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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江淮王雄诞

七斤和李成仁着急忙慌地赶过来一看,没想到架还没打就结束了,鱼鳞剑噌的一声还鞘,似乎不满意还发出一声轻鸣,奇怪地看着小和尚,小和尚被看的不好意思扭头到一边休息去了。

最厉害的人都已经走了,剩下十来个山匪自然不会留下白白送命,呼啸一声跟着苦行僧走了,因为对小和尚太过疑惑的七斤来不及拦截一声,或者说根本没想到这一茬,山匪已经走了,忘了收过路费的七斤百感交集,好不容易遇到个正当的挣钱行当可不能就这么没了,立刻把目光盯到了躺在地上的尸体。

发死人财这种勾当并不光明,也不够潇洒,但还得吃饭不是,七斤怀揣着希望翻人衣兜,逐渐地,这份希望慢慢破灭,原本以为是肥到流油的大肥羊,地上躺着十来号人,每人凑一点也就够多了,可真正动手之后才发现这帮人的衣兜跟李成仁的有的一拼,干净的如同现在这片雪林一般。

说起李成仁,身为李家公子干不来这种摸死人财的损德勾当,可又挨不住要吃饭,最重要的是还要喝酒,现在的他酒瘾养起来了,喝的比七斤还要痛快,都得是银子啊!现在,李家公子下不了手只能含情脉脉地站在一旁看七斤动手,这才叫真正的埋汰。翻了半天,也就是从一名小头目身上搜了一撂铜板,其他什么都没有,七斤和李成仁全部看傻眼了,敢情现在淮南道这么难混了,山匪都能穷成这样,还能叫山匪吗?

车厢里坐着一位将军,还有一个小儿子,一个书生军师,一个马夫,情况就只有这些了,将军在苦行僧走了,追兵退了之后,脸色登时变了,哇的一声吐出好大一口血,车厢里立刻渲染的到处就是,小儿子和书生军师立刻上前询问,调息打坐了少许时间才算稳定下来,一看就是强撑了半天的后遗症。

七斤朝着车厢里的将军看了一眼,不用多说话,便能猜到问题的重大,既然是将军,就没有被山匪打劫的可能,而现在淮南道中能称呼将军的也就两边人,不管是那一边的,能有现在这遭遇都会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另一边去。照这么说,地上躺着的应该就不是山匪而是士卒了?从刚才的搜死人钱也能说明一些问题,兜里银子不管是少还是多,山匪大多都是带在身上,哪有这么干净的?

这么一看问题很多啊!

这位不知名的将军还在调息,看着只有十岁左右年纪的小儿子倒伶俐的很,丝毫不怕生,现在拉着小和尚的袖子在问些什么,小和尚年纪也不大,双手合十道了句佛号在为小儿子解释着什么,一来二去,两人竟然熟络起来,有说有笑的,这小将军胆子不小,虽然才遇到个恶和尚,现在又跟好和尚说的熟稔,有点他老子的样!

李成仁也察觉了问题,手中长剑不敢挂在腰上,摸了摸额头说道:“七斤,事情不太对啊,你听到没,那个书生喊车厢里的人叫将军。”

七斤点点头,没好气地淡然道:“听到了,确实是个将军,追的这些人也不是山匪,至少不是普通的山匪,哪有兜里这么干净的山匪?不过也怪了,哪有被拷打成这模样的将军?”

“这差事可真不简单。”李成仁轻声道:“苦行僧很厉害,车上坐的人更厉害,不过重伤用不了几分力气。”

七斤点点头,两人信息交换,这事情就有了两三分眉目。

李成仁小声问道:“你猜这将军是那一边的?”

七斤伸手牵住从追兵处缴获来的骏马,摸着骏马的头小心安抚着,摇头道:“我哪里知道。”

李成仁略带惊奇道:“咦,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

七斤一阵恍惚:“哪有那么厉害的人,马车是从那个方向跑过来的,可咱在雪里走了半天,东南西北已经分不清了,太阳挂在正上头也没个指示,那个方向是什么就不知道,暂时还猜不出来,等会再看了,不过就这猜法,也只是个大致,要想真的知道,不如等会直接开口问就是了。”

李成仁沉思想了想,还真是这个道理。

七斤打趣道:“你可别太过佩服我。”

李成仁翻了个白眼,以前他是不太爱说话的冰冷贵公子模样,现在......额,现在也不爱说话,却喜欢跟七斤插科打诨,至少脸上表情多了很多。

看着三十来岁瘦瘦弱弱的书生踱步过来,原本潇洒这会却是面无人色的他对七斤与李成仁抱拳见礼,说道:“多谢三位公子出手相救,我王氏一门感激不尽,此处冰天雪地的,我家主人有个不情之请,想请三位公子同行,再施以援手,路上好有个照应,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七斤和李成仁杆子面面相觑,能把求助说的如此慷慨的,还真是不多见。

中年书生说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求助的,这应该是个难以启齿的话,却被人正大光明地说出来,自然有些怪异,不过转头仔细一想,江湖快人快事,有啥事说个明白,纵然请求很过分,也透着股光明磊落的气概。

听着有点将军的风采!

不料中年书生刚说完,车厢里原本调息的将军出了马车,在小儿子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过来,三十多步的距离走的很慢,看起来受伤不轻,白衣上批了一件皮氅,里面沾着血的痕迹仍旧看的清楚,他走的太慢了以至于七斤等人要上前迎他,溪畔边雪林处,正值壮年的将军抱着碗大的拳头见礼,笑着轻声说道:“鄙人王雄涎,咳咳…咳…正如刚才军师所说,请三位公子施以援手,若是方便还请施以援手,要是不便也可自去,不敢强求。”

壮年将军操着一口地道浓重的曹州腔,听着就有一股豪迈气。

略微的沉默过后,七斤拍了拍身边缴获而来的通体如墨的骏马,嘻嘻笑道:“王将军,适才已经施过援手了,你要是方便是不是给点....”

七斤两根手指头凑到一起搓一搓,是要钱的意思。

壮年将军大概是个光明磊落的性子,眉头一皱道:“小公子说的客气,确实该有所回报才是,但鄙人现在身无分文,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还请见谅!”

还真是个光明磊落的性子,半点骗人的伎俩都不会?七斤在心里没好气地一想,轻轻抱拳,轻声道:“不知王将军要往哪里去?长安?”

王雄诞回道:“不去长安,出了淮南道往北去曹州即可。”

七斤轻笑道:“我们三人也要去北边,想来是能顺路一段的,不过这路费嘛.....”

周围沉静的没有任何嘈杂声响,只剩下马匹喷鼻声。

王雄诞没有说话,甚至有点鄙视地瞥了眼七斤,这眼神七斤很熟悉,江湖里少不了这种类型的豪迈客,心底里不把银子当回事,有点钱便请人喝酒,没钱便睡破草屋,七斤很不赞同这种行走江湖的方式,却也不会因此鄙视他们。

行走江湖,天下第一,不是靠嘴喊出来的,而是要先吃饭,然后又力气修炼,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练出来的!

七斤深吸进一口雪林秀气,感觉心情平复了很多,提了提嗓门,小心问道:“这位将军,你们是宋国的将军?”

王雄诞认真道:“我可不是什么宋国的将军,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们确实是淮南道的兵,却不是宋国的兵,辅公拓反唐自立,可不是每个人都认的。”

淮南道甚至带少许江南道的地方,当年杜伏威闹得凶,后来杜伏威降了唐,进了长安之后这块地方名义上就归入大唐了,虽然只是名义上的,但这位王将军自称淮南道的兵,也颇为合理。

李成仁竖起大拇指道:“这位将军真乃豪杰也!天下百姓受苦多时了,可经不起在折腾了。”

王雄诞笑了笑,没有说话。

七斤在一旁细细看了会,把鱼鳞重新挂在了腰间,哈哈笑道:“果然是豪杰,英雄重英雄,这次就算你便宜点,一天一百文好了,这个价钱不算贵吧,走一次镖估摸着也是这个价钱。”

王雄诞被面前七斤说的愣了一下,猛盯着七斤看了几眼,才摇摇头说道:“确实没钱。”

七斤偷偷呲牙了一下,念在这位王将军刚正不阿还有一份不与辅公拓同流合污的正气的份上,就不去腹诽他不通变故了,只是装作懒散道:“唉,算了,谁让我们手头缺钱,就算你便宜点,一天五十文好了,前辈,可别再还价了,都已经白送你一次救人了,事可不能做的这么绝。”

王雄涎看得傻眼了,面前稚嫩的少年一次又一次打破他的底线,按照以前肯定是要拖出去打三十军棍的,只是现在自身难保,只得低声再次摇头道:“当真没有!”

七斤牵着截获来的骏马转身就走,啧啧道:“老李,看到没,真让我说中,还指望有多少报酬,不是白日做梦是什么?”

王雄涎叹气一声,眼神复杂道:“算了。”

还没走的了,七斤猛然想起来什么,回身问道:“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王雄涎不解道:“刚才不是说了?”

“你再说一遍,刚才没听清。”

王雄涎点头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鄙人王雄涎。”

七斤吃了一惊:“你是右将军王雄涎?杀败李子通的王雄涎?”

王雄涎再次摇摇头,道:“鄙人是杀败李子通的王雄涎,却不是右将军,而是大唐歙州总管。”

七斤绕着圈王雄涎,王雄涎就看回去,两人看你瞪我我瞪你。

差点被人用眼睛瞪死的王雄涎终于率先败下阵来,吐出一口气,小声轻问道:“小兄弟认得在下?”

“不认识!”

七斤回答的很坚定,然后又笑道:“不过我认识你手下一个伙头兵,他说你是个好人。”

又开口道:“银子没有,总得管饭吧。”

王雄涎抬起头笑眯眯道:“管饱。”

......

......

马匹是个很好的补充,追兵留下十来匹骏马反倒成了帮助,七斤和小和尚都换成了骏马,马车也从两马拉车改成了三马,书生军师也出了马车骑马而行,马车顿时轻快了不少,别看书生瘦弱,但毕竟是军中出来的人,御马的本事还在七斤等人之上。

淮南道少山,这里是一望无际的平原,真要走出淮南道还有很长一段路程,说不定还有追兵正在路上,四处也没个能遮掩的地方,好在一路上雪下得还算大,这是好事,要知道大雪能覆盖很多东西,是最好的掩饰。

李成仁骑着马凑近了七斤,小声说道:“这一趟可不容易啊,王雄涎将军竟然还健在,这对于淮南道的局势可是相当重要的一环,估计少不了争夺。”

可不是嘛,杜伏威在江淮地区成就霸业,最核心的领导班子就只有四个人,杜伏威是最核心,他的义兄辅公拓稍次,下面是两个能征善战的将军,军中人称“大将军”阚陵、“小将军”王雄涎,后来杜伏威降唐,带着阚陵进了长安,留下王雄涎主军务,辅公拓主政务。

再后来,辅公拓就反了。

王雄涎有传言说是养病在家,又说是被辅公拓囚禁,甚至说自缢或被辅公拓杀害的都有,没想到在这遇到了,他的重要性无须赘述。

七斤淡淡道:“走一步看一步了。”

李成仁敲了一下剑鞘,笑着问道:“你听了王雄涎这个名字才决定施以援手,是真的认识他手下的伙头军,还是另有目的?你连钱都不要了,这可不是你的为人。”

七斤哈哈笑道:“当然是真的认识他手下的伙头军,还能有什么目的?偶尔做一次好事,哪来的这么多道理?”

李成仁嘴角翘起,摸了摸马侧剑鞘。

七斤跟着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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