干什么？”
小雪淡淡地说：“你最近一直在潜心研究超级病毒，拒绝和官方沟通，所以我刚才对着天上的卫星挥手，让他们派科学家来和你合作，把你的邪恶研究导向正轨！”
智子吐槽道：“你确定天上确实有卫星在盯着你？再说，你的简单挥手动作能传达那么多信息吗？”
小雪神秘地笑着说：“你也太小看国家安全部门了，我刚才对着天空说了句SOS！”
智子笑了笑，领着小雪来到一个房间，小雪看到房间里是不计其数的无人机。
智子说：“这些无人机都装载了超级病毒，他们如果派人来，也只会成为我的小白鼠，被我用于人体实验！”
小雪淡淡地说：“我劝你不要和世界为敌，其实官方是希望与你合作，共同研发能治病救人的药物的！”
智子吐槽道：“其实有我没我都一样，我虽然掌握很多黑科技，但不会把我的成果和他们分享，还是那句话，蝴蝶效应带来的后果不可估量。”
小雪诚恳地说：“智子，希望你配合他们，共同研究特效药，不要把关系搞僵！这对你没好处！”
智子叹了口气，笑道：“小雪，我发现让你认同我很难，所以我准备用绝招，好好地给你上一堂哲学课！”
小雪好奇地问：“那你要教我些什么？”
智子淡淡地说：“我要让你知道，一切存在，都是虚无。”
小雪陷入昏睡，醒来时发现自己回到了学校，她很迷茫，不由自主来到教授办公室，她知道，当自己迷茫时，教授总会像人生导师一样指点她。
很久没见，三十来岁的教授还是那么帅气，教授好奇地看着她，小雪惊讶地问：“教授，你不是因为那次绯闻事件请长假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教授起身走到她面前，摸了摸她的额头问：“你发烧了？说什么胡话啊？什么绯闻事件？”
小雪红着脸说：“你才发烧了吧？之前发生的所有事你都忘了？”
教授好奇地问：“你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的吗？我认识你才一个月，向来注意自己的生活作风，能有什么绯闻？”
小雪问他：“现在是哪一年？”
教授笑了笑说：“2018年3月。”
小雪想了想，自言自语说：“原来我是在梦中，智子真是让人无语，做个梦就能让我陷入存在与虚无的问题中吗？”
教授好奇地说：“智子是谁？我听你说到存在与虚无，关于这个问题，我可以和你讨论几个小时，给你分享一些我的见解……”
小雪打断教授，打开话匣子说：“教授，我从未来穿越回来，知道所有的事。今天，你会交给我一个重大任务，为了我们的科学事业，你让我去搭讪一个叫陈燃的高中生，他的父母都是科学家，我和他发展成男女朋友关系，我还可以告诉你，陈燃的父母已经把意识转移到电脑中，融合演变成人工智能，人工智能给自己取名叫智子，是一个从外貌看只有二十多岁的女孩！”
教授笑道：“你是有妄想症吗？陈燃的养父母是科学家没错，但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他的父母因为前些年违反纪律去了美国，被强制带回来后受了处分，现在他们在北京的一家研究所，一边搞研究一边接受思想教育。至于陈燃那小子，我想来想去，不能派你去接近他，所以我派你的闺蜜韩肖雅去接近他了，不出意外的话两人会发展成男女朋友的关系。”
小雪惊讶地问：“你为什么改变主意？”她问完有些后悔。
教授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会回答你说，因为我爱你，所以才舍不得派你去接近陈燃？你这么一个满脑子恋爱的女生真是让人无语！”
小雪惊讶地问：“难道不是这样吗？很久以后，你对我说，我们刚认识时你就爱上我了！”
教授看着她看了好几秒，淡淡地说：“我有女朋友了，你比她年轻，比她漂亮，但我感觉，在思想方面，没有人比她更适合我了！”
这时智子走了进来，教授热情地和智子拥抱，向她介绍小雪是自己招募的学生助理。
小雪惊讶地问：“智子？你怎么会成为教授的女朋友？”
智子礼貌地笑着说：“我不叫智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教授向小雪介绍说这是他的女朋友若语。
小雪想了想，无可奈何地感叹道：“你的名字来源于成语大智若愚吧？智子，这个梦安排得真好！”
这时，小雪的闺蜜韩肖雅拉着陈燃的手进来，笑着向大家介绍，说陈燃是她的见习男朋友。
陈燃和小雪对视，小雪眼神复杂，陈燃表现自然，和小雪之间似乎毫不来电。
韩肖雅走过来对小雪耳语道：“我也是从未来穿越来的，我们的命运重新洗牌，这次我能抢走你的男朋友，我感到很高兴！”
小雪说她想一个人静一静，她鬼使神差地来到一个饭店，走进一个包间，看到一群食客正在吃大餐，餐桌上摆着一盘盘奇形怪状的野生动物。
小雪对自己说，心情不好时需要爆发，她一怒之下掀翻饭桌，不顾众人的惊愕，扬长而去。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一辆警车停在她身边，她被两名警察戴上手铐。小雪仔细一看，发现这两名警察是前一天晚上在智子的研究所里遇到的，而智子的研究所在千里之外的另一个城市，小雪此刻在杭州。
小雪癫狂地笑道：“世界还能再荒诞点吗？人生如梦，智子设计的这个梦真是一点都不走心！”
小雪被带到派出所，在审讯室被固定在椅子上，这时一个男生也被带到审讯室，被固定在另一张椅子上。
小雪惊讶地问：“陈燃？你怎么也被抓了？”
陈燃故作深沉地说：“一个小时前第一次见你，从那时起我就觉得，我们之间会有故事发生，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双命运之手在操纵一切。”
小雪吐槽道：“你能不能说人话？”
陈燃笑道：“我和你一样，从未来穿越回来，为了防止2020年的一场灾难，我去省政府找了相关领导，让他们取缔野生动物市场。”
小雪吐槽道：“可是这里是杭州，你不是应该去外省的政府去游说吗？”
陈燃笑道：“那样的话我怎么会在这里遇见你？所以我去了我们本地的政府，在那里让他们向上级提议，要取缔全国的野生动物市场。”
小雪又气又笑地说：“他们是不是把你当成神经病了？”
陈燃神秘地说：“我使用了他们房间里的一部红色电话，拨通了上级的电话，他们夸我是个有思想有见解的好人，说会好好考虑我的建议，然后让我回去。”
小雪好奇地问：“看来他们对你很好呀，那你是怎么被抓的？”
陈燃笑道：“我为了坚定他们的决心，跑到野生动物市场，掀翻了一个摊子，把摊主打晕了，还提前找了个美女路人，把我的所作所为录下来发到网上。”
小雪看着陈燃，她脑海中响起一个声音——“你体内的多巴胺含量升高了50%，看来你是爱上他了！”
陈燃摇晃椅子，设法挪到她身边说：“我们是不是该来个浪漫的吻？”
他慢慢凑近她的嘴，快要亲上时，房间门被打开，两名警察进来，小雪惊讶地发现，陈燃消失了。
其中一位警花说：“这位姑娘，刚才从监控看到你在对着空气说话，你是不是有幻想症？”
小雪感到很失落，她幻想自己可以摆脱这一切，于是她看到自己的灵魂飞了起来，身体消失不见，在城市上空飘荡了很久，来到大学校园里。
她看到她的闺蜜韩肖雅和陈燃在卿卿我我，韩肖雅失落地说：“我发现你刚才在开小差，你在想什么？”
陈燃一脸忧郁地说：“对不起，我刚才想起了小雪的复杂眼神，她似乎有一肚子话要对我说。”
韩肖雅惊讶地问：“小雪是谁？”
陈燃惊讶地答：“小雪是你闺蜜啊！”
韩肖雅淡淡地说：“我没有闺蜜，我认识的人里没有小雪这个人！”
陈燃恍然大悟，又怅然若失道：“对不起，小雪可能是我想象出来的女孩。”
韩肖雅给了他一巴掌，愤怒而去，小雪看着陈燃，陈燃也看着空中漂浮的小雪，然后对着小雪说：“小雪，真希望你是真的，我唯一爱的人是你，话说回来，你是不是另一个我？”
小雪陷入持续的震惊中，这时陈燃也消失了，教授来到她面前说：“小雪，你和陈燃都是我幻想出来的，我女朋友也是我幻想出来的，你们都不存在！”
教授大笑起来，笑完又开始哭，过了一会儿，教授消失了。
又过了一会儿，小雪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周围变成无尽的黑暗，渐渐地，她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玻璃缸中，看不到自己的身体。
外边出现智子的眼睛，智子笑道：“有没有听过缸中之脑这个说法？真实的你如同缸中之脑，同时，你又是整个宇宙。现在请回我，你是谁？”
小雪想了仿佛一个世纪，她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最后问道：“我是我，你又是谁？”
智子回答：“我是你。”
小雪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在研究所里，她看到十来个科研人员围着她，其中一个科研人员问：“智子，外边来了好几个重量级科学家，还来了两名警察，说要跟我们合作，我们要放他们进来吗？”
小雪通过电脑屏幕看到自己的影像，她看到自己变成智子的模样，小雪看了看窗外，看到大门口有好几辆车，有两名警察和一群身穿防护服的人，小雪想了好一会儿，淡淡地说：“放他们进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