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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泰山不祥

众人在船上惊骇不已,很多人都念叨着是湖神发怒了,甚至跪在船上祈求原谅,不时有湖水冲上来打湿众人的衣服,飘摇的小船难以站稳,仿佛下一刻就要倾覆。

这里的人虽然大多都会水,但此时的凌云渡可不是那么好游的,光是那诡异的漩涡就让人胆颤心惊。

水性好的人都知道,千万不能下有暗流的水域,因为暗流会形成漩涡,吸力足以吞噬任何成年男子,稍不小心就会被吸入河底。

这小船若是翻了,恐怕众人都要遭殃。

“湖神息怒,湖神息怒......”

“呜呜呜,我上有七十岁老母,下有.......”

“小翠,我还想再见你一面呢.......”

......

林澈皱眉,这是一个封建的世界,大多数人都信鬼神,就算是文人,也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所以现在众人的反应他能理解。

只不过这么诡异的现象,确实很难解释,就算是林澈都觉得不可思议。

富贵男子似乎精神崩溃了,他猛地跪下来,砰砰砰地磕着响头,直将额头都磕红了,大声喊道:“山神大人,是小人冒犯了您,小人罪该万死,小人愿意从这里跳下去给山神大人赔罪,但是......但是小人只有这一个女儿呀,还请山神大人赎罪,让小女回家吧......”

暗红色的血液染红了船板,中年男子竟然将额头都磕破了。

“爹!”

“相公!”

他的女儿挣开母亲的怀抱冲了过来,遮面的白纱被风吹走,露出姣好的面容,她白皙的俏脸上满是泪痕,扶着父亲道:“爹,我......我不要你这样!”

船上的人这才知道问题出在了这家人的身上,纷纷询问,之前讽刺过林澈的白衣书生更是直接,大声呵斥道:“尔等到底做了什么卑鄙之事,竟惹得山神发怒,还不快快招来,难道想连累我们大家吗!”

他心中其实对富贵男子的女儿颇为意动,但目前小命要紧,女色只能先放到一边。

“对呀,快点说!”

“快点说!我可不想死!”

“你要再不说就把你全家人一块扔下水!”

......

林澈看到这一幕微微皱了下眉头,但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他也想听听富贵男子到底经历了什么,不过他并不认为这天象之变是富贵男子引来的,也不相信有什么山神。

林澈四处望着,想看看如何逃生,记下漩涡最浅的路线,已经做好了关键时刻弃船下水的准备。

在众人的逼问下,富贵男子终于把前因后果说了出来,而更加奇怪的是,仿佛冥冥之中有某种意志控制着一切,在富贵男子诉说时湖水似乎平静了一些,风也小了很多。

富贵男子名叫陈大发,祖上经商,所以家底殷实,人称陈员外,他昨天和妻子女儿一起来泰山游玩,游了泰山七十二主峰之首的龙首峰,龙首峰上有泰山山神庙,三人进庙观看时陈员外的女儿看山神像十分俊朗,便开玩笑说要嫁给山神。

之后三人没有下山,就在山顶的白云观住了一晚,准备第二天再下山。

但诡异的是,陈员外的女儿当晚梦到了山神,山神说承蒙不弃要娶她为妻,她第二日醒后也没当真,还当作玩笑和父母说,但不可思议的是,陈员外和妻子也做了同样的梦,是一个俊朗的男子说要娶她们的女儿。

如果是这样陈员外也不介意将女儿嫁给山神,但问题在于,三人在梦中看到的山神,虽然是个风神朗俊的男子,但背后却有一根漆黑的狗尾巴,摇来摇去,十分骇人!

陈员外怀疑是山中野狗成了精,伪装做泰山山神,身为一个父亲,他怎么会愿意让女儿嫁给一个野狗精?

于是陈员外就连忙带着妻子和女儿下山,准备先逃离泰山再说。

......

“什么野狗精,一定是你污蔑了山神大人!”

“对!野狗精会有这么大的法力吗?分明是你舍不得女儿,我看你们一家人就是罪魁祸首!”

“下船!你们下船!”

“把他女儿丢下去,这样山神大人一定不会怪罪我们的!”

......

在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后,船上的许多人非但没有同情,反而心生恶意,为了求生不惜要将这一家人扔下船去。

白衣书生早已将圣贤道理抛在了脑后,撸起袖子就准备将陈员外的女儿扔下船,还准备在这一过程中多占点便宜。

然而一张清俊的脸出现在他面前,然后他的眼里就看到一个拳头越来越大。

砰!

林澈狠狠一拳砸在白衣书生的眼睛上,这一拳叫做封目,是前世他在学校里打架时常用的技巧,先一拳砸的别人眼花缭乱,然后再一拳直击咽喉,最后再一脚踹肚子,哪怕是个壮汉都能被轻松搞定,林澈称之为打狗三式,乃是他曾经制霸校园的独门绝技。

“你敢打我——啊!”

林澈一拳砸在他咽喉上,然后无比流畅地转身一踢,将白衣书生踹倒,‘恶狠狠’道:“打你咋地?老子专治各种不服!”

船上的人看到林澈这么‘凶恶’,都纷纷一滞,他们大多都是平民百姓,最不愿惹的就是林澈这种‘恶霸流氓’。

但那是平时,如今面临生死危机,就算是老实人也敢拿刀砍人。

林澈看着那一群向他走来的人,忍不住打起了退堂鼓,但想起背后那无辜的三人,他又壮起了胆子,道:“大家可不要迷信,这只是天象变化,跟鬼神何关?你们没看见现在风已经变小了吗?”

“轰隆!”

林澈话音刚落就又是一道雷霆炸响,狂风吹卷宛如巨人咆哮,湖水更加汹涌澎湃,小船飞速接近漩涡中心,眼看着就要被吞噬了。

“快!我们赶紧把他们几个扔下水!”

“对,快点呀!我可不想死!”

......

几个大汉撸起袖子准备强上,林澈咬了咬牙,他当然知道双拳难敌四手的道理,但若是让他现在逃走,恐怕一辈子都会陷入良心的谴责,毕竟从小长在红旗下,这点操守还是有的。

唉,看来只能咬牙上了......

就在这时,林澈突然感觉到似乎有股气流涌入了他的身体,让他一瞬间耳清目明,众人的动作一下子慢了下来,就好像电影中的慢镜头一样。

突然气流操纵着他的身体动了,他右拳一挥,竟然响起了呼啸的拳风。

砰!

一个壮汉被林澈直接打飞。

啪!

林澈左脚一抬踩在了一个壮汉的脚上,将他的布靴都踩爆了,露出光秃秃的脚趾。

“啊!痛!嘶!哎呦......”

惨叫声此起彼伏,林澈如穿花蝴蝶般在众人中游走,身法飘忽,潇洒无比,片刻不到就将那些想将陈员外一家扔下水的人打成了死狗。

林澈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这......这真的是自己做到的吗?我......我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啪!”

林澈打了自己一巴掌,想看看是不是做梦,但现在的他一巴掌威力奇大,竟然将自己的脸都打肿了。

“痛痛痛痛痛......”

气流涌入林澈的脸庞,很快就消肿了。

“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响起,老乞丐终于吃完了最后一片肉干,然后舔了舔手上的肉沫,意犹未尽道:“肉干不错,小子,是你自己做的吗?”

顿了顿,他又笑道:“本来看你挺伶俐的,但天底下哪有自己打自己的?”

灵光一闪,林澈明白了一切。

他又不傻,知道自己这次是遇到高人了。

老乞丐一拍用破布缠绕的短棒,然后布条寸断,露出碧玉之色,是一支青翠通透的竹棒,约两尺多长,仿佛一口短剑。

老乞丐轻轻抚摸着竹棒,目光却望着深邃的泰山,神色肃穆而凝重。

“楚元十八年,白云剑客吴道心于泰山失踪,一手白云十八剑从此失传。”

“楚元十九年,星空盗圣楚观天于泰山失踪,盗圣轻功从此失传。”

“楚元二十年,峨嵋派掌门周紫薇于泰山失踪,崆峒派掌门魏长空于泰山失踪。”

“楚元二十一年,明教四大护法之一的飞天豹秦猛于泰山失踪。”

“楚元二十二年,我丐帮第九十七代帮主洪飞天前往泰山查探,第二日失踪。”

......

老乞丐轻轻念叨着,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响在林澈耳边,盖过了呼啸的风声。

林澈不知道,他话中这些失踪的人,任何一个放到江湖上都是名动一方的存在,要么是大侠,要么是大魔,要么是一派掌门。

老乞丐望着泰山,长叹一声道:“三十年前我就想进泰山寻恩师了,但担忧武功不够反把自己陷进去,所以苦修三十载,如今我洪七夜武功大成,纵横天下登临绝顶,今日便要一了宿愿!”

他突又豪迈大笑,笑声宛如洪钟大吕,激荡九霄,带着丝丝龙吟之声,竟将湖水震得炸起,声音如利剑般刺散乌云露出金黄的阳光。

一笑之间,风静了,云散了,水平了。

“昨日我上泰山,还以为你不敢出现,但今日还是忍不住出手了?哈哈,不管你是谁,来与老叫花一战!”

老乞丐长发披散,宛如雄狮发狂,战意滔天!

他最后看了一眼林澈,然后将手中碧绿竹棒扔到林澈手上,道:“小子,我看你心性上佳,便托付你一件事,三日后若老叫花没有从泰山走出,还请你将这打狗棒送回丐帮,若老叫花活着走出来,便收你为徒,授你绝世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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