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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母亲

自从上次在校门口与江馨雨分别之后,林枫就发现原本自己口袋里的报告不见了,之前一直以为是落在了出租车上,不过看到江馨雨此刻的神情和眼神,林枫感觉事情不对劲。

“这丫头,不会看到了吧。”

对于林枫来说,江馨雨一直是自己认为比较要好的朋友,他不愿意让他们因为自己而担心,更何况,现在上官羽变成这样,现在的事太多了,所以林枫宁愿自己去承受着。

“希望,她没看到吧。”

向潘怡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在得到潘怡的点头示意之后,林枫看向江馨雨,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我们去休息室吧。”

这个饭店有个休息室,本来这样设计是为了给醉酒的客人提供一个避难所,不过因为生意并不怎么好,所以今天的休息室,倒是很空旷。

看了一下四周无人的休息室,林枫叹了口气,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江馨雨,那紧锁的眉头,低落的神情,心疼的眼神,都向林枫传递着一个个不好的信号。

江馨雨没有说话,看了林枫一会,从口袋掏出了一张白纸。

林枫看着那张白纸,他如何能认不出这就是自己那份诊断报告。

看着湿润着眼睛,抿着嘴唇的江馨雨,林枫心很疼,他本以为能瞒住所有人,让自己去承担这一切的不好,但看到此刻的江馨雨,他又觉得,自己是多么自私。

但他,没有办法。

“对不起。”

林枫伸手抹掉江馨雨低落再来脸上的泪水,轻轻的说了三个字,是啊,对不起,不知道是对她一个人说的,还是对所有在乎自己的人说的。

“我不...需要...对不起,我需要的..是一个健健康康的林枫...”

江馨雨看着林枫,这一刻,所有的感情从心底蹦发了出来,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控制不住自己这么久对林枫一切的感情。

林枫看着眼前江馨雨不断地哽咽,不断的诉说,断断续续,他虽然听不清江馨雨再说什么,但是他能感受到江馨雨的痛苦,这一刻,林枫感到的是从所未有的自责。

轻轻的坐在江馨雨身边,抱住了眼前这个为了自己不断抽泣的女生,他不知道做什么去让这个女孩停止哭泣,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多么无力的感觉啊。

“放心吧,馨雨,医院已经在匹配骨髓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林枫摸了摸江馨雨的头,他想告诉她,自己会好起来,虽然彼此心里都清楚,好起来的机会都么渺茫。

“匹配到了吗?”

“没有,不过快了。”

看着江馨雨不哭了,睁着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自己,林枫还是没有忍心告诉他事实情。

快了?也许是快死了吧。

“不哭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抽出桌上的一张纸巾,轻轻擦掉女孩那挂在眼角的泪水,这丫头,还是这么让人心疼。

“这件事就不要告诉别人了,省的让他们担心。”

林枫本来就不打算告诉别人,现在看到江馨雨知道这件事之后的情况,林枫更不打算告诉别人了,就让自己,自私一次吧。

“嗯。”

看着江馨雨哭花的脸蛋,林枫自责的摸了摸她的头,遇到她,真好。

......

这顿饭,几个人都很安静,大家都有心事,自从跟江馨雨聊完回来之后,林枫一直闷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潘怡自然能看出来林枫的状态,几次想开口问,但还是忍住了。

林枫如何能看不出潘怡的欲言又止,但这件事不能说,林枫也只能装作没看见。只希望,医院能尽快匹配到骨髓,这样,就不会有那么多事了。

看着躺在轮椅上昏迷不醒的上官羽,林枫苦笑一声:“你这厮,倒是起来跟我斗嘴啊,还指望你给我送终呢,真是难兄难弟啊。”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季节仿佛从四个变成了两个,不是冷就是热,本应该处于秋天的十一月,倒是渗透着冬天的气息。

林枫呆坐在窗前,看着窗外摇曳的樟树,树叶慢慢变黄,片片凋零。

“多像一个在流失生命的可怜人。”

林枫苦笑着摇摇头,自从那顿饭之后,林枫回到家就一直待在房间里,脑海中始终是江馨雨哭泣的画面。

就像一个幻灯片一样,一幕幕的播放着,不过,始终定格在那一刻。

“如果爸妈知道了,会比她更伤心吧。”

林枫不敢想,爸妈年纪都大了,经受不起这么大的打击,只要还有希望,只要事情还有办法,那就让我一人承担吧。

“小枫,下来吃饭了!”

思绪被打断,听着妈妈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林枫起身端起桌上冒着热气的咖啡,一饮而尽,真是烧心的感觉。

“来了,妈。”

看着在厨房停不下来的母亲,林枫眼眶逐渐湿润,母亲年纪大了,可在自己记忆中,妈妈一直都是很漂亮的,长长的头发,白白的皮肤,大大的眼睛,可此刻面前的妇人,头发之间夹杂几缕青丝,皮肤略显暗黄,不再是以前的白嫩...

她,还是自己记忆中的母亲吗?

岁月悄悄流逝,母亲为了这个家,为了自己,失去的太多太多了,然而可笑的是自己到今天,到现在,才发现,原来母亲也会老。

眼泪控制不住地从眼眶滴落,流过脸颊,滚烫滚烫。

“妈!”

林枫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跑上去从背后紧紧抱住了自己的母亲,这个为了家操劳了二十年的女人,这个生自己,养自己,无怨无悔的女人。

“妈,我爱你。”

林枫从来没有对母亲说过这句话,可此刻,他想说,他想告诉眼前的女人,自己有多爱她。

林母身子猛然一颤,泪水湿润了眼眶,她感受着后背的温暖,听到从自己儿子口中的那句话,林母右手捂在了自己的脸上,她真的好感动,很感动。

“傻孩子。”

林母转过身把林枫抱在了怀里。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孩子,长得比自己还高了。

林枫感受着母亲怀抱的温暖,呼吸着母亲“秀发”的香味,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这种感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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