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河县城忙着烤肉串的徐扬，并不知道远在许州的贾不凡正受着生不如死的煎熬。
刚才赵书乾三个家伙来这里闹过一回之后，他的烤串生意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不过现场的秩序却因此变得井然有序。
那些还想买烤肉的家伙，个个都自觉地相互谦让着，再也看不到刚才那种一窝蜂涌上前去争抢肉串的混乱局面。
连衙门的小周扒皮都被人家一脚踢飞，他们这些只想一饱口腹之欲的平头老百姓，哪还敢在这几位厉害的小哥面前造次？
当然，此时正倍受煎熬的贾不凡，同样不知道远在长河县城的悦来酒楼里，也有一帮心情和他一样郁闷的家伙。
悦来酒楼，位于长河县城最为繁华的十字街头，也是长河县城规模最大的酒楼，它的大门离徐扬所摆的烤肉摊，大概只有十几丈远。
不管平日的客流量，还是客人口中的美誉度，在长河县城的餐饮界里都是当之无愧行业翘楚。
可此时，酒楼里从掌柜到小二，心情都是无比郁闷。
之前看到那么多人聚集在离酒楼只有十几丈远的地方，他们心里还有些窃喜。
在他们看来，这么多人聚集于此，到时候他们酒楼肯定得高朋满座。
热闹得看，饭也得吃不是？
于是他们特地多准备了不少食材。
结果眼瞅就要到饭点，忙碌了半天的他们却发现，外面那些家伙就没有一个打算往酒楼里走的。
反而之前坐在酒楼里等着吃饭的几位老客，一起跑到外面看热闹去了。
看着宽阔的大堂里空无一人，悦来酒楼的掌柜与小二们的鼻子都快要气歪了。
平常这个时间点，可正是客人上门用餐的高峰时段。
现在倒好，店里除了他们几个之外，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
“刘小四，你去外面瞅瞅，看看到底谁在那里作妖！”脸色微微有些发青的掌柜，朝一个店小二发号施令道。
那个叫刘小四的小二，接到命令之后，一溜烟从大门口跑了出去。
没过一会，他就跑回来朝悦来酒楼的掌柜汇报：“唐掌柜，外面来了个卖烤肉串的小子，那些家伙正围在他的烤肉摊前，等着买烤肉串吃呢。”
悦来酒楼的唐掌柜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几分。
这世道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疯狂，连烤个肉串都有那么多人排队购买？
他娘的，看来自己猜得没错，还真是有人在外面作妖。
那么多人放着他们悦来酒楼的好酒好肉不吃，非得到街上排队买串烤肉来吃？而且这个烤肉摊还刚好就摆在他们悦来酒楼的大门口。
你说这事要是没有蹊跷，谁能信？
心里认为肯定是有人存心想要作妖的唐掌柜，脸色是越发难看。
不过他现在也是五十好几的人了，做事并不像那些年轻人那么冲动。
虽然心里已经认定此事必有蹊跷，不过做事一惯老成的唐掌柜还想亲自求证一下。
就见他随手摸出二十文钱，往刘小四的手里一丢，然后挥手道：“你赶紧再出去一趟，帮我去那小子摊上买两串烤肉回来。”
接过钱的刘小四并没立即动币，他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唐掌柜，外面那小子的烤猪肉串卖三十文钱一串，羊肉串则要卖五十文钱一串。”
他也是个机灵的人，刚才出去那一趟，连肉串的价格都打听清楚了。
不过帮忙跑一下腿是没问题，但是要让他贴钱出来买肉串，刘小四可就不太乐意了。
唐掌柜的脸色再次变得难看几分。
这年头，普通的街边烤肉摊上卖的猪肉串，一般也就卖十文钱一串。
即便是羊肉串，也要十五文钱一串
那小子无缘无故把烤肉串卖得那么贵，这不正好说明其中有猫腻么？
唐掌柜随手又丢了一百文钱给刘小四，然后开口交待道：“猪肉串与羊肉串各给我买一串回来，剩下的钱就给你当跑腿费，快去快回。”
都有人想在太岁头上动土，唐掌柜也不在乎那百八十文钱了。
“好勒，唐掌柜你在这稍等片刻，我马上就把肉串买回来。”
有了额外的跑腿费，刘小四动力就更足了，话音刚落，他的人就已经跑没影。
只是刘小四这么一走，就犹如石沉大海。
说马上就回来的人，足足过了两柱香的时间，都没见到他的身影。
唐掌柜等得心头火起，正想再叫一个人出去打探，半天不见人影的刘小四终于拿着肉串从外面跑了回来。
没等脸色难看的唐掌柜开口说话，站在旁边的一个管事率先骂了起来：“刘小四，你这家伙到底怎么办事的？买两串烤肉竟然了去这么久，你这是去阎王殿找牛头马面买烤肉串不成？”
刘小四赶紧分辩道：“蔡管事，这可不能怪我，外面排队等着买烤肉串的人可不少，我也想早点把烤肉串买回来，可排在前面的人不让呀！”
那个蔡管事还待张嘴再骂，却被唐掌柜给拦了下来。
老成持重的唐掌柜，目光从刘小四那张还带着油光的嘴唇上掠过，突然开口问了一句：“小四，烤肉好吃么？”
毫无防备的刘小四下意识地答道：“好吃，那烤肉味道真是绝……”
话说到一半，刘小四才发现自己说秃噜嘴了。
来不及改口的他，只能哭丧着脸，一五一十地把实情给说了出来。
虽然他刚才没实话实说，但是说的也不全是假话。
外面那个烤肉摊前排队等着买烤串的人确实不少，而且还有不少是刚吃完烤肉串的回头客。
那些吃过肉串的回头客一边排着队，还一边给旁边那些没吃过烤肉串的家伙描述这个烤肉是如何的好吃。
事情就坏在这。
和他们一起排队等着买烤肉的刘小四，被这些家伙说得心动不已。
再加上从烤肉摊散发出来的一阵阵扑鼻烤肉香味，本来就有些嘴馋的刘小四，当场口水直流。
也不知道是叫幸运，还是叫悲哀，等轮到他买的时候，烤肉摊上恰好就只剩下两串烤肉。
老话说得好，冲动是魔鬼！
已经被馋虫完全占据脑袋的刘小四，最终还是把持不住自己，直接把到手的烤肉往自己嘴里塞。
等他把手里的肉串啃完，其他想要买烤肉的人又已经排成长队。
刘小四也只能苦逼地重新跑到队伍的后面排起队来。
于是乎，时间就这么被他给耽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