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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吴家老四房

吴宅在申城四牌楼,离城隍庙不远。

黑色的大门里,庭院深深,春色满园。五楼五底里住着吴祖和他四个儿子各自的小家。

虽经商,仍祟尚读书。秉承祖宗家训:诚信、守规、礼让、谦和、团结、互助。

偌大一个家,没有争吵、没有勾心斗角。上下辈、平辈、主仆间都客客气气。即使平辈也不直呼其名,都要在名字后面加上哥哥、妹妹之类的称谓,亲戚们称呼女孩都加上‘’小姐‘’字眼,称男孩为某某少爷。

早点准备好,因起床和外出时间不同,少爷们常常是一个个先后来吃,对碟子里的各种下粥菜,例如乳腐,都客气地只吃一只角,从不搅和。

逢年过节最为热闹,老四房的人都会到齐。

仆人取下钩在墙门间顶上的红木箱子,即‘’家堂‘’,请出祖宗的神主牌位,供奉到长条桌上。

挂起一排祖宗的彩色画轴。祖宗大多是做官的,穿着华丽的官服。凡清朝的都掛着朝珠,按不同的官阶,有着不同的顶戴,有好几个是戴红顶子的一品高官。

丰盛的供品前点着香烛,香烟缭绕。斟满名酒的酒盅里,飘着酒香。

老总管司仪,各房男长辈引领,子孙按序随后。女眷们穿着红裙,由陪嫁丫头搀扶着,一房房的出来拈香祭拜。

红裙是结婚时穿的,按习俗不能丟掉,放纳箱中,凡遇祭祀、婚庆等大事要穿上。去世时,也要穿着红裙走的。

最后是众子孙到花厅,向坐在尊位的吴祖老夫妇磕头。

在一片震耳的鞭炮声中,家宴开始。接着锣鼓声声,丝竹袅袅,请来的戏班子开唱堂会。

最兴奋的是小孩,在众人和酒桌间穿来穿去,追逐、打闹。女眷们在轻声细语地交谈。男人们平时忙,这时正好聚在一起高谈阔论。

晚上,在花园湖心的‘’彩香桥‘’上,放着绚丽的烟火,大家坐在亭台里边吃点心、坚果,边欣赏。抬头望着缤纷的天空,发出阵阵尖叫声和赞叹声。

吴祖在繁华的小东门码头开设了一个‘’鑫源商贸行‘’。四个儿子守诚、守义、守礼、守智跟他一起打理。

后来,大儿子守诚被吳祖的好朋友高薪请到上海最大的金店当‘’大当手‘’(总经理)。吴祖因守诚喜欢这一行,有此专长,也善于管理,就允了。

时间飞快,十五、六年过去,吴祖在上海滩发展得很好。

安徽人善经营,老话说‘’无徽不成商。‘’吴祖在商界游刃有余。

凭借在安徽老家的人脉关系和合作伙伴,吴祖经营着各种安徽特产,后来扩大范围,只要看好,各地的生意都做。又通过在沪的新关系,迅速成功地将贸易发展到东南亚、日本和欧州。

安徽的名特产很多。如宣城宣笔、徽州香墨、歙县名砚和泾县宣纸、明德折扇、绩溪蚕丝、祁门名瓷、徽州漆器、太平猴魁、黄山毛峰、六安瓜片、天堂寨小吊酒、古井贡酒、砀山酥梨、滁菊、天柱山灵芝、金寨的天麻等等。

除内销外,吴祖还大量出口,跟外国人做的生意涉及到颜料、染料、蚕丝、绸缎、漆器、瓷器、药材等。还进口洋布、洋烟、洋油等洋货,卖给国人。

吴祖进入了上流社会,结交了不少商界名人。

吴祖的孙辈受到了良好教育。开始,家里设有私塾,后来都进了教会学校,所以英语都很好。

吴家的女儿美貌、贤惠、知书达理、有教养。一个个嫁入豪门。

三房守礼的女儿子珮嫁给了上海颜料大王杨寿生。大家叫她明珠太太。

大房守诚的大女儿子琪嫁给了潘祥和,二女儿子瑜嫁给了邹世源,嫁的都是上海头面人物,1914年到1918年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用中国出的蚕丝、颜料和外国人做生意发了财。

后来子瑜的大女儿金兰嫁给了上海最大的银楼‘’方世久银楼‘’的少爷,再后来做了老闆娘。

子瑜的二女儿金桂嫁给了聚丰银行的外办龚新和。

……

门当户对,有钱人联姻。其他各房的女儿嫁的人家也都有钱,有汽车、有洋房。

吴宅,门外常停满汽车,高朋满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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